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逍遙想到走之前讓楊全喜去搜集藥材,眼下應該會有一定的進展,但他不知道結果如何,所以也沒有說出來,只道:“還是先上報朝廷,然後咱們在附近的幾個縣購買募集一批,再修書到鄰近的應天府借調,多管齊下應該總會有效果的。”
裴逍遙一直處於主導地位,且說出來的話十分讓人信服,所以便沒有人懷疑,直接去做了,上書朝廷的事由夏清來辦,而鄰近縣府的藥材則由方知府去辦。
方知府雖然是個老油條似的人物,但他是太子一黨,自然不會對爲太子掙功勞的事多加阻攔,反倒十分配合,只是讓他有點不爽的是這個靠女人才能走到今天的駙馬爺發號施令,他們還偏偏要做——誰讓他背後的 女人位置這麼高呢。
事情辦得很快,而楊全喜那裡裴逍遙也讓人帶去了消息,所以眼下能做的只有儘量節省的用藥,以及等待消息。
裴逍遙知道楊鳳仙的空間裡有大量的藥材,可眼下卻是不能直接拿出來,因爲若是拿出來的話,來源一定會被人懷疑,他不想讓楊鳳仙處在這樣危險的境地。
可藥材還是日益變少,全順天府的藥材就算是都調過來也沒有多少,畢竟之前順天府還遭受了蝗災,耗費了不少的藥物,再加上百姓們都是顆粒無收的時候,哪裡還會有人去弄什麼藥材,山上的東西能吃就不錯了。
但方知府也沒有放棄,而是出了官府的懸賞令,其實他們現在糧食倒並不短缺,而且每日官府都會開倉賑災,方知府便用糧食作爲獎賞,讓所有的百姓去採藥上交,交到一定的數目便可以換取糧食。
這個方法還是裴逍遙提出來的,眼下百姓們最難受的便是餓肚子,如果可以讓他們不用餓肚子,甚至還能多吃一點點,百姓們爲了糧食也會多做許多事,而楊鳳仙之前整出來的豆苗和豆芽的利用率極其的高。
因爲黃豆這種豆類若是直接吃的話,不過就是煮粥而已,可若是泡成了豆苗豆芽,那便算是一道菜了,一斤豆子發上好幾斤豆芽菜,可比豆子粥經吃。
而裴逍遙提議懸賞的,便是能泡出各種芽菜的 豆類。
糧食懸賞一出,順天府的所有黎民百姓就像瘋了一樣,這可是災年啊,能多吃點東西,就能多活一段時間,只靠官府每天派發的那些糧食,能不餓死就不錯了,哪裡還能吃飽啊。所以但凡是能動的,不管是老幼婦孺還是青壯小夥,都沒事兒就去山上找藥材,不管需不需要都往官府去送。
雖然他們中有不少人根本不認識或者不清楚要找什麼樣的藥材,但比對着官府畫出來的圖,倒是也有不少的收穫。起碼最近幾日的藥材都不用發愁了。
可就算是這樣的尋找方式,畢竟也是有限的,順天府的藥材再多,也總有吃完的一天。而靠這種換糧的方式收來的藥材,也不過僅僅能撐過五日而已,這都已經是裴逍遙把楊鳳仙空間裡的藥材摻雜在百姓送來的藥材中能夠得到的最好的結果了。
就當他焦急的等待着消息的時候,孟斐寒敲了敲門說道:“爺,楊家大爺來了。”
裴逍遙一下子站了起來:“快把他請進來。”
而後孟斐寒便帶着楊全喜走了進來,楊全喜見到裴逍遙便道:“妹夫,我收到了你的消息,正好那個時候我在路上了,便先快馬加鞭的過來給你傳信兒,放心好了,大批的藥材明日便能到這兒,只要撐過今天一天就可以了。”
撐過一天,說是容易,其實十分的困難,據在東山縣裡面那個御醫說,藥一天都不能停,若是停了,恐怕病情就會反覆,而眼下已經彈盡糧絕了,再沒有多餘的藥材了,可他不能眼看着所有的病人剛剛有活下去的希望,就再一次陷入迷茫中。
聽聞楊全喜到來的楊鳳仙從門口走了進來,她也聽到了楊全喜的話,抿着嘴脣想了良久才道:“那就用那個吧。”
裴逍遙知道楊鳳仙說的是空間中的藥材,可眼下憑空變出這麼多藥材,那會十分惹眼的,而他們可能也會因此而惹上不必要的麻煩。可從另一方面來說,裴逍遙並不想誤了東山縣百姓的藥。
於是他在小我與大我之間,掙扎着遊移不定。
一方面,他想保證楊鳳仙的安全,另一方面,他想救活東山縣的人。
這兩件事都十分的重要,可卻是魚與熊掌,不可兼得。
楊全喜聽着一頭霧水:“什麼意思啊?莫非鳳丫頭還有別的法子?眼下都這個時候了,還是快些說出來吧,能用的咱們就用。”
裴逍遙掙扎着看着楊全喜:“大哥,鳳丫頭是有別的法子,可這個法子有可能會給她帶來危險,你說,這個法子我該不該用?”
楊全喜的眉頭皺成了疙瘩,本身他最疼愛的便是楊鳳仙 這個小妹妹,眼下這樣的抉擇卻也讓他犯了難:“就沒有那種兩全其美的法子嗎?若是沒有的話,那就衝我來,什麼事兒都推到我身上,把鳳丫頭摘出去。”
“大哥!”楊鳳仙跺着腳噘着嘴:“你呀!我怎麼 能爲了自己害了你呢,你可是我親大哥啊!”
“等等!”裴逍遙腦中靈光一閃:“或許,我們真的可以這樣做。”
楊鳳仙眯着眼睛危險的看着他:“怎麼,你這是要把我大哥推出去?”
裴逍遙抿嘴一笑:“傻丫頭,我怎麼可能會讓你的家人也陷入危險中呢,本身大哥過來便是運送藥材的,對不對?”
楊全喜點點頭,楊鳳仙這邊給元景帝寫了信要藥材,元景帝那邊便派了楊全喜過來運送,他是商會會長,也是第一皇商, 更是楊鳳仙的親哥哥,由他來運送再合適不過了。
“那另一個問題,大哥這次帶的人,是不是都值得信任?”裴逍遙繼續問道。
楊全喜道:“這些人都是萬肅派來的,若是你覺得可信,那必然是可信的。”
“太好了,”裴逍遙一拍手,“一會兒我會派人從城外運一批藥材過來,到時候咱們就可以說大哥來報信,特意輕裝簡從的裝了一些藥材過來應急,大批藥材都在後面,明日就能到,這樣便可以解釋鳳丫頭這邊藥材的來源,而大哥本身就是商會派來的,也不會令人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