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lizabeth和JJ驅車來到了哈德森前妻的家,薩莉現在還是獨居在原來的房子裡。薩莉?考蘭特和布蘭頓?哈德森會離婚,同其他的遭遇到家庭不幸,尤其是經歷了孩子的死亡的夫婦一樣,他們的離婚並不是因爲兩個人的感情不好,而是因爲痛苦的突發事件讓兩個人無法面對彼此。痛苦的經歷讓他們充滿愧疚或是一味地將過錯推給對方,這樣消極的情況會直接使兩個相愛的人越走越遠。
“請問您是考蘭特女士嗎?”這個時候Elizabeth出面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呃,是的,你們是誰?”考蘭特女士並沒有完全打開門,她只是探出頭來看着來人。
“我們是FBI。”Elizabeth一行人向考蘭特女士出示了自己的證件。
“FBI?”
“嗯,考蘭特女士,我們來是想和你瞭解一下你的前夫布蘭頓?哈德森的事情。”JJ看着麗薩?考蘭特真誠地說道。
“布蘭頓出了什麼事?”一聽到FBI來找自己的前夫,考蘭特非常的緊張,她甚至通過手緊緊抓住門框來來緩解自己的情緒,她不知道自己的前夫出了什麼事。
Elizabeth見考蘭特女士這樣的狀態,覺得她們坐下來談談會好些,“這個我們進去談吧。”
“好的,呃,好的。請進。”考蘭特讓開了身子,請了Elizabeth和JJ進去,但是她的動作有些僵硬,似乎是有某種不好的預感。
“呃,請問,請問你們要,喝些什麼?”JJ和Elizabeth在客廳坐下後,考蘭特女士有些侷促地對她們問道。但她好像似乎在拖延着什麼,在考蘭特女士的心目中,她感覺FBI的到來就是有些壞消息,現在的她反而並沒有那麼急切地想要知道自己的前夫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她想要逃避,彷彿是隻要她不聽到那麼什麼事都不會發生。
“考蘭特女士,可以了,我們並不需要什麼喝的。嗯,你先坐下吧。我們來是要問一些關於你前夫的事情的。”JJ比Elizabeth更加有經驗,她知道在這個時候怎麼和嫌犯家屬相處,也知道在這種情況下怎麼穩定別人的情緒。
“布蘭頓……布蘭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考蘭特女士的眼裡帶着明顯的抗拒,她好像有些頭緒,但是她自己不願意承認,或者說她根本就不想知道什麼,而正是JJ和Elizabeth的到來,打破了她這種逃避的態度,她們到來讓她無處可逃。
“最近的女童失蹤案你知道吧?”Elizabeth開口問道,看着考蘭特女士的表情,Elizabeth清楚考蘭特肯定是知道什麼或者說是她早已猜到了什麼,只是把自己關在房子裡不作爲。
“嗯,知道,我最近也看到了。不過這個和我的前夫有什麼關係嗎?”考蘭特女士強作鎮定地說道。
“我們認爲你的前夫和這些案子有關係,所以我們想問你一些情況。”JJ儘量委婉地說道。
考蘭特女士躲避着JJ的眼睛,似乎想隱瞞什麼,“自從和布蘭頓離婚以後,我們就沒有聯繫了。”
“現在有一個和你的女兒年紀一樣大的女孩在你前夫的手裡,我們想要知道在你的女兒在世的時候,他們會去哪裡?”考蘭特的迴避讓Elizabeth感到有些焦急,雖然說按照現在的時間來看,艾麗還暫時不會有生命危險,但是就是害怕萬一,畢竟布蘭頓?哈德森的精神狀態並不穩定。
然而面對Elizabeth的質問,考蘭特並沒有開口的準備。考蘭特對於FBI探員的態度相當的謹慎,甚至可以說是不願意開口,JJ和Elizabeth也看出了考蘭特在有意識的維護自己的前夫。
“考蘭特女士,我們知道你是在維護你的前夫,我想你也應該清楚你前夫的精神狀態。自從你們的女兒死後,你的前夫整天把自己關在房間裡,完全不會關心你的存在,否認你們的女兒的死亡,有的時候還會自己自言自語,甚至可能他連自己的女兒的葬禮都沒有參加。他現在的世界一直就是沉寂在你們的女兒車禍後到死亡前的這段時間裡。”Elizabeth一邊說着一邊看着考蘭特女士,Elizabeth每說一句對於考蘭特女士來說就是一次觸動。
