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表示非常的遺憾,因爲這跟韓國的尊嚴有關,唐葉當然心裡清楚。
“沒關係,我不在乎一個區區的虛名。”唐葉莞爾一笑。
“唐葉你知道嗎,你決定了整個韓國的未來,只是可惜,以韓國未來的歷史書上,卻不能有你的名字。”她感激但又帶着遺憾的說。
“沒關係。”
權妮兒此時走到父親旁邊,坐下來抓住父親的手問寒問暖。
權大鐘扭頭對女總統說:“總統,我能不能跟我女兒單獨聊一會兒。”
“當然可以,去吧。”
“謝謝。”他跟權妮兒走出門外,坐在院子裡花園的凳子上面聊了起來。
唐葉隔過透明的窗戶玻璃,看了二人那如同情侶的樣子,回頭向朴槿惠問道:“總統,你相信他嗎?”
“他現在已經沒有任何的籌碼了,他不可能再做出傷害韓國的事情,我當然相信他。如果他要出賣韓國,那麼他將會連尊嚴,親情,利益,自由,全部損失。以我對他的瞭解,他還不是這樣一個爲了利益,願意犧牲性命的人。”朴槿惠笑着說。
唐葉沒想到朴槿惠也是位深藏不露的高手,平常看起來像是一個傻傻的善良的女人,但是幾句普通的話語,卻將她這超人的智慧,暴露了出來。
“是啊,我也是這麼認爲。但是這一次,不知道是死還是活了。也有可能,他剛出監獄,就斷送了性命也未可知。”
“那也總比他老死在監獄裡要好,那裡對他來講,沒有任何價值。我相信,一個一無所有的老人,更在乎的不再是權力和金錢,以及女人。他更在乎的是,是感情,那是拿多少錢都買不來的無價之寶,尤其是親情。如果可以安享天倫之樂,花多少錢,我相信他現在都非常樂意。”朴槿惠看着窗外的父女倆,眼角溼潤了。或許,她想起了以前自己的往事。
唐葉知道朴槿惠年輕時曾有過家庭,但是現在卻是孤獨的女人一個。按女人的本性來講,年齡再大的女人,都希望找個堅強的男人依靠。而現在,她不僅沒有男人依靠,反而整個韓國的男女,年輕人,以及各種問題,都要靠她的膽量和智慧去解決,她的壓力,絕對是比唐葉更大。
“你羨慕嗎?”唐葉嘴中不經意的蹦出幾個字來,但剛說出來,唐葉就感覺到了非常後悔。這簡直是哪壺不開提哪壼。
“什麼?”正在發呆的朴槿惠似乎沒聽清唐葉的發問。“我是在問,你,你,想不想擁有像他們一樣的家庭?”唐葉很謹慎的說,生怕提到了這個老女人內心那無法彌補的情感空缺。
朴槿惠扭過臉來,眼睛朝地上觀看。她雙手十指緊緊的扣在了一塊兒,忽然仰起頭來,看向了天花板,然後搖搖頭苦笑說:“不,我並不羨慕他們,我身爲總統,這些事情,不是我該想的。得到一些東西,必定要失去一些東西。我相信此刻的權大鐘,他對親情與權利的評論,纔是最爲平衡的。”
唐葉說:“你有沒有感覺到很痛苦,沒有親人,沒有家庭?”
朴槿惠再次低下頭來,猛擠了一下眼睛,淚珠唰唰的掉了下來。她嘶啞着聲音輕輕說:“是的,我很痛苦,我失去了我的愛情,我的親人,我非常的痛苦。所以,我要當總統,爲的就是要,以後所有的韓國人民,不會再有人像我一樣痛苦。我要讓韓國的兒童,從小得到父母的愛,長大有美滿的愛情,有很好的工作環境,有快樂的心情,讓他們老的時候,有伴侶在身邊兒,有兒女在身邊,我想創造一個充滿歡笑的世界。”
她說着說着就泣不成聲了,唐葉明白,她除了在哭自己的失去外,還在爲自己將來的設想所感動。
“別,不要這樣,你不要這樣好嗎,你很偉大。”唐葉看不得女人哭,尤其是一個六十多歲的女人在哭。如果他這個樣子,被媒體記者拍到了,一定會帶來很多讚賞和很多辱罵。
她擦了擦眼睛,眼球上佈滿了血絲。從她的眼袋上來看,唐葉明白,她每天工作可能達十六個小時,或者更多。很多領導者們,都是夜以繼日的工作,但是,他們的這些付出,人們是看不到的。因爲,人們只知道批評,保知道發泄情緒,他們從來不知道爲他們着想,或關心他們的生命健康。
她哽咽着說:“你可能不知道,只有受過很多苦難的人,纔會具有同情心,纔會願意爲他們去付出。”
“我知道,因爲我經達過的痛苦和災難,絕對不比你的少。”唐葉輕聲說,他又想起自己的父母,再看看窗外的那對父女,不時的傳來呵呵的笑聲。
朴槿惠說:“你知道嗎唐葉,其實你是不能夠活着離開韓國的。但是,我不想殺你。”
“因爲我知道太多秘密了?”
