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就算是這樣,你也沒什麼了不起的,哼!”幾個弟子本想趁機取笑夏熙萱一番,卻沒想到倒被她將了一軍,都有些氣急敗壞起來。
夏熙萱冷哼一聲,語氣薄涼得像幻劍宗藥園裡的某個傢伙:“我沒什麼了不起,你們還是想想這次讓那小偷跑了,該怎麼繼續抓住他吧。”
一提到這個,衆人的腦袋立即就耷拉了下來。原本以爲他們運氣好,分到了最簡單的一個任務,卻沒想到那小偷修爲如此之高,他們根本就不是對手。
幾人唉聲嘆氣地回到鎮子裡面,另一個和王霸天一組的弟子迎了上來:“你們跑去哪兒了,小偷已經抓住了,快跟我過去。”
“什麼?”夏熙萱皺皺眉頭,問道:“你是說,你們已經抓到小偷了?”
那人不屑地瞥了夏熙萱一眼,但還是如實說道:“沒錯,王師兄步了一個小小的陣法,很容易就抓到那賊人了。不過話說回來,你們這一隊人剛剛去哪兒了,我去黃家怎麼沒找到你們?”
夏熙萱得到肯定的回答以後,心裡一怔,頓時從這件事中品出一股不尋常來。
如果王霸天他們抓到了小偷,那麼剛剛與她交手的是什麼人?這兩人之間,到底誰纔是真正的小偷?還是說,對方其實是團伙作案?
“走,過去看看。”心裡吃不準到底是什麼情況,夏熙萱決定去現場看看。
此時雖然是半夜,但是方家卻擠滿了人,有不少百姓聽說連日作案的小偷被抓住了,都紛紛過來看熱鬧的。
夏熙萱到的時候,方家門口守滿了衙門裡的捕快,走到裡面,就看到傳說中的小偷已經被五花大綁起來,跪在大堂中央。他身着一身黑色的夜行衣,臉上的面巾已經被扯下來了,露出本來的長相,是一個三十歲左右的滿臉橫肉的男人。
“今天落到你們手裡,算大爺我倒黴,要殺要剮悉聽尊便,別磨磨唧唧地跟個娘們似的!”那人雖然被綁了起來,卻好像一點也不害怕一樣口出狂言。
王霸天拔出劍抵着他的脖子:“說,你爲什麼要在花瓷鎮行竊?你偷那些東西到底有什麼目的?”
那人也算是一條硬漢,被王霸天用劍指着,硬是一聲不吭,一副“要殺快點殺大爺很忙”的樣子。
“寧捕頭,這人就是今日裡在花瓷鎮行竊的小偷?他招供了嗎?”夏熙萱在捕頭的耳邊小聲詢問道。
寧捕頭先是點頭,緊接着又搖頭:“他承是承認了,就是不願意說出他行竊的目的。”
“哦,是這樣啊。”夏熙萱點點頭,託着腮幫子進入了沉思。
眼前這個人滿臉橫肉,一看就不是什麼良善之人,穿着夜行衣出現在方家大院,和小偷的形象倒是十分的吻合,只是,雖然感覺像,夏熙萱卻覺得她並不是那個小偷,雖然不知道因爲什麼原因,他一個勁的承認自己就是那小偷。
沒有特別的原因,夏熙萱就是有這樣的直覺,而她幾乎從未出過錯的直覺,曾經救過她很多次,唯一失效的那次,也是被小九背叛的那次……
好像有點扯遠了,夏熙萱回過神來,細細地打量着眼前的這個人,突然發現,他的鞋子上沾滿了泥土,那泥土的顏色還很新鮮,也就是說,肯定是今天晚上才沾上去的。
可是最近幾天花瓷鎮都沒有下雨,街道上打掃得乾乾淨淨,不可能會出現這麼稀的泥土啊。
剛剛她去追那個黑衣人,兩人在樹林裡過了百餘招,也沒有粘上那麼多的泥土,更不會是那種粘糊糊的稀泥。
腦子裡面好像有什麼線索一閃而過,快得她沒機會抓住,夏熙萱忍不住又拉過寧捕頭過來詢問:“寧捕頭,這個小偷是在哪個地方被抓住的?”
寧捕頭疑惑之間還是如實指給她看:“就是那裡,他剛從圍牆上跳下來,就跳進了王少俠的陣裡面。”
夏熙萱走過去看了一下,那裡果然留下了兩個帶着泥土的腳印,又翻到那院牆上去查看了一下,卻有了一個驚人的發現——院牆裡裡外外都十分乾淨,並沒有任何的腳印!
不對勁啊,按照寧捕頭的說法和指的方向,小偷應該是從這個地方跳進來的,他的腳上沾有泥土,應該會在院牆上留下腳印纔對……
“藍師弟,你在幹什麼呢?”這時,何胖子見她行爲異常,跑到她的身邊問道。
夏熙萱嘴裡小聲喃喃道:“不對勁…不對勁…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
“什麼不對勁啊?”胖子被夏熙萱這句話搞得莫名其妙。
夏熙萱拍着胖子的肩膀,指了指那小偷的腳部,“胖子,看到沒有,那個小偷的鞋子上,有很新鮮的稀泥。”
“看是看到了,不過,這有什麼問題嗎?”
夏熙萱又指着小偷被抓住的地方對胖子道:“你看,這裡是小偷被王霸天抓住的地方,地板上有兩個印着泥土的腳印,但是我在方家的圍牆上找了一圈,卻沒有找到其他的腳印。”
“然後呢?”胖子仍是沒反應過來。
“你怎麼這麼笨啊!”夏熙萱一爪拍向胖子的腦門,“你想想,這小偷又不是從天而降的,既然他的鞋子上有泥,那應該在路途中留下腳印纔對。寧捕頭說他是從這裡跳下來的,可是剛剛我上去找了一下,並沒有找到腳印。”
胖子這下總算是有些反應過來了,“所以你是懷疑這個小偷有問題?但是他已經被抓住了,就算是有什麼計謀也施展不出來了啊,藍師弟你就不要再多心了。”
夏熙萱盯着那小偷腳上的鞋子繼續幽幽道:“而且,這幾天花瓷鎮並沒有下雨,路面都是乾乾淨淨的,不可能有這麼稀的泥土。”
“不,藍師弟,你雖然比我聰明,但是我卻想到了一個地方,絕對會有這種泥土。”胖子得意的一揚眉,“花瓷鎮以瓷器聞名,所以在窯廠裡,這樣的稀泥隨處可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