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昏迷的良守和葉故衣,以及被凍得性命堪憂的離竹、離心、艾容、艾雲格和小翠,天青苦惱的揉揉額角。她不會什麼醫術,也不是藥劑師。現在她又不可能回席雲國去找天來老人向禮(良守師父)。去了的話,也就是羊入虎口,沒有什麼逃脫的可能性了。
“嘖——”天青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
“良守。醒醒。”無論天青怎麼作弄,良守就是不醒。定是精神上受了很大的衝擊,一時半夥醒不過來了。
天青看着凍得全身烏紫的幾個人,心裡難過到不行。都是她太胡來了,才搞成現在這副模樣。
夏亞拉過天青的手臂,“擔心別人之間前擔心一下自己如何?”
天青任由夏亞給她上藥,被咬破的嘴脣已經結了血痂。
“呵呵——”天青動動已經好全了的手臂,拿過夏亞手裡的玉瓶,在兩指上倒上幾滴藥水抹在脣上。血痂被洗去,露出嬌嫩的薄脣,天青小心翼翼的抱起小離心,雙掌擡起,手心騰起熱氣。
艾家大長老他們怎麼也找不到天青,心中奇怪,覺得氣憤。艾大長老拂袖,擡手便想要去拿玉髓墜子。卻不想一直沒動的玉髓墜子像是抽風一樣,突然就“嗡嗡嗡”的震動着。
艾家十幾個長老面面相覷,皆是以爲這墜子是出了什麼問題了,當下便有些慌。如果天青在這,就一定能看到這黑色玉髓墜子裡的女子在那眯着眼睛哈哈大笑,那聲音更是詭異的能讓人起一個月的雞皮疙瘩。不過這聲音估計當世也就只有天青能聽得到了。
無關其他,就因着天青是現在這世上唯一一個喝過通天靈池的靈水的人。
天青催動着三大奇火,靠着掌心的溫度爲幾個被她凍得面色青紫的人取暖,花了好幾個小時,他們幾個人才幽幽的醒來。天青覺得她也是蠻拼的,因着怕這個還沒醒過來那個已經被凍死了,她便將幾個人圍成一圈靠在她身上,輪流將手放到對方的身上爲其取暖。
小離心還閉着眼睛就猛地打了個寒顫,像是那寒意還留在骨子裡,“阿嚏——”
“離妖,你個瘋女人。凍死小爺了。”小離心開口第一句話就是罵天青。天青有些錯愕。心想她分明記得當時小離心昏過去了。怎麼還會知道是她把他們全都凍起來了呢?
翠衣的女子一直緊閉着眼睛皺着眉頭髮抖。艾容和艾雲格已經醒了過來,看着天青有很多話想說,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而天青看着他們更是不知道說什麼好了。畢竟對於魂穿來的她來說,沒有關於他們作爲她父母的記憶。
離竹爲了打天青那一巴掌,傷了筋脈,天青無奈的摸摸離竹蒼白的臉,不知怎麼就呵呵的笑了,“離竹哥哥。”
她近來有些煩躁了。發生的事情太多,一時間讓她有些焦頭爛額。好在有離竹在,一次兩次的點醒她。剛那一巴掌打得好,天青捏捏臉上被打的地方,慶幸自己沒有入了修魔道。要是入了,她也會變得和那個人一樣嗎?
天青無端的又想起了玉髓墜子裡的那個女人。傳說中的羅剎門天才,如今竟是這幅模樣,只留一縷魂魄在那墜子裡,一頭枯發,眼眶深陷,雙眼充血。天青頭一次有想要去了解一個死去的人身上曾經發生過什麼的想法。
曾經的她還對不斷追究逝去之人生前的事的人嗤之以鼻。總想着,人都死了,便也是什麼都沒了。如何惡,如何善,都是不關生人的事了。但果然不是那樣呢。
人雖然死了,但不代表那個人存在過的那些時間沒有意義了。他存在過,所以就有意義。
“爲什麼要爲我做那麼多呢?”天青看着離竹,卻是在問背對着她有些手足無措的艾容和艾雲格。
無人回答,天青便也不再繼續問了。
翠衣女子臉上滿是不安,死死地揪住自己的衣角,額上開始冒出許多的汗珠。天青看着翠衣女子,移開枕在自己膝上的離竹,將離竹交給離心,便一把將翠衣女子攬到懷裡抱着,安撫的有節奏的輕拍着女子背。
漸漸地,女子像是抓到了什麼救命稻草一樣,安穩的枕着天青的肩頭睡了過去。
兩邊的大陸合二爲一後,大陸各處異寶出世,各個家族宗門爭端不斷。雖說糾紛衆多,但也說明了大陸的繁榮發展。可此景已經在人們不知道的時候開始迅速崩壞。艾家整個掌握了御劍宗和天門宗。兩宗雖說原本就交好,山門也離得近,但終歸不是一家。
而現在那玉髓墜子控制了西門朝,進而控制了御劍宗和天門宗。加之又有原本出自羅剎門的艾家,一下子便雄踞一方。大陸上出現了一家獨大的景象。
天青好不容易逃了,但是晃盪了幾日,心裡並不因爲成功逃脫而感到高興。
這個世界永遠都是存在着不合理的。惡人往往活得比好人長。而究其爲什麼壞人會是壞人。大抵是因爲好人發現自己做了好多壞事都沒有得到所謂的天罰所以就變成了壞人吧。天青是這麼覺得的。
而世界上也永遠有人引發紛爭,也永遠有人追求和平。而人們只有在迫於需求的時候纔會選擇戰鬥。她不知道自己該不該爲了什麼冠冕堂皇的拯救大陸的理由去想法設法的打敗離臧。
離臧是那個人的名字。一個天才,卻因着在爲情所傷時被艾家那些個追求無上力量的人做了實驗,入了修魔道。入了修魔道的離臧如他們所願,強得令世人畏懼,他們也將離臧奉若神明,他們親手培養的神明。
事情簡單的讓人覺得可怕。天青不知道爲什麼艾家那些個長老能爲了那麼簡單的理由將一個天才女子變成一頭魔鬼,泯滅人性只有情緒殺戮成性的魔鬼。但想想,她又覺得,也許正是因爲世界永遠都是不合理的,所以才什麼事都能得到解釋。
艾容和艾雲格一路跟着天青他們,卻一直都沒有和天青說話。他們一路上都看着天青,恨不得一刻不移開眼睛,卻又一副不敢上前說話的樣子,這樣讓天青頗有些煩躁。
離竹被良守治好後就回了羅剎門,當然還強行帶走了離心。現在大陸上太危險,離心還太年幼,天青現在又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更是還有所謂的羅剎門門主的使命在那,沒有功夫去照顧離心。
雖說天青覺得這一路上是離心照顧她比較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