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手忙腳亂地把鍾離玉錦弄到屋子裡面,太醫們拎着箱子急吼吼地趕來,在一番檢查以後,都覺得奇怪:“根據脈象顯示,錦王殿下確實是偶感風寒,沒什麼大問題啊!”
慕靳拿着那條染血的毛巾道:“可是他剛剛咳血了,絕對不會是什麼偶感風寒,你們再仔細檢查一遍!”
太醫們輪流又給鍾離玉錦檢查了一遍,可是都沒有發現任何的異常,“殿下,這……這錦王殿下的脈象確實顯示的是風寒,沒有其他的問題了,臣等無能,請殿下恕罪。”
夏熙萱想了想問道:“會不會是中毒什麼的?”
其中一個太醫答道:“若是一般的毒,臣自然能夠檢查得出,如果錦王殿下不是風寒的話,那麼很可能是被下了刁鑽的奇毒,所以臣等發現不了。不過錦王殿下一向處事低調,不可能和別人結仇的啊。”
慕靳皺着眉頭沉吟了一下,最終說道:“這事確實古怪,或許只能等小皇叔醒來以後問問他了,萱兒,你問問殤神前輩,看他有沒有什麼辦法。”
夏熙萱點點頭,馬上就千里傳音了殤神,但是殤神從華山趕過來,他又不像慕靳一樣會瞬移,趕路都要花上兩三天的時間,這兩三天的時間以內,萬一鍾離玉錦又出現什麼意外的話……
“皇上駕到!”這時,門口的太監高聲喊道。
所有人都跪下來迎接聖駕,“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鍾離慕辰急急地跨進來,嘴裡問道:“小皇叔情況怎麼樣了?”
太醫又把之前對慕靳說過的話重新對鍾離慕辰說了一遍,鍾離慕辰很顯然也根本就不信,“只是偶感風寒,怎麼可能嚴重到咳血?你們這羣庸醫,朕養着你們何用?”
“臣等該死,求皇上恕罪……”
鍾離慕辰顯然顯得十分的煩躁,“該死,你們確實該死,連一個病因都查不出來,還有什麼顏面留在太醫所!真是氣死朕了!”
慕靳忙出口勸道:“二弟莫急,太醫們應該是已經盡力了,小皇叔突然這樣誰心裡都不好受,現在最關鍵的不是責罰太醫,而是要想辦法查明小皇叔會這樣的原因。”
鍾離慕辰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慢慢地冷靜下來,“皇兄說得是,先前是我太過於激動了,所有太醫院的太醫聽命,務必儘快查出錦王咳血的原因。”
“臣等遵命!”太醫們雖然並沒有什麼把握,但是好歹撿回了一條命,所以也只能答應下來,所謂的皇命不可違,就算是明知自己做不到,也是不可能拒絕的,除非你想死。
鍾離玉錦現在還昏迷着,臉色比之之前更差了,蒼白得如同一張紙,太醫查不出原因,不能對症下藥,也只是開了一些調理的補藥,侍女煎好藥以後給鍾離玉錦餵了一些,好歹沒過多久還是醒過來了。
“小皇叔,你終於醒了!”見鍾離玉錦睜開眼睛,慕靳和慕辰兄弟倆同時眼睛一亮。
鍾離玉錦眼神虛弱的看着兩人,“我睡了多久了?”
“不久,你身子虛弱,需要多多休息。”慕靳替他拉了拉往下滑的被子,一邊詢問道:“小皇叔,你老實告訴我們,你真的是第一次咳血嗎?”
鍾離玉錦低低地咳嗽一聲,點頭道:“是,之前雖然也偶有咳嗽,但是並沒有出現過咳血的現象,加上太醫說只是普通的風寒,所以我也沒怎麼上心。”
“那你最近有沒有和什麼人結過什麼仇?”慕靳繼續問道。
鍾離玉錦表情一愣,隨即明白了慕靳話裡的意思,“莫非是有人害我?”
慕靳皺着眉頭道:“還不確定,但是你這情況確實蹊蹺,太醫院所有的太醫都叫過來給你診斷過了,都發現不了問題,所以,不排除是仇家的行爲,你好好想想,最近有沒有得罪過誰?”
鍾離玉錦茫然地搖了搖頭,“你們兄弟倆都明白我的爲人,我怎麼可能主動去和什麼人結仇,我也不知道到底是什麼人要這樣做。”
鍾離慕辰捏緊了拳頭,一張臉上一貫的笑意全無,“誰這麼大膽敢對我皇室下手!若是讓朕查出來,定饒不了他!”