“您的前夫現在帶走那些女孩就是把她們當做了艾莉森,他在不斷重複着你們女兒死亡的過程。”聽Elizabeth說到這裡,考蘭特女士的眼眶溼潤了,她知道布蘭頓發生了什麼事,但是她沒有想到會這麼嚴重,一開始他們離婚只是因爲兩個人呆在一起就會想到艾莉森,他們沒有辦法再過正常的生活。但是現在的情況已經完全出乎了考蘭特的預料,她從來沒有想過自己的丈夫會合新聞裡報道的罪案有關。
“我們很理解你想要維護自己前夫的心情。”說到這裡,考蘭特女士非常驚慌地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的Elizabeth,然而Elizabeth並沒有什麼解釋繼續說道,“我們知道你還是很愛你的前夫的,而且你也非常懷念一起的家庭生活。餐桌上的餐墊你還是習慣放着三塊,花園裡的一草一木你也是維持着以前的狀態,這些都表明了你在等你的前夫回來,不過我要很遺憾地告訴你,哈德森先生現在的情況很糟,如果哈德森先生是清醒的話,我們有理由相信他是絕對不會做這些事的,他現在需要你的幫助。我想你們的女兒艾莉森也不想見到自己的爸爸犯這些錯誤吧。”
Elizabeth說到這裡頓了頓,然後繼續回到了之前的問題:“我們現在要找到哈德森先生,現在他手裡的那個女孩正處在危險當中,我們想請你想一想在以前他們兩父女會在這個時候去哪裡?”
聽了Elizabeth的一番話,考蘭特動搖了,然後她彷彿是下定了決心一般,“我們在西郊的一個叫希格斯的農場有一個玻璃花房,以前我們一家經常會在這個時候去那裡。”
知道了地點,Elizabeth立刻站起身走到客廳的門邊給Hotch打電話,“Hotch,查到了,是在西郊的希格斯農場的玻璃花房……嗯,好的,我們知道了。”
此時,考蘭特女士站起身,看着JJ和Elizabeth問道:“你們能讓布蘭頓平安無事嗎?”
考蘭特的話讓JJ和Elizabeth相當的爲難,哈德森先生的狀態極爲的不穩定,要是出現了危機人質或是在場人員的情況的話,探員們是有權開槍的。面對考蘭特這樣可憐的女人時,說這些都太過殘忍了,JJ只能扶着考蘭特太太坐下,無奈地什麼也沒有說。
接到Elizabeth的電話之後,Hotch他們很快地就到達了希格斯農場。此時午後的陽光暖暖的,偶爾會有一絲清風拂過,讓人們感覺有些懶洋洋的。但是Hotch他們完全和這樣的場景格格不入,一行全副武裝的警察和探員依次進入了農場,給這裡帶來了突兀的緊張感。
雖然說是玻璃花房,但是因爲裡面植物繁茂的關係,所以Hotch他們想要接近並不是很難,現在所有的人都嚴陣以待。
Morgan背靠着門邊,用不拿槍的左手輕聲地轉動了花房門的把手,微一用力推開了門。門一開,Hotch和另外的幾名衝鋒隊員就很默契地將槍口指着門裡,在確認安全以後安靜地潛入,Prentiss、Rossi、Morgan、蘭道夫警官和Reid緊隨其後。
玻璃花房的面積很大,這裡不止種植了小株的花卉,周圍還種植了一些小型灌木和並不高大的樹木,有些複雜的環境讓所有人都保持着高度的警戒心。
費了一小會兒功夫,一行人終於在花房的最深處找到了布蘭頓?哈德森和坐在輪椅上的艾麗?史密斯。
“布蘭頓?哈德森,你已經被我們包圍了,請你放開人質,舉起手轉過來。”蘭道夫一刻不放鬆地將槍口對着現在背對着人們的男子。
然而衆人的到來彷彿並沒有打擾到哈德森的世界,他依然輕扶着輪椅,似乎正開着眼前一片剛種下去沒多久的花圃。
“布蘭頓?哈德森,請你轉過身,放開人質,不然我們就要開槍了。”見哈德森仍然沒有任何反應,蘭道夫警官又喊了一聲。
就在蘭道夫警官快沒有耐心的時候,哈德森緩緩地轉過身來,但是他並沒有舉起雙手,最令人緊張的是,哈德森的一隻手伸進了口袋。這個動作讓所有的人都繃緊了神經,是槍?是手機?還是其他無關緊要的東西?
