③執子之手,將子悠走 10 那一世,我翻遍十萬大山,不爲修來世,只爲路中能與你相遇 5
常悠悠一直到婚禮的前一天,才停下了工作,同事們都已經收到請柬,紛紛祝福她,讓她好好休息,做個美美的新娘。
雲薇、楊楊、錢筱順都已經趕到了S市,常悠悠原先仍是想她們住在賓館。常有良異常堅持,說,就讓你朋友住到家裡來……懶
常悠悠抿了抿脣,點頭。
她還是頭一次帶閨蜜來常有良的住處,常有良說,這是家。是她身爲女兒身的時候,溫暖的避風港。
婚禮的前一天晚上,雲薇幾個人擠到一個房間,橫着,並排躺在一張牀上。常悠悠作爲新娘,則單獨一個房間。
三個人對於她們中間,年齡最小的悠悠最先結婚,均是有些感慨,又是高興,又是傷感。
常悠悠在她們心裡,是最小的妹妹,也是最好的朋友。心裡不是不羨慕。雲薇以前就常說,活着,能活成常悠悠這樣真性情的,真是少之又少。她們自是真心希望,這個她們護着的朋友,能一輩子都這樣的幸福。
三個人閒聊,眼見着快一點了,還沒有睡意。蟲
這個點兒,常悠悠居然在外面敲門,還有幾個小時就要結婚了,她的心實在是平靜不下來。她回憶着這兩年,她跟何子衿認識以來的點點滴滴,心中百感交集。
四個女人擠在一起,她們聽着常悠悠說心裡的感受。
她告訴她們,她發現自己那樣喜歡一個人的時候,恐慌、不安,還有痛苦。因爲,她以爲何子衿並不愛她。她告訴她們,她在曼哈頓那茫然煎熬的兩年,她也曾想過,永遠都不要回來了。鬼使神差的,她還是選擇了這裡。
她慶幸,也感激。
多好,他從不曾丟下她。
雲薇靜靜的聽着,視線落到她臉上:“你跟何子衿結婚,很多人都說你賺了,你怎麼想?”
常悠悠“啊”了一聲,咬了咬脣,笑。
自然有很多人說這樣的話,她理所當然道:“我的確是賺了啊,是事實。”
她賺了一個他。
雲薇見她說的底氣十足,忍俊不禁,伸手去捏她的臉,笑着說:“新娘子,你該睡了,明天可有一大堆節目等着你呢。還得省點力氣,留着洞房。”
常悠悠自然聽懂了她的言外之意,耳根燒起,臉上的笑容差點沒扭曲掉。幾個人在屋子裡,笑作一團。
早晨六點,天矇矇亮,幾個人便爬起來,睡意全無。
化妝師早早的過來了,等着給新娘還有伴娘化妝。
離新郎過來的時間還早,常悠悠覺得自己的心一下一下跳的厲害,衣服還沒換上,就跑下樓,拉開門。
她站在院子裡,別墅外面的路旁有着低矮的綠化帶,看上去,一片繁花似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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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着,過不了多久,何子衿就會出現在這裡,從馬路對面,走下他那輛漆黑的車子,他的衣襬會隨風翻飛,身影淡然而堅定。
他,今天會在這裡等她。等她去做他的何太太。
今天的新娘、伴娘穿的婚紗,都是從香港高級定製,常悠悠那件新娘婚紗更是設計師親手設計,獨家款式。
婚紗是香檳色裹胸式的,雪紡面料,裙襬層層疊疊,花束般的帽子。雲薇在旁邊埋怨,說常悠悠的婚紗裙襬未免短了點,長度只及腳踝。
聽設計師說,這還是何子衿特別要求的。
常悠悠很滿意,若是拖地搖曳的長裙襬,按着她的性子,婚禮很可能變爲五體投地的造型大會。
化妝的時候,常悠悠坐在化妝鏡前,看着化妝師在她的臉上,一層一層的抹着東西。她的手心微微有些汗溼,口裡發乾,她是真的開始緊張了……
一個早上都是鬧哄哄,常悠悠一直用手捂着胸口,她生怕心臟會蹦出來。
呼吸,深呼吸……
她接到了何子衿的電話,他已經在來的路上了,他的聲音格外的溫柔,她聽在耳裡,竟然有些害羞。
“何太太……”
他的聲音有點兒啞,她能感覺的到,他的興奮,還有,他的緊張。
“嗯……”
她笑着,那股子從心間涌出來的甜,幾乎要順着血液,流遍全身。
他說:“乖乖等我,馬上就到了。”
“哎。”她笑着,臉紅着,又“嗯”了一聲。
他不掛電話,她也沒掛。
沙沙的電流聲,兩人或輕或重的呼吸聲,周遭的嘈雜聲,交織在一起。
他又補充了一句:“我馬上就到了。”
她對着鏡子,裡面的那個人笑彎了眼睛,她說:“沒關係,我在這兒等你呢。”
果真是來的很快,別墅外面噼裡啪啦的響起了炮仗聲。雲薇她們不許常悠悠出去,常悠悠便跑到窗口,推開窗戶,笑眯眯的看着下面。
楊楊跟在後面直叫喚:“喂!常悠悠,你可是新娘子!就不能矜持一點兒!”
