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卯水一臉怒意,修養如他,也爲水族一些長老的看法感到憤怒與羞恥,同時心中暗自慶幸,還算沒有邀請方興來水族,不然可真是往火坑裡跳啊!
八長老水蛇附和道:“我贊同,這是現階段解決我們水族與三大門派之間矛盾的最好辦法。現在三長老不是還和方興在一起嗎,只要我們聯繫到三長老,抓捕方興還不是唾手可得的事。”
水瓢舉手:“我也贊同。”
頓時之間,還不等族長髮話,諸位長老護法都發表了自己的看法,一眼看去,絕大多數人支持抓捕方興的看法,只有以二長老水槍、三長老水炮爲首的少部分人極力反對,極少部分人保持沉默。
水卯水實在看不下去了,照此事態發展下去,水族和方興極有可能化友爲敵,成爲不共戴天的敵人。於公於私,水卯水都不能坐視水族的人犯下天大的錯誤。
“我有話說!”角落裡,水卯水終於鼓起勇氣站了起來,在這種級別的家族會議中,他是沒有發言權的,但事到如今,不站起來都不行了。
水卯水的突然發話,讓嘈雜的大廳一下子安靜了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唰的一下掃向水卯水,大多數人皺着眉頭,對水卯水目無尊長,目無法度的做法很不滿意。
水卯水的父親水上飛臉色一沉,喝道:“沒大沒小,現在是你說話的時候嗎,坐下!”在這裡連他說話都得上面的人指示才能開口,又豈能輪到水卯水主動發言。當然,他的呵斥不是說水卯水不配,也算間接的保護水卯水。
本來他們這一支就遭到其他幾支的仇視與敵對,這一次煙雨沙洲之行更是被推到了風口浪尖之上。現在水卯水站起來,無疑是主動招攬衆人的攻擊。
水上飛的話音還未落,一道怒極的聲音響起:“放肆,這裡還輪不到你說話。”
說話的自然便是七長老水瓢了。
水蛇冷笑道:“上飛,這就是你教導出來的好兒子啊!沒大沒小,成何體統!”
水上飛一口氣沒嚥下去差點跳起來,他做爲父親可以隨便教導自己的兒子,但水蛇指桑罵槐,說他兒子與他的不是,心頭豈會好過?不過水上飛也是識大體的人,深深吸了口氣,坐在原地不動。
“好了!”一直沒有說話的水族族長水霸懶洋洋的說了一句。就是如此懶洋洋的聲音,卻好似晴天霹靂一般,讓所有人的精神都是一震,大廳內瞬間安靜到了極點。
水霸雖然滿頭白髮,臉上生滿皺紋,但體格還異常的健碩,一雙眼睛猶如汪洋大海,深不可測。看向水卯水平淡的問道:“小卯,你有什麼話儘管說來。”
水卯水點了點頭道:“族長,我想諸位長老是誤會了。”
還不等水卯水的話說完,水蛇便驚道:“誤會?誤會什麼?誤會你們這次和三大門派結仇,你別告訴我,這些都是假的?”
水霸微微皺眉,瞟了一眼水蛇,不過沒有說什麼。
水卯水撇了撇嘴,見水霸沒有出言制止,於是回答了水蛇的問題:“的確有些誤會,這其中還有一些八長老不知道的事情。”
“哦,還有什麼事情是我不知道的?”水蛇一臉冷笑,水卯水九兄弟力壓水族年輕一輩,這其中包括他的後代,這是他不能容忍的,現在他們還在,那些子孫還能在水族佔有一席之地,待他們哪日西去,那水族還不全部落入族長一系,這是他包括在座很多長老都很擔心的事情。爲子孫謀福,所以他們會不有餘力的打壓水卯水幾兄弟,現在正是好機會。
水卯水依舊一副風輕雲淡,面對諸位前輩,水族舉足輕重的人物,他也絲毫不膽怯,娓娓道來:“此次煙雨沙洲之行,我們和太和教、兩儀教、軒轅聖地產生摩擦不假,不過這並不算什麼!”
“不算什麼?”水瓢驚呼,這都不算什麼,那還有什麼算事的?頓時怒火中燒,水卯水還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啊。
水蛇轉向水上飛不滿的道:“水上飛,你看看你教的好兒子,惹了三大門派了還不算什麼,難道要把全天下的大門派都招惹了纔算事嗎?如此小兒,留下來豈不是爲我水族招禍?”
水蛇這話不可謂不歹毒,言外之意就是水卯水不能久留,這不是要逼着殺了水卯水,或是把水卯水趕出核心弟子的行列嗎?
