陳式感受着來自金日劍上的冰冷溫度,脖頸上面不由得起了雞皮疙瘩,臉色頓時也變得很是蒼白。
而陳式的護衛們見到陳式忽然被金日製住,立刻紛紛拿出武器將兩人包圍了起來。
陳式用着有些顫抖的聲音,問道:“你究竟是在幹什麼?你難道不知道這周圍都是我的人馬嗎?你若是膽敢動到我的一根毫毛,他們絕對不會放過你的!”
金日冷哼了一聲,高聲說道:“我金日既然連刺殺皇帝的刺客都敢參加進去,難道還會怕你的幾個兵丁嗎?”
說着,金日手上的力道忽然加大了一點,長劍的縫紉一下子在陳式的脖頸皮膚劃出了一道淺淺的傷口。
但是即使如此,對陳式的威懾力也已經足夠了。
陳式果然立刻驚叫道:“你究竟想要幹什麼,趕快說出你的條件來!”
金日看一眼地上的包着金正首級的包裹,冷冷的說道:“我的條件只有一個,讓我見到魏延將軍!”
陳式立刻高聲說道:“你既然是叛變了那些刺客,你把關於他們藏身地點的重要消息都告訴我,讓我帶兵前去將他們都拿下,不也是一樣的嗎?”
金日這才明白陳式的用心,原來是想要跟魏延爭搶頭功啊!可惜,他的目標是魏延,而非是一個微不足道的陳式!
金日冷笑一聲,道:“怎麼會是一樣的!你的官階有魏延大嗎?你的勢力有魏延大嗎?我把情報告訴了魏延將軍,他不僅可以保護我今後的安全,還可以提供給我享之不盡的榮華富貴。這些你能夠辦得到嗎?而且,我若是把情報先告訴了你,讓你立下了頭功,也就相當於我就得罪了魏延將軍,成爲了魏延將軍的敵人。我到時候憑什麼去跟他鬥?”
金日的這番話說得實在是太有道理完全讓陳式找不到可以反駁的理由。他總不可能厚着臉皮告訴金日說,他陳式是魏延的手下,所以他立下了大功,其實就等同於魏延立下了大功吧?
陳式嘆了口氣,說道:“好吧,我讓你去見魏延將軍就是了。你且先把我放開。”
金日冷笑道:“把你放開?這裡都是你的人馬,我把你放開,他們立刻就會上來把我亂刀分屍了。”
陳式心裡其實真的就有這樣的打算,想不到一下子被對方看穿了,只好問道:“那你究竟要怎麼樣?”
金日立刻說道:“你跟我一起去見魏延將軍。”
陳式忍不住叫道:“你難道不知道軍紀嗎?一旦統兵的將軍被敵人所挾持,就自動失去了對軍隊的指揮權了!也就是說,士卒們可以完全不顧我的生死,而向你我發動進攻的!”
金日聽得一愣,然後纔回想起來,曹魏的軍隊裡面確實是有這樣的規定。他在司馬懿家中服務,自然也對此有些耳聞。
金日的心裡不由得感覺有些無奈了。
但是爲了能夠見到魏延,金日決定連自己的身家性命也押上。他便對陳式說道:“若是如此的話,我就跟你賭上一把。我可以放開你,但是希望你一定要言而有信,否則的話,不但你什麼重要消息都得不到,就是魏延那邊也得不到。到時候魏延爲了向你們的皇帝交差,必定要把責任推卸給你,到時候吃虧受罪的只有你自己!”
陳式想不到這個一隻手殘廢的混蛋,口才居然如此之了得!
但是他的心裡也知道,金日的這個告誡加提醒,其實是正確的。金日今天來要見魏延的事情,是一定會被傳到魏延的耳中的,畢竟這是魏延的直屬部隊。而到時候交不了差的時候,魏延說不到真的會藉由此事把自己當做是擋箭牌。
於是,陳式立刻表示道:“你說得很有道理!你放心吧,只要你能夠把我放開,我這邊立刻派人帶你去見魏延將軍。我發誓,我絕對不會食言的!”
金日這才點點頭,說道:“你最好不要食言!”
說着,金日才收回了長劍,但是卻並未立刻就將之收入劍鞘之中,顯然對陳式還處於戒備狀態。
陳式伸手摸了摸自己脖頸上面的傷口,上面傳來的獵獵的疼痛,手上也沾上了一些血跡,但是血跡並不多。
陳式心裡雖然對金日感覺不滿,但是心裡已經沒有想要殺金日之心,就對金日說道:“你且稍等一下,我立刻就派人帶你去見魏延將軍。”
然後,陳式便讓人上來給他處理一下傷口,一面叫來了一個校尉級別的軍官,讓他騎上馬,帶金日去見魏延將軍。
那人當即領命。
金日見陳式確實無意對自己不利,這才收起長劍將之入鞘。
陳式說道:“魏延將軍現在就在西面不到三十里之外的地方,我的人會帶你以最快的速度見到金日。但是,我希望你不要將我們剛纔的不愉快告訴別人。”
金日當然明白陳式這句話裡面的意思。這裡的所謂別人,當然指的就是魏延了。因爲一旦被魏延知道陳式刻意阻攔金日去見他,魏延心裡必然對陳式生出芥蒂。
陳式身爲魏延的手下,而且還是被魏延所倚重的人,當然不願意出現這樣的情況了。他既然搶不到頭功了,但是也更加不願意今後爲魏延所拋棄。
金日當即向陳式保證道:“只要能夠見到魏延,我這邊一切都好說話。那麼我就告辭了!”
陳式點點頭,說道:“那我們可就後會無期了。”
金日嘴角露出了一絲冷笑,轉身拿起地上的那個包着金正首級的包裹。他本來還想要向陳式展示一下的,但是現在看來完全沒有必要。
金日隨即用一隻手很熟練地將之背在了自己的身上,然後翻身重新上馬。
他這纔對那個被陳式派去跟他通行的校尉說道:“時間已經不早了,咱們還是立刻就啓程,三十里其實也不是很遠,相信很快就可以到達的。”
那個校尉點點頭,跟着翻身上馬,向着陳式一拱手後,便調轉了碼頭,帶着金日向着西面疾馳而去。
金日感受着背後包裹裡面金正的首級,隨着馬匹的奔跑,而跳動着,然後輕輕地敲打着他的後背,心裡不由得又是感覺一陣憂傷。
但是他的心裡也有些興奮,終於是要見到魏延了。只有殺掉了魏延那個仇人,他的兄長金正的自刎纔是真正值得的!
金日拼命策動坐騎,緊緊地跟在那個帶路的校尉身後趕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