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葉語瀾,此時緊咬着脣麼,彷彿在隱忍着什麼,異常的痛苦,看得墨琛心都已經揪起來了。
墨琛臉色大變,驚聲問道,“瀾瀾,你怎麼了?怎麼流那麼多血?”
葉語瀾動了動嘴脣,聲音顫抖的說,“我肚子······好痛!”
那種熟悉的感覺又回來了,半年多的時間從未經歷過了,她本身體寒,經期更是疼痛難忍,以前每次一來,她總是在牀上一躺就是一天,所以,她太明白這種感覺了,懷孕後再也沒有來過,可是,現在孩子沒了,每個月都要承受了。
墨琛急聲問道,“怎麼會肚子疼?怎麼會出血?”
看着以爲是受傷,但是,她一直在他的懷裡,根本沒有受傷的可能。
像是流產,但是,她不可能懷有身孕,難道是昨晚他真的傷了她了麼?
這······
葉語瀾疼痛勁一陣一陣的,舒緩過來之際,撐着身子坐起來,看到牀上一片鮮紅的血液,葉語瀾蹙緊眉頭,微微仰頭看着墨琛啞聲道,“我沒事,你別擔心!”
墨琛蹙緊眉頭看着牀上的血跡,問道,“是不是昨晚······”
葉語瀾一聽,臉色不算太好的低着頭不說話,她的臉色依舊蒼白。
見她如此,墨先生不知所措。
“傷哪了?”聲音包含着濃濃的擔憂。
“······沒有!”聲音小如細蚊抖翅!
能告訴他傷哪了麼?這死白癡!
葉語瀾想罵人。
“怎麼會流血?”眉頭緊鎖。
怎麼可能沒受傷?但是,看她的樣子,好像也不是受傷,那就是有啥是他不知道的。
“都說了沒事了!”葉語瀾頭又低了一個高度。
聲音已經瀕臨發飆!
你特麼再問再問我就撕了你!
“那讓我看看傷口!”墨先生作勢想上去看看。
“······你丫的滾粗!”葉語瀾忍不住了,伸手就往他身上捶過去,給他看?虧他想得出來!
伸手剛剛打到他,肚子腹部又是一陣抽痛,葉語瀾連忙捂着腹部難受肚餓低着頭。
墨琛連忙扶着她,結果被她用力推開,自己捂着肚子就是不給他碰到。
墨先生,“······拿我去叫醫生!”
說完迅速的站起來,出了房間。
葉語瀾一驚,擡起頭連忙大叫,“哎,你給我回來!”
這都要叫醫生?有病啊!
然而,墨先生人影早已不要見了。
於是乎······
葉語瀾躺在牀上,看着牀前被墨先生驚動跑來的凌醫生,使勁的擠眼皮,然而,凌醫生人已經快要崩潰了。
墨琛坐在牀邊看着凌雲,聲音再次冷冷的開口,“她到底怎麼了?說!”
葉語瀾,“······咳咳!”
調教無能啊,竟然把男人調教成這個小白的樣子!
凌雲,“······夫人真的沒事!”
“沒事怎麼會出那麼多血?”墨先生不淡定了。
葉語瀾憋着嘴,正想開口讓墨先生正常點,只聽到凌雲低聲道,“墨先生,這是正常的啊!夫人······真的沒事!”
女人來大姨媽不是很正常嘛?可是,墨先生壓根不知道何爲大姨媽!
“怎麼會沒事,出了那麼多血!”墨先生帶着濃濃的怒氣,看着凌雲凌厲質問。
凌雲被這麼的態度一問,這下好了,都嚇到了。
葉語瀾這下子真的是想一巴掌拍過去了,你丫的這是小白還是傻氣?
“我真的沒事,你別嚇唬醫生了!”說着葉語瀾對着凌雲輕聲道,“凌醫生,你先出去吧。”
凌雲點頭,退出房間。
墨先生眼巴巴的看着葉語瀾,眉間緊鎖,等着她的下文。
葉語瀾咧嘴一笑,揶揄道,“你真的不知道我怎麼了?”