水卯水的話讓人吃驚,水蛇的話也讓人驚訝,一時之間大廳內又掀起了討論之聲。水上飛臉色陰沉到了極點,心頭一萬隻草泥馬在狂奔,要不是在會議廳中,他恐怕會和水蛇大戰三百回合,不死不休。同時心中也甚爲詫異,四子水卯水是九個兒子當中天資最聰慧之人,不會傻到給自己招攬禍事的地步吧?見水卯水縱然面對千夫所指,也淡定從容,水上飛的心漸漸平靜下來。
水霸不理吵鬧的衆人,看向水卯水道:“難道這期間還發生什麼其他事情?”
水霸的問話讓大廳漸漸安靜下來,大家的目光再次聚焦在水卯水身上。
水卯水點了點頭道:“是的,其餘門派只是配角,這次真正的主角是日月明教。”
說到日月明教,在座的每一個人臉色都凝重起來,包括水霸和大長老。雖然說現在日月明教和水族同屬十四大門派的行列,但水族的人清楚,上古時期曾統領一個時代的日月明教,在十四大門派中那是拔尖的存在。能與之相提並論的,只有少數幾個門派而已。
可以說,水族願意同時得罪太和教、兩儀教和軒轅聖地,也不想得罪日月明教。
想到水卯水之前的話,得罪那三個門派都不算什麼,難道還得罪了日月明教?所有人心頭都咯噔了一下。
水霸臉色也不是太好看,問道:“具體什麼情況,全部說來。”
水卯水應了一聲“是”,暗暗組織了一下語言才道:“煙雨樓其實是日月明教的一個分支。這次舉辦天寒體拍賣,表面看似花魁拍賣,實則卻是以天寒體之名,吸引穆族五百年前的前輩現身,奪取其手中的天地靈根。”
穆族五百年前的強者現身,水族在座的衆人已經知道了,只是還不知道煙雨樓就是日月明教的分支。大家都靜靜的聽着,就連水蛇、水瓢等人都停止了攻擊。
水卯水接着道:“而日月明教之所以要奪取天地靈根,是想復活他們的開山祖師太陽之體和太陰之體。”
“嘶--”
倒吸涼氣的聲音頓時此起彼伏,太陽之體和太陰之體的威勢,縱然時隔萬年,也如一座大山壓在衆人的心頭。
“我之所以得出這個結論,是因爲在煙雨湖底,方興找到太陽之體和太陰之體。”
水卯水沒有提到方興身上的天地靈根,是怕一些人生起覬覦之心,畢竟天地靈根乃天地至寶,龐然大物如水族,也是沒有的。
水卯水沒有多說,相信以在座之人的聰明,一定能想到的。
大家見水卯水沒有繼續說話,開始和周邊的人竊竊私語起來。
“難道南狂遇害,天樞劍草丟失就是日月明教乾的?”水炮突然驚呼。
水霸喝道:“沒有證據的事情,別亂說,小心禍從口出。”
水炮縮了縮脖子,沒在這個話題上糾纏。其餘人雖然沒說,但心中也有了計較。
水霸問水卯水道:“那太陽之體和太陰之體現在在什麼地方?”水霸倒不是覬覦太陽之體和太陰之體,是隱隱有些擔憂,若是太陽之體和太陰之體有什麼閃失,日月明教一定會瘋狂的。到時,恐怕無論水族做出什麼補償,都難免一戰。
水卯水道:“被方興帶走了。”
“該死!”水蛇咬牙切齒,如此說來,日月明教也算得罪了。想了想連忙道:“族長,我提議,立刻抓捕方興,再遲疑,我們水族可就要大禍臨頭了!”
“是啊,太和教、兩儀教和軒轅聖地就已經夠我們頭痛的了,現在若再加一個日月明教,對我們水族是大大的不利,我們必須第一時間劃清和方興的界限,並且把他抓回來,以消四大門派的怒火!”
站在水族的利益上來講,這的確是一個最好的辦法。不過水霸並沒有第一時間答應,而是看向水卯水道:“你是當事人,說說你的看法。”
大家都很驚訝,都這個時候了,水霸竟然還要聽取一個後輩的看法,這不是在做夢吧?不過礙於水霸的威勢,無人敢提出異議。
水卯水道:“以不變應萬變。”
“荒謬,等四大門派打上門來就晚了!”
“無知小輩,你這是要陷家族於萬劫不復之地啊!”
“族長,我提議現在就發通緝令,抓捕方興!”
“祖宗留下來的家業,可不能毀在我們手中,族長,快下令吧!”
“爲什麼?”水霸凝視着水卯水,目中如汪洋大海形成恐怖漩渦,似能吞噬一切。他的聲音一出,所有聲音瞬間消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