抹了抹臉上的塵土,鄭玄朝兩邊吐了幾口唾沫,將口中的泥沙涮出來,有些費力的揉了揉屁股,低聲道“好傢伙,這山可真是夠陡峭的,沒想到最後我竟然真的滑了下來,如若不是我肉身強悍,現在豈不摔成八瓣了?”
齜牙咧嘴一番,鄭玄咳嗽兩聲,擡頭往前看了看,卻是見到自己又來到了一處谷底,在他落地之處不遠的地方有一個溶洞模樣的地帶,好像隱隱通往外界。
從衣兜裡將那塊羊皮地圖掏出來,鄭玄對着此處的山石景物仔細的看了幾番,猛然間臉上露出一絲詫異之色,稍後再確認幾番之後,便有些複雜的抿抿嘴,暗中嘀咕道“奶奶的,難道真的有這麼巧?”
“嘖嘖,那個山峰可不是就像一個彎腰靜坐的道人?難道就是道人峰?還有這個山峰,原來在其中不覺的,現在看來卻就是一個靜靜垂釣的漁翁,好傢伙,這應該就是地圖上的漁翁垂釣峰了。”
有些複雜的掃了眼地圖上那個處於道人峰和漁翁垂釣封之間的那個仙魚谷,再看看仙魚谷中標誌的那個觸目驚心的紅點,鄭玄有些無奈的咂咂嘴,心中一陣無語“好傢伙,走了這麼久,竟然走到了那幫人會面的場所,這難道就是無心插柳柳成蔭?”
如若不出所料,鄭玄明白,他現在所在之地赫然就是這個什麼仙魚谷,而候闖和寒天碰面的場所,也就是仙魚谷之中的那個紅點就在他身側不遠處的那個溶洞之中,原來鄭玄走了這些時候,竟然走到了那個秘密的所在。
摸了摸下巴,再次檢查了一變地圖上的地形,鄭玄拍拍腦袋,卻是想到了之前來路上那個山谷之中發生的異變。
有些遲疑的掃了眼不遠處的溶洞,鄭玄咬咬牙,心中微動,暗歎一聲“罷了,照這個地圖來看,由此地回到四派駐地恐怕只有兩條安全的路,一條就是我來的那條路,不過現在已經發生了詭變,成了最危險的路,根本不能走,另一條就是這條溶洞了。”
“通過這條溶洞卻是能夠走到之前那幫高手走的路徑,可以繞過寒光碧水潭所在的那個山谷,繞過那些要命的火星,這麼看來,這溶洞我必須走一遭了。”
擡頭看了看天色,眼見太陽逐漸西斜,已經快要落山了,鄭玄明白事不宜遲,不能再等了,他必須在天黑之前趕到四派駐地,否則黑夜之中的凌雲窟說不定會發生什麼詭異的事情。
雖說之前在寒光碧水潭之側平安的過了一夜,可是鄭玄可沒有忘了,那個山谷周圍可是被密密麻麻的火星包圍,且後面又是那種奇異的山脈,估計這些火星冥冥之中不知道嚇退了多少危險的存在,在困住了鄭玄的同時,又保住了鄭玄的一條小命。
將身上的泥土撲打掉,收藏起手中的地圖,鄭玄又緊了緊胸前的芝草和兩顆蛇珠,便憑藉強悍的肉身力量,硬是不靠內息輔助展動了神行訣,悄無聲息的接近了那個溶洞,慢慢的靠了進去。
悄無聲息的潛入溶洞的一角,藉着此時的天色還亮,鄭玄便將整個溶洞的景象收歸眼底,只見在溶洞的中心處有一個明晃晃的水潭,水潭呈現出波光粼粼之色,不時有不知名的紫氣從中冒出,在水潭一旁則是一個高高的石臺,石臺一邊勾連着巖壁,一邊伸到水潭的上方,彷彿憑空懸浮在水面上一般。
此刻在這石臺之上有三個盤膝靜坐的修士,兩男一女,其中一個身着白色衣袍的人鄭玄並不陌生,這三人正目光炯炯的盯着身側的潭水,一副劍拔弩張的模樣,好像在全神戒備等待着什麼東西的出世一般。
瞳孔猛然一縮,鄭玄深吸口氣,將身形再次伏下,心中卻是彷彿掀起了萬丈波濤一般,那個白衣人鄭玄不僅不陌生,而且十分熟悉,那正是廣陵宗百年一出的天才,劉氏一族的中流砥柱,年僅二十歲的六重天巔峰高手劉峰!
“怎麼會是他?不是說劉峰已經去闖蕩九州了嗎?怎麼會在這裡?”