“我覺得你們說這些都太遠了,現在眼前的問題就是錦王的身體,如果真是有人下毒的話,估計毒性已經發了,再得不到治療,恐怕……”夏熙萱忍不住插了一句,對於鍾離玉錦她雖然說不上了解,但是慕靳從小就很尊敬他,所以在她的心目中,鍾離玉錦就跟自己的長輩一樣,她是真的擔心他的身體。
鍾離玉錦虛弱地咳嗽兩聲,“我不知道是什麼人會這樣,但是你們兩個千萬要小心,對方的目的說不準是什麼,萬一再對你們下手,那真的是防不勝防的。”
“你就別想我們了,顧好你自己就行了。”慕靳輕輕拍了拍鍾離玉錦的肩膀,轉頭問夏熙萱道:“萱兒,殤神前輩怎麼說的?”
夏熙萱忙道:“他說要檢查了才知道,現在什麼都不能確定,已經啓程往這邊趕來了,不過殤神還說,他並不是專業的大夫,只是爲了我母親的身體,纔去學了一些,所以也不一定能夠查出原因來。”
慕靳點點頭道:“我理解,現在不確定小皇叔的身體到底嚴不嚴重,所以還不想麻煩花前輩,先讓你舅舅來看看吧,這麼些年他研究醫術,應該也有一些經驗的。”
“那就行了,估計日夜兼程的話,後頭一早就能到。”夏熙萱看向鍾離玉錦道:“錦王你還是要想想到底最近和誰結過怨,這次的時間不知道是單純衝你來的,還是衝青州皇室來的,絕對不能掉以輕心。”
“嗯,我知道了……”鍾離玉錦點點頭,沒說多久的話又沉沉的睡了過去,很明顯是傷到了元氣,精神十分的不好。
鍾離慕辰由於政事繁忙,沒待多久就離開了,只是吩咐太醫們一定要盡心盡力,下人們要伺候好,反正就是一些場面話,說完了就走了。
鍾離玉錦還在沉睡,慕靳和夏熙萱不想打擾他休息,就離開了他的臥室。
走在院子裡,腳上踩着乾淨的青石板路,夏熙萱轉頭問慕靳,“你覺得這次事件是偶然呢,還是蓄謀已久呢?”
慕靳愣了愣,沒明白夏熙萱的意思,問道:“你的意思是……?”
夏熙萱看着自己的腳尖,緩緩道:“我不太明白你們皇室你們的事兒,但是就錦王的事兒來說,誰都說不準是因爲什麼原因,如果他真的沒有得罪任何人的話,恐怕這件事情只是一個開始。”
慕靳嘆了一口氣道:“我從小的記憶,小皇叔就是一個十分謹慎低調的人,爲了不牽扯進皇位的爭鬥中,可以說他也算是步步爲營了,謹慎了半輩子,卻在陰溝裡翻船了,如果說只是針對他一個人的話,我覺得沒什麼道理。”
“這個世上的事和人都很難說,親眼看到的也未必是真的,反正我是持保留意見。”並不是夏熙萱不相信鍾離玉錦或者慕靳,原本這件事也是與她無關的,因爲慕靳的關係,她才發表一下自己的看法而已。
“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在事情還沒查明之前,我不想懷疑任何一個人。”慕靳牽了牽夏熙萱的手,言語中帶着滿滿的歉意,“真是抱歉,本來只是想帶你來吃頓飯的,沒想到會遇到這樣的事情。”
夏熙萱淡然一笑,“你我之間不必說這些,之前春雨閣的事也沒少麻煩你,既然遇到這事兒了,我們就在京都再待幾天吧,看看能不能查出背後下手之人。”
慕靳感動地看着夏熙萱,“萱兒,你真好。”
“好了,這些先別說了,我們還是先找找線索吧,查一查錦王這幾天的食物,他和什麼人接觸過之類的,或許會得到一些有用的東西。”夏熙萱安撫地拍了拍慕靳的肩膀。
慕靳點點頭,兩人去將最近幾天鍾離玉錦見過的人,吃過的東西都查了一遍,但是卻沒有查出任何的端倪來,因爲時間已經過去這麼多天了,很多的都已經被倒掉了,或者處理掉了,所以也查不出什麼來。
而根據下人的描述,鍾離玉錦生病這幾天一直在家裡面沒有出門,更沒有見過什麼人,就算是沒生病的時候,那時候也只是每天上朝,下朝回來就去酒樓裡面看看生意,然後約幾個老友喝喝酒說說話,沒見過什麼奇怪的人。
而且鍾離玉錦的交友情況也十分的健康,多是生意上有往來的,或是世家公子,在朝廷上,他一般都是聽取意見,很少反駁什麼,很中庸的一個人,更不可能和朝廷裡的什麼官員樹敵。
那麼就奇怪了,這麼一個低調到還不如家室稍微好一點的世家公子的王爺,怎麼突然就會有人想要害他呢?
如果說是沒人害他,那一個普通的風寒,爲什麼會咳血,還死活查不出原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