常悠悠不理她。
邢老太太和傭人保姆,攔在外面的大鐵門邊。
想娶悠悠小姐,這纔是第一步哩。
常悠悠探着腦袋,夠出去看何子衿。
他今天穿着很正式,一身優雅的白色禮服,他的衣服大多是深色。在常悠悠的記憶裡,這似乎還是第一次見他穿白色的禮服。
他身邊是同樣一身白的伴郎們,常悠悠也是認識的,就是夏遠、江子樂那羣人。
白色的禮服,將他襯得神清氣爽,脣邊自然的彎着淡然淺笑。
伴郎早有準備,一個一個從兜裡掏出紅包,賄賂邢老太太等人。
何子衿,似是不經意的,視線看過來,眼睛一亮,卻是溫和一笑。常悠悠對上他的目光,咬了咬脣,沒吭聲,臉卻是燒的厲害。
外面的炮仗聲噼裡啪啦的仍在繼續,何子衿他們已經過了邢老太太那關,進了屋子,常悠悠便沒法再看。
楊楊打開門,溜出去,沒多會兒又跑來回來,笑嘻嘻的說:“正被老丈人刁難呢。”
常悠悠絞手指,耳邊所有的嘈雜聲似乎都在遠去,他離她,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咚咚咚。
外面有了敲門聲。
楊楊擠眉弄眼,對着口型說:“來了,來了。”
錢筱順把常悠悠摁在椅子上,開始刁難起何子衿來。
起初,何子衿一直沒有聲音,都是伴郎在一旁幫着,楊楊打開門,只留下外面一層鐵門。相互可以瞧見對方,卻仍是進不來。
雲薇說:“妹夫,你可以一定要給我們悠悠來個深情表白,否則,別想過我們這關。”
這次,不單伴娘起鬨,就連伴郎都跟着起鬨。
常悠悠飛紅了臉,伸手去拽雲薇的胳膊,雲薇壓根不理她。
何子衿笑了笑,看向常悠悠,眉目間隱隱有些波動。
“悠悠。”
周圍靜了下來。
常悠悠望着他,砰砰的心跳聲幾乎要將耳膜震破。
“我來接你……回家了。”
常悠悠一直讓自己有出息點兒,楊楊也一直拽着她,可她卻突然控制不住,手背抹了抹鼻尖。
她還是在微笑着,可是卻不知不覺就溼了眼眶。
她低了低頭,再擡頭的時候,臉上已是燦爛的笑意。
她望着他,眼中霧氣氤氳,她說:“何先生,我等你很久了。”
她根本不顧楊楊“哎”“哎”的攔着,小跑過去,打開門,何子衿就站在門外。
她望着他。
何子衿笑了笑,攏住她的肩頭,而後牢牢地擁住了她。
一股清爽的氣息瞬間便襲了上來,密不透風的將她包圍住。
常悠悠只是站在那裡,任由他抱着。她的臉安安靜靜地靠在他的胸前,他微低下頭。她並沒有刻意的做髮型,直直的黑髮披在肩頭,他的手指穿過長而直的髮絲,均勻而沉穩地呼吸。
兩個人就這樣站在門口靜靜地擁抱着,許久,她才聽見他的聲音,微微沙啞,卻帶着笑意:“常悠悠,從今以後,你是,我的女人,唯一的。”
他低頭,封住了她的脣,狠狠的,深深的。
接新娘子出門前,新娘給父母親要奉茶。
常悠悠的媽媽已經不在了,常有良跟徐之蓮坐在主位上,一旁的攝影師捕捉着鏡頭。
邢老太太端來了茶,讓常悠悠敬給常有良。
攝影師說:“爸爸對女兒說幾句話,我取幾個鏡頭。”
常有良看了攝影師一眼,又看向自己的女兒。
他擡手替女兒攏了攏頭髮,張了張口,半晌才說:“悠悠啊……以後就是大人了,要好好兒的,要聽話,平平安安的……”
似乎沒說什麼,常悠悠卻一下子哽住了,她咬住了嘴脣,眼淚卻如何也控制不住的往下落。一顆一顆的,滾出眼眶。
常有良頓時有些不知所措,從桌上抽了紙巾,笨拙的給她擦眼淚,說:“乖,好孩子,今天是好日子,不作興掉眼淚……”
常悠悠咬了咬,突然的,就抱住了常有良。
常有良呆住了。
一瞬間,手腳都不知道該往哪兒擺。他看了看何子衿,笑了笑,眼圈卻不禁也有些發紅。
他清了清嗓子,喊了一聲:“悠悠。”
他的手在半空中頓了頓,仍是輕輕的落下,輕輕拍着她的肩膀。
“爸……爸爸……”
常悠悠的聲音啞住了,簡單的兩個字,彷彿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她把臉埋在常有良的胸前,任着眼淚浸溼他的西服。
這是,父親的胸膛……這是,爸爸的懷抱。
常有良抽了抽鼻子,手無意識的揉着女兒的頭髮。
他等這一聲爸爸……等了好久好久……他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她才那麼丁點兒大……他把她舉在肩頭,她細聲細氣的說:叔叔,我要吃甜筒。
他知道,這是他的女兒……他的女兒,身子軟軟小小的,像她的媽媽一樣漂亮。
可是,她叫他,叔叔,常叔叔。
後來,她長大了,晶亮的眼睛裡閃着恨意,她叫他,常有良。
他多想,就這樣,像別的爸爸那樣,能揉一揉女兒的頭髮。開心或不開心,他能抱抱她的女兒,做她的依靠,給她擋風遮雨……
“好了,好了,待會兒還要去觀禮呢。”徐之蓮笑着勸道。
“都哭花了……等會兒讓化妝師在車裡給你補補妝。”徐之蓮拉過常悠悠,替她攏好頭髮。
常悠悠吸了吸鼻子,眼睛有些腫。
“走吧。”何子衿牽起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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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三天,看到了許多新面孔,謝謝大家~謝謝我們能有這個緣分,認識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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