“不錯,爲了大局,必須犧牲一些個人的利益,甚至生命。但是我不想殺你,但又不能放你走,其實我很糾結,身爲一個領導人,我犯了感情用事的大忌,你知道嗎,這樣只會導致失敗,導致我們國家將會爲我的感情用事,付出很大的代價。”
唐葉卻說:“我向你保證,我所知道的一切,都不會將其傳揚出去。絕對不會,我可以保證。”
朴槿惠輕輕的笑了,半天沒有回答。過了一會兒,門開了,權妮兒和權大鐘走了進來,權妮兒首先向朴槿惠鞠躬,表示感謝。
朴槿惠手一揚說:“今晚你們就住在這裡吧,我一會兒要回到議事堂去了,明天上午十點鐘,我會派人來接你們。”
“嗯。”唐葉點了下頭。朴槿惠站了起來,門外的兩個男保鏢走了進來,站在她身高,陪她一起,走出了別墅。
門口的車燈一亮,很快,一隊汽車消失在了默認之中。
唐葉說:“早點休息吧,權大鐘先生,恭喜你獲得自由。”
“謝謝你唐葉,假如你是韓國人,我一定讓你做我女兒的老公。”他笑着說。
唐葉驚問道:“爲什麼這麼說?”
“因爲,我不希望我的女兒離我太遠。”
“有飛機怕什麼,從大陸飛往首爾,也不到一天時間。”
“不,這已經是很長的距離了。”他笑着轉身,拉着梳妮兒的手,上樓去了。一個女樸,爲他們準備好了房間。權妮兒住在最盡頭的一間,權大鐘住在樓上。
女僕安排好後,在樓上對唐葉說:“早點休息吧,先生。”
“謝謝。”
一夜,唐葉卻在失眠。他今天本來想趕緊回國,早日找到韓雪。現在,卻還要逗留。危險,無處不在。尤其是,他是一個追求危險的人,這是他生存的本質。
他在反思着:不是生活在欺壓我,而是我在追求被他欺壓。爲什麼?爲什麼?”
一早,太陽徐徐升起。雞叫連綿,狗吠起伏。
唐葉還在睡夢之中,女僕已經砰砰敲門。“唐葉先生,總統來電,讓你們在半小時內準備好。”
“知道了。”
唐葉一個鯉魚打挺站了起來,洗浴完畢,女僕拿過來一身衣服,那是一個黑色的風衣,還有一條黑色的運動褲子,外加黑色的大頭皮鞋。
“這是什麼?”望着女僕,唐葉不明白怎麼回事兒。“女總統吩咐的,說你肯定喜歡這樣的衣服。”
“謝謝。”唐葉接過衣服,定了髮型,來到了大廳中。那裡,正有兩個高級軍官,在大廳如鐵柱般站立。
石忠惠被權妮兒攙扶着走了出來,權大鐘也穿了一身西裝,形象又回到了當權時代。
唐葉笑着揚起右手,朝幾位打了個招呼:“谷的貓寧。”
“早上好。”權大鐘笑着回就。
四人來到大廳,兩個軍官上前敬了個禮說:“總統吩咐,這個箱子是給你們的。希望你們儘可能在三天內,完成所有問題。而且,特別要我轉告給唐葉先生一句話,賴可德先生不太喜歡你。”
“嗯?哦,我明白了。”唐葉立即聽懂了這話的意思,回頭跟權大鐘對了一眼。權大鐘接近箱子說:“謝謝。”
“不客氣。”二人走出大門去,駕起一輛黑色轎車,迅速離開。
女僕走上前來,對唐葉說:“門外面的那輛摩托車,是總統吩咐過的,給你們用的。”
唐葉朝門外望去,只見一輛寶馬摩托車,傲然停立。笑說:“我喜歡這輛車。”
“那你來開吧。”
權大鐘說着,二人走向了門外。到了門口,唐葉說:“把箱子打開,把裡面的槍和子彈,一人一半兒。”
權大鐘奇怪的問:“你怎麼知道,裡面是槍和子彈?”
“你覺得女總統會給我們倆一箱黃金嗎?”唐葉笑着問。“當然不會,因爲一箱黃金沒有這麼輕。”
“那有多重?”唐葉追問。
“大約有兩百斤重。”他立即回答。“看樣子,你以前賺過不少外快呀。”
“沒有,沒有,絕對沒有。”權大鐘一聽自己說漏了嘴,就極力否認。“如果沒有的話,你怎麼知道,這一箱黃金有兩百斤左右,一看就知道你在撒謊,不過沒關係,過去的事情,警察都不會再追究了,我自然也不會追究,別緊張。”唐葉反過去,伸手在權大鐘的肩膀上拍了一下。
“好小子,被你識破了,果然厲害,我佩服你。”
唐葉一擰鑰匙,摩托車嗡的一聲發動起來,權妮兒大吼道:“唐葉,爸爸,要小心。”
唐葉戴上頭盔,伸出左手朝她和石忠惠比了一個OK的手形,權大鐘卻朝他們點了點頭。
唐葉嗡的一聲,鬆開離開,擰高油門,摩托車立即飛奔。繞了半個圈,飛出別墅外。唐葉回頭看着這別墅區,發現整個別墅建立在一千多米高的深山上面,山下都是十米高的電網,整個山的周圍,還有二十米寬的護城河。
禁不住的讚歎說:“這地方果然不錯。”
“你以爲女總統會住在貧民區嗎?”權大鐘笑問。“我確實這樣認爲。”
“那麼你大錯特錯,她們是最會享受的人。”
唐葉說:“你這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什麼意思?”他聽不明白。
“大陸的諺語。”
“什麼?”權大鐘還是不明白。唐葉便解釋說:“意思就是,一條小狗看不慣獅子吃肉,所以朝它汪汪叫了兩聲。”
“臭小子,你敢侮辱我。”他略微生氣。“呵呵,這個時候還放下不架子,老狐狸。”唐葉再次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