“舉起手來,哈德森。”Hotch警告道,不管怎麼說現在人質還是在哈德森的手上,能不開槍就不要開槍。
不過這一聲聲的警告都沒有起到作用,哈德森依然固執地繼續着自己的動作,那支放在口袋裡的手集中了所有人的視線。
面對哈德森的舉動,在場所有人都禁不住扣緊了扳機,雙眼死死盯着這個神情與這樣劍拔弩張氣氛完全不符的嫌犯。
“嘣……”一聲槍響在人們的耳邊炸開。
布蘭頓?哈德森應聲倒下,他的白襯衫慢慢地暈染成了紅色,口中不斷涌出血液,他痛苦地呼吸着彷彿在陸地上感到窒息的魚一般。然而就算是這樣,哈德森依然溫柔地看着自己身邊陷入沉睡的艾麗,或者說是他心目中的艾莉森——他一生摯愛的女兒。漸漸無力的手從口袋裡艱難地拿出了一條粉紅色的絲帶,緩緩停在了艾麗的方向。
見到這樣的場景,人們下意識地向開槍的蘭道夫警官看去,此時蘭道夫也是一臉的錯愕,她有些難以置信地看着哈德森手上的絲帶,就好像是不相信僅此而已。蘭道夫反覆確認之後,她才低頭看着手上的槍。
Morgan衝上去摸了摸哈德森的頸部,然後對Hotch搖了搖頭。
隨後的工作一如既往,早已等在外面的救護人員進來給艾麗?史密斯做了簡單的檢查然後就將艾麗擡上來了救護車,而哈德森則是在確認了已無生命跡象以後被裝入了屍帶運進了另一輛救護車離開了這裡。
在場人員收拾了自己的裝備逐漸撤回,而蘭道夫仍然有些僵硬地站在原地,Rossi並沒有說什麼只是拍了拍她的肩然後轉身離去。這一拍似乎讓蘭道夫恢復了以往的樣子,將槍放入槍套,靜靜地看了一會兒事發地點,然後隨着衆人一塊離開了。
這個時候所有人都說不清楚開槍是否是正確的,沒有人知道哈德森拿出的只是一條絲帶。這樣的結尾讓人有些不甘,哈德森本應該接受法律的懲罰,他本應該在自己清醒後意識到自己的錯誤,他更應該走出自己創造的環境爲自己的行爲負責,這樣草草的結尾留下的只是遺憾。
Elizabeth接到Reid的電話以後,對一旁的JJ搖了搖頭,她們兩個人都不知道該怎麼和已經備受創傷的考蘭特女士說這個消息。而坐在對面,從Elizabeth接到電話就一直焦急地看着兩人的考蘭特自然是看到了一切,她很快地就明白了,只是有些不願相信,她甚至用祈求地眼神看着Elizabeth和JJ。最後還是JJ開口告訴了考蘭特這個消息,她只是平靜地陳述,沒有任何安慰的語句,因爲她知道,對於考蘭特此時此刻無聲的痛哭來說什麼都是蒼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