墨先生吶吶的點點頭,“沒受傷!”
她這個樣子,他自然是看出來了,並不是受傷了,看着凌雲的樣子,也明白,葉語瀾應當無礙,只不過,墨先生真的是不知道怎麼回事。
葉語瀾低低一笑,“傻男人!”
墨琛聞言眉眼一動,“嗯?”
葉語瀾靠在墨琛胸口,低聲道,“你什麼都不懂,所以我很開心!”
因爲你什麼都不懂,所以,從我開始慢慢懂,只懂我一個人就夠了。
她寧願他什麼都不知道,也不希望自己的男人,什麼都知道。
墨琛抱着葉語瀾,面色糾結,看着她蒼白的臉蛋,有些心疼,但是,並不清楚其中緣由,不行,他得去問問!
墨先生接下來好幾天都不曾出過門,陪老婆來着,然而,葉語瀾越看越刺眼,因爲墨先生自從知道那玩意是啥後,吃不到肉怎麼也要逮到她就揩一次油,上下其手,葉語瀾再一次拋出警世名言,遠離墨琛,珍愛生命!
看到某人,葉語瀾就想一張姨媽巾砸到他臉上,噴他一臉血!
冬天越來越明顯,雖然不像北方白雪皚皚,但是,基本上沒事葉語瀾是不想出門了,然而,在別墅裡待得她想要打人,所以,終於在別墅裡膩歪了半個月後,她踏出了別墅的門。
前提是,某人帶隊!
兩人手牽着手,依偎着走在繁華的大街上,冬天的街道給人一
上,冬天的街道給人一種蕭瑟的感覺,因爲天寒地凍,所以,街上人不多,有事下午,大部分的人都在工作。
兩人走在大街上,自然是回頭率不錯。
葉語瀾披散着黑色的直髮,帶着一頂針織帽子,穿着米白色毛呢的長款外套,肉色的褲襪,套着一雙高跟的靴子,本來一米六八的身高,穿上高跟鞋看起來彷彿快要一米八了,再加上戴的帽子,和一米八幾的墨琛站在一起,怎麼看怎麼般配。
如今已經是十一月了,街道上的店面早已擺出了很多冬天的的服飾。
葉語瀾很有興致的拉着墨琛轉來轉去,但是,卻沒有注意到他們的不遠處,那雙碎了毒的眼睛在盯着他們,還帶着一個黑乎乎的槍口。
“墨琛,葉語瀾,你們去死吧!”男人咬牙切齒的聲音緩緩響起。
狙擊槍對準街道上並排而行的兩個人身上,而他的身邊不遠處,同樣也有一把槍對着墨琛的方向。
隨後······
砰!砰!
歐洲!
——西西里島
布萊克醒來,整個西西里島黑手黨總部都沸騰了。
這段時間布萊克昏迷不醒,大長老萊恩掌權主宰一切,這段時間懷特家族發生變化,蒂蘭傷了布萊克之後,也沒有再針對黑手黨做什麼,但是,所有在北美的黑手黨勢力,全部一個不剩的拔除掉,甚至,殺人無數。
布萊克一醒來,聞得自己的母親給自己定了一個未婚妻安東尼亞,整個人雷霆震怒,但是礙於自身身體很孱弱,什麼都做不了。
安東尼亞是大長老的獨女,她的存在是布萊克最後掌權的最關鍵,因爲大長老是布萊克的父親當年的兄弟,所以,儘管有私心。在布萊克掌權初期對布萊克很忠心,但是,安東尼亞嫁給布萊克的話,會更忠心。
如果之前的忠心有利益的部分在裡面,那麼,現在的忠心,更多的是出於對黑手黨的好和對女兒的疼愛。
房內,滴滴答答的儀器聲音迴盪在室內。
布萊克躺在病牀上,身上穿着灰色的浴袍,臉色很差,整個人彷彿受了一大圈,房裡,瀰漫着一股濃濃的福爾馬林的味道。
布萊克臭着一張臉靠在牀頭上,閉目養神。
他的身前,坐着的是他的母親卡莉伊夫人。
母子兩人靜默了很久。
這裡是布萊克的住處,所以,很優美的環境,窗外便是一個紅色的玫瑰花園。
那是蒂蘭最愛的花。
整整一個月的昏迷,布萊克站都站不起來,所以,在房間裡躺了幾天了,其間,安東尼亞來見他,都被拒之門外。
沒辦法,現在安東尼亞還在房間外面等着,所以,卡莉伊只好勸他。
沉默了許久,卡莉伊打破沉默。
“我知道你放不下蒂蘭,但是,現在的蒂蘭是一個冷血的女人,你和她,都回不去了!”
