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來了。”男子鬱悶的看着攔住他的幾個人,心想,他怎麼這麼容易引開打劫的。
大街上那麼多人,怎麼誰不找偏偏都愛找他。這已經是他進冥城後第五批來打劫他的人了。
他是個藥劑師,主修藥理,平時修煉他也沒有怎麼在意,只是一心一意撲在藥劑製作方面。問他怎麼解決前四批來打劫他的人的,當然是用毒了。
他這次來冥城是聽說他家少爺好像在這裡出沒過,他一個家族中的小人物,他容易嗎?那個少爺,明明都在家中呆了幾百年未出去了,卻突然自家族中消失了,實在讓人難以理解。
“發什麼呆呢。沒聽見叫你把身上值錢的都拿出來嗎?”幾人看草秩一臉的呆相氣就不打一處來。沒看見他們在打劫嗎?居然敢無視他們。一人一掌就要拍在草秩的肩膀上,草秩卻身子一矮,閃身躲了過去。
經過前幾次被打劫的經驗,草秩知道要趁一開始就跑,你和他們扯,那你就完了。
於是草秩趁對方發怒前撒下一包藥粉就跑。草秩跑的是沒影了,而原地還留有喊打劫的那幾個人瘋狂的發抖,一副恨不得連心臟都要抖出來的樣子。
而遠遠看着猶豫要不要出手的某人暗自鬆了一口氣。
“天青,有人過來了。”夏亞看着怒氣衝衝的走過來的幾人。幾人看起來十分生氣,一副恨不得吃了天青的樣子,天青表示莫名其妙。
“哼,你到底治是不治!”來人中一個看起來和天青差不多大穿黑衣的男孩子一把揪過天青的衣領,將額頭抵着天青的額頭,惡狠狠的瞪着天青。
“啊?”天青呆愣愣的回了一句,不知道對方說的是什麼意思。
“我想你們是認錯人了吧。”天塵鼓着腮幫子想將男孩抓着天青衣領的手掰開,語氣十分的冷。
“你走開。”男孩一把將天塵掃開。天塵本就比他嬌小許多,加上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男孩因爲生氣,用力太大,天塵硬生生的就被掃飛出去。
“你幹什麼?”天青語氣淡淡的,平靜的讓人覺得可怕。
男孩還揪着天青的衣領,看到跌倒在地的天塵,猶豫了一會兒,皺了一下眉頭,腦袋也似乎冷靜了許多。
“我不是故意的。”男孩訕訕的放開手。
“哼。”天青整整被抓皺的衣領,走向天塵,一把將天塵拉起來。
“我們走吧。”天青衝着夏亞、烏戈和葉故衣說,完全無視那個穿黑衣和她一般大小的男孩。
“你們等等!”男孩急了,一把扯住天青的袖子,“你不能走,和我回去。”
“放開!”天青撇嘴,不爽的看着男孩,心道,既然不是來打劫的那就放過你,但沒事的話能別惹她嗎?本來將天塵弄摔倒了都沒有找他算賬。
“不行!”男孩真的急了,竟是急得眼裡隱隱有些淚花,“跟我回去。”
本來就是一副要哭的表情,一說話就不受控制的哭了起來,天青他們一時間都手足無措了。一個男孩子當他們面前哭了,還哭的那麼無助,他們互相看了幾眼,卻都不知如何是好。
“唉。”看着男孩還緊緊拽着自己的衣袖,天青無奈,放開拉着天塵的手,猛地將黑衣的男孩抱住。
天青輕輕拍拍男孩的背,男孩哭的相當的兇,天青一安慰他,他更是哭的停不下來,一下子淚水就像泄了堤的洪水,一發不可收拾。
“乖,不要哭了。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我想你應該真的是認錯人了。我都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並不認識你。”天青摸摸男孩柔順的黑髮。
男孩聽到此話,一直顫抖的身體僵了一下,慢慢停止了哭泣,似是在平復自己的心情。哭聲沒有了,男孩深深地抱住天青幾十秒,深吸一口氣,擡起頭來,離開了天青的懷抱。
男孩離開了,男孩呆過的地方卻還留有淚水的餘溫,風吹過來,天青覺得胸前有些涼。心下有些無奈。