念頭急劇反轉,鄭玄目光微動,將剩下的一男一女的面貌映入眼簾。
這麼仔細一看,鄭玄發現他對那個紗衣女子倒是也有些印象,如若他所料不錯,此女應該是臨水閣年輕一代的天才人物水飄飄,她也是二流巔峰高手,雖然天賦不如劉峰,可也是百年難得一出的天才。
至於另外那個紫袍人,鄭玄就沒有什麼印象了,不過從其身上那標誌姓的血色紋路來看,此人應該是血神派中人。
“劉峰、水飄飄、候闖,好傢伙,這些人究竟想要幹什麼?”
眼中波光一閃,鄭玄深吸口氣,看準了一條隱秘的通道,運轉神行訣,啓動強悍的肉身力量,彷彿捕獵之中的獸王一般,悄無聲息的往石臺附近潛去。
不管是從公還是從私,鄭玄都有足夠的理由接近石臺,他相信在這一刻,前世之中的關於廣陵宗和整個外域的種種謎團都會有一個結果了。
一刻鐘之後,鄭玄硬是藉助神行訣來到了石臺之下不遠處的一塊巨巖底下,愣是沒有發出任何聲音,沒有引起石臺上幾乎將精力都投注到水潭之中的三人的注意,就這般悄無聲息的接近了他們。
掃了眼微微波動的水潭,鄭玄眼睛轉了轉,心中微動,暗道“難道這水潭之中有什麼機緣不成?怎麼這三人竟然在這絕靈之氣籠罩中依然等在此地?還是說他們只是在等待侯闖和寒天的到來?”
好像是聽到了鄭玄的心聲,片刻之後,就在鄭玄將身體完全靠在大石頭上,準備等在這裡和這三人耗一耗時間之際,坐於石臺一角上的劉峰眼光陡然一轉,從波光粼粼的水面收了回來,低沉的聲音在溶洞中響起,言道“連絕靈之氣都出來了,我們還在這裡等個什麼勁?”
“看樣子這次大靈爆期間的仙魚是別想了,照這個樣子,恐怕再有個一兩天的時間,大靈爆就會徹底結束,那些仙魚是絕對不會露頭的。”
腦袋一轉,劉峰便看向了一旁的紫袍人,口中的語氣不由的冷了下來,言道“這仙魚雖然能夠增加打破肉體枷鎖的機率,屬於難得之物,可是有沒有我並不在意,我只是想問問張護法,你們答應我劉家的那枚玄天碧靈丹呢?爲什麼到現在都沒有蹤跡?”
掃了眼神情微動的紫袍人,劉峰繼續說道“碧天宗凌震的親傳弟子,碧天宗天才侯闖究竟上了哪裡去了?張護法是不是要給我一個說法?當初我劉氏一族與貴派合作的那些條款中,這玄天碧靈丹可是其中不能缺少的一條。”
劉峰越說臉色越是陰沉,到得最後幾乎臉色陰沉的都能滴出水來了,卻是聲色俱厲,顯然是情緒十分激動。
聞言,一副中年人模樣打扮的紫袍人看了看一旁同樣面露不耐之色的水飄飄,連忙擺擺手,笑道“劉公子稍安勿躁,此次凌震宗師將玄天碧靈丹從碧天宗弄出來廢了不少力氣,爲免被人察覺就讓侯闖帶着,此次凌雲窟突然絕靈之氣爆發,想來侯闖遇到了些許麻煩也說不定。”
掃了眼臉色絲毫未曾好轉的劉峰,紫袍人捋了捋鬍鬚,繼續道“不過劉公子放心,此次爲了避免路上出現意外,我血神派特別派遣寒天寒師兄暗中保護侯闖的安全,因此只要不是太過倒黴,他們一定會將玄天碧靈丹送到的。”
“到時候只要劉公子能夠研究出正確服用玄天碧靈丹的方法,就可以借之打破肉身枷鎖,且能夠最大程度的得到第二次天靈洗髓的蛻變之力,我在這裡倒是要先祝賀劉公子,到時候恐怕劉公子就足矣和九州新秀榜上的人物相較了。”
轉頭看了看一旁臉色微寒的水飄飄,張護法又笑言道“當然,水姑娘所要的碧靈丹也在侯闖的身上,相信他很快就會到來了。”
咬咬嘴脣,感受着空氣之中一刻濃於一刻的絕靈之氣,劉寒嘴角一撇,露出一絲冷笑之色來,言道“現在說這種奉承話又有何用?侯闖和寒天不見蹤影,玄天碧靈丹和仙魚更是連根毛都沒有,再加上絕靈之氣的提前爆發,難道你就感覺不到什麼異常嗎?”
冷哼一聲,劉峰掃了眼血神派張護法,強忍着出劍斬殺他的慾望,單手一托地面,直接站起身來,森然道“不用想了,當初我就不同意來這凌雲窟會面,可是你們就是不聽,凌雲窟之詭異豈是我等能夠想象的?”
“這裡以前安全不代表一直就安全,我有十成的把握確定那侯闖和寒天應該已經死在這凌雲窟之中,而那玄天碧靈丹和碧靈丹也不知道失落在了什麼地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