卡莉伊聲音低沉的勸導着自己的兒子。
這段時間布萊克的事情讓她瞬間老了十歲,人也滄桑許多。
“就算如此,您爲何要擅作主張把安東尼亞推給我?就算我和蒂蘭沒有未來,我也不想和別的女人在一起!”
布萊克的聲音有些強硬,他怎麼也沒想到,母親會這麼不顧他的心思。
她對蒂蘭的愛,儘管自私,卻是真的付出了自己全部的情意,他愛那個女人,即使知道萬劫不復,他也願意被她傷害,因爲,那是他欠下的債,儘管不是他所願,卻是他造成的。
還有他們沒出生的那個孩子。
他知道她有孩子的時候,既開心又害怕,知道她流產後,他既心痛又絕望。
她再也不會原諒自己的了,可是,更不原諒她自己。
他寧願一輩子都這樣子陪着她,也不願意他們的愛情摻入第三者。
她是否聽說他昏迷不醒一個月,她是否知道了自己有了名義上的未婚妻是否會心痛?她現在怎麼樣了?
他都不知道如何去面對。
卡莉伊冷笑一聲,本來柔情似水,溫情不已的臉上,首次閃過一絲猙獰,咬牙切齒的說,“不想?那你能怎麼樣?你知不知道,如果這個月不是萊恩統籌大局,整個黑手黨都將亂成一鍋粥!你當年費盡心思,不擇手段奪回來的東西,都將付諸東流!這就是你的愛情!布萊克,你是你父親的兒子,你不能葬送你父親生前最驕傲的一切,你明白麼?”
她這一生,最驕傲的就是丈夫和兒子,丈夫沒了,兒子就是最大的驕傲,她贊成兒子所做的一切,卻不能容忍兒子頹廢。
布萊克低沉着沒有說話。
卡莉伊繼續道,“你知道麼?你昏迷了一個月,萊恩奔東走西,安東尼亞每天都在等你醒來,她對你的愛,不比你對蒂蘭的少,忘了那個人吧,她已經變了,她這段時間把你這些年經營在北美的勢力,全部毀了,現在人人都說,懷特家族的新任家主多狠,你以爲你的真心她還會看到麼?”
蒂蘭現在在整個北美黑道,是讓人聞風喪膽,幾乎殺人如麻,整個懷特家族,整整二十年的權利分化,全部被那個女人攛在手裡,主宰着整個家族所有的權利。
聽說那六個族老竟然被那個女人做成標本!
在實驗室裡,死了還不行。
沒想到,她一狠起來,男人都比不過她。
。
布萊克無言以對,淡淡的說,“媽咪,你先出去吧!”
他現在不想繼續討論這些問題。
卡莉伊嘆了聲,點點頭,站起來走了出去。
她出去後,布萊克轉頭看向外面,想到兩人曾經的點點滴滴,心中彷彿被人打了一槍,快要窒息,從未如此的絕望。
他們之間,有過情侶之間最快樂的回憶。
她曾經幾天幾夜的照顧身受重傷的他,他曾經用最真摯的感情把她留在身邊,她曾經跟他說一輩子都不離開他,他曾經說讓她成爲最幸福的女人。
他們一起環遊過世界,一起去羅馬許願池許願一輩子在一起,曾經一起在阿爾卑斯山爬山,曾經在地中海兩人世界,開開心心,幸福的他覺得那是夢。
可如今,她離開了他的世界,給了他最殘酷的回報,他卻只能眼睜睜看着她地獄沉淪。
究竟是,是對誰錯?