天塵不爽,很不爽,天青竟是當着他的面抱着別的男孩什麼的,不過他也知道天青只是爲了安慰對方,可他就是不爽,於是狠狠地瞪了男孩一眼。男孩黑色的眼眸裡有些紅,看起來還會哭的樣子。
“我知道你不認識我,我也不認識你。但是還是求求你,救我叔叔一命。”男孩的語氣裡滿是乞求,滿含着委屈。
“我……”天青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心想,她不是藥劑師,也不出名,對方定是把她錯當成什麼人了。可是看着男孩的樣子,她卻怎麼也說不出她不會醫人救傷這種話,總覺得太殘忍。
“咻——”幾根繡花針破空而來,直直的射向黑衣男孩的背後,天青剛好被男孩遮住了長相,所以君淺語不知道自己這回又認錯人了。
當天青看到那淺語針朝着黑衣男孩激射而來的,瞳孔一縮,一瞬間感覺整個人的心都揪起來了,趕緊一把扯過男孩,腳下一躍擋在飛來的繡花針前面,然後迅速的伸出手捏着飛來的幾根繡花針,翻飛的衣袖在空中唰唰作響。
“君淺語!”天青怒吼一聲。君淺語被鎮住了,一時間有些驚慌了。她一下子覺得天青好可怕。而穿着一身白衣的天青顯得更是十分冷清,讓人難以接近。
“你鬧夠了沒有?你給我滾回家去。本來一開始我就是被你的家僕強行請回家去,後來的婚事也是你自作主張,我從來沒有說過我要娶你。”
“那次在你父親面前也只是因爲懼怕你家的勢力,畢竟強龍壓不過地頭蛇,所以以退爲進才說了那些話。請你不要誤會!另外,如果因爲我逃婚拂了你的面子,我道歉。”
“但是你還要任性到什麼時候?你今年也有二十四了吧。你想想你在東君城民衆心中的形象,想想你在大陸人眼裡的形象,難道你就不覺得羞恥嘛!”天青一時氣的狠了,放出這番狠話來。
君淺語一下子臉色就變了,於是煞白着臉跌跌撞撞的跑走了。
天青看到君淺語跑開時失去了焦距的眼睛,一下子清醒了過來,看着手中的幾根淺語針,天青一下子想扇自己幾巴掌,她說的太過分了。
“天塵,夏亞,烏戈,故衣,幫我和他們解釋一下,我去追她。”天青箭一樣追了過去,心裡一直念着“對不起”三個字,不知爲何突然她就想起了一句話,你傷害的了的人永遠是深愛着你的人。天青十分惱自己,惱自己爲什麼如此衝動。
“淺語。”
君淺語對天青的呼喊仿若未聞,仍是跌跌撞撞的向前跑着,眼淚不爭氣的往地上砸。
聽到君淺語的啜泣聲,天青心中的罪惡感更重了,心想,自己當初怎麼那麼賤,非要去見識見識那麼厲害的僕人的主子會是個什麼樣的人。
若是當初她不願意,就憑那幾個僕人哪能將他們帶回府上,現在也不會變成這樣。
對於突如其來的狀況,天塵他們都傻眼了,但還是留在原地,好好的向那黑衣男孩解釋了。
男孩知道自己真的認錯人了,聽到天青就連藥劑師都不是,當下就心如死灰。但他還是很感謝天青,更是想好好向天青道歉,便領着一衆家僕跟在了天塵他們左右。
一直躲在暗處看着天青的客楊咂咂嘴,有些無奈,心道真是孽緣。
“君淺語。”天青一把拉過君淺語,將君淺語抱住。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天青不知道自己到底說了多少句對不起,直到君淺語停止了啜泣,天青才鬆了一口氣。
“淺語,你聽我說。”天青深吸一口氣,決定實話實說。
“聽了你不要激動。”天青咬咬嘴脣,大聲喊了出來,“其實我是女的。”
沒有預料中的反應,天青本以爲君淺語會打她一頓的。就連君淺語自己都奇怪,她竟只是一時心中鈍痛了一下,卻沒什麼了。一下子她都不知道自己剛剛爲了什麼哭的那麼兇。
而還在朝冥城趕的那個拉着一個女娃娃的俊秀男子心下一緊,加快了趕路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