究竟是,爲了什麼?
“來人!”他淡淡的叫道。
門口頓時走進來一個黑衣人。
“BOSS!”
“她可好?”他低聲問道,沒有指名道姓,可是,作爲他的心腹,那人自然知道他說的是什麼人。
“蒂蘭小姐很好,只不過,她性情大變,所以,現在北美都對她很忌憚!”
布萊克心底一痛,動了動嘴脣,“她······可曾······問起過我?”
男人的聲音,帶着濃濃的顫抖。
他不知道,他的奢望,在她眼裡,算什麼!
黑衣人猶豫不語。
低着頭,沒有回答!
“說!”男人氣壓降低。
黑衣人回話道,“不曾!”
布萊克沒有再說話,只不過,他的手,緊握雙拳,整個人都在發抖。
“您······”黑衣人正想寬慰一下。
“給我手機!”布萊克打斷他的話,冷冷的說。
黑衣人只好遞上手機。
布萊克結果手機,揮揮手,“出去!”
只見黑影退出了房間。
握着手機,布萊克遲遲沒有任何動作。
過了許久許久······
“喂!”那邊的手機,傳來女人清冷的聲音。
布萊克眼中冒出炙熱的光芒,緊抿着脣,深深地吸了口氣。
“我醒了!”他啞聲道。
那邊似乎頓了一下,隨後,只聽到她淡淡的說,“跟我有什麼關係?”
他心底一痛,彷彿不曾死心,眷戀她的聲音,他輕聲問道,“這段時間,你可曾想過我?”
想過我會不會死?
想過我們的未來?
“想你?”她冷笑道,“我從不去想無關緊要的人,你以爲你是誰?”
她想他又如何?有什麼立場和他說想他?
布萊克沉默不再說話。
“你有事麼?沒事不要打擾我!”她在那邊淡淡的問。
沒有任何情緒,只是淡漠彷彿陌生人。
“如果我要結婚了,你會心痛麼?”他刻意不去理會她淡漠的聲音,只是滿腹期待的問道。
那邊的人彷彿沉重的呼吸了一下,隨後,淡淡的說,“黑手黨教父結婚,我自然會祝福,不知道你想要什麼禮物,說不定我還會親自去參加你的婚禮,最好,別到時候,成了葬禮就行了!”
布萊克最終還是崩潰了,咬牙切齒的問,“蒂蘭,你有沒有心?”
你究竟懂不懂得何爲心痛?究竟有多狠纔對你自己對我那麼絕情!
“有哇,狠心!”她帶着笑意淡淡的說。
那是諷刺的笑意。
“那好,我等着你,來參加我的婚禮!蒂蘭,我倒要看看,你的心還能多狠!”布萊克嘴角扯着一抹自嘲,淡淡的說。
“你放心,我這個人一向大方,既然說了送禮,那就不會少了參加的誠意,希望到時候,你能承受得住我給你的禮物,再見!”
說完,她等都不等他的話,直接掛下電話。
布萊克淚滴墜入被上,浸入被單,隨後,男人又哭又笑。
“蒂蘭,爲什麼······”
即使是絕情的話語,可是,聽到她的聲音,他就覺得無比開心。
這就是所謂的愛情麼?如果回到當初,他寧願,從不認識他。
曾經的他,只知道在父親的遺願中,奪回布萊克家族曾經的輝煌,爲此,他冷血無情,殺人如麻,遇到她,是一個意外,他從未見過那樣的女人,明明心狠手辣,卻單純的毫無雜質。
彷彿不諳世事的帶刺玫瑰。
這麼多長時間以來,他只爲她哭過笑過,她是他的救贖,也是他的劫數!
仡今爲止,他都逃離不了她的魔障。
然而,他不知道,與此同時的M國。
那是一個夜晚。
他最愛的女人,肝腸寸斷,在無人看到的角落,一杯又一杯的灌醉自己,嘴裡念着的,都是他的名字,哭的彷彿世界末日一般,只爲他說,他要結婚了!
結婚好啊,結婚了,解脫了他們兩個的噩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