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妃之所以把祥嬪拖進來也是有原因的,她之前就懷疑夏熙萱與祥嬪兩人是合起夥來要對付她,但是隻是心裡的猜想,並未應證。
她知道祥嬪擅女紅,文采是比不上她的,如果做出來的詩太不堪入目,自然會當衆丟臉,而祥嬪這個人性格單純懦弱,不懂得怎麼化解危機,她倒是要看看,夏熙萱會不會在這個時候跳出來幫助祥嬪。
如果夏熙萱爲祥嬪解了圍,那就證明,她們兩個真的勾結在一起了,那麼夏熙萱,她是不會再放過了。
果然,祥嬪一聽說要作詩,面上的表情就爲難了起來,“靈妃姐姐,妹妹家父家母信奉‘女子無才便是德’,妹妹筆墨粗淺,恐難登大雅之堂……”
哼,果然,這個女人的腦子還是一樣的不好使,胸無點墨就算了,竟然好意思當着文武百官的面承認,這樣的女人,若不是有別人指點。怎麼可能會是自己的對手?
靈妃風華絕代地一笑,“妹妹這話就說得不對了,難得今天文武百官都聚集在一起,隨便作一首詩應應景表示心意便是了,又不是什麼考試,用不着前思後慮吧?”
“這……”祥嬪咬着脣,心裡一片涼意。
並不是不知道靈妃眼裡容不下她,當初她們一同進宮的十個秀女,就她和靈妃兩人還在了,靈妃最擔心的就是自己會和她爭寵,所以一直有意無意地針對自己,她都知道。
她只恨自己沒有靈妃那樣的文采,作不出優美的詩來,丟皇上的臉了。
祥嬪臉上無助的表情讓夏熙萱是一陣火大,心想這靈妃怎麼幺蛾子這麼多,吃頓飯都能吃出這麼多名堂,還未等其他人說話,她就站起了起來,“靈妃娘娘,可真是巧了,剛剛臣妾對着這月光也突然來了靈感,不如,讓我代祥嬪來作首詩?”
靈妃眼神裡的怨毒之色一閃,隨即笑得雍容華貴,“既然皇嫂也來了興致,那靈兒就要像皇嫂請教一二了。”
慕靳在一旁有點不放心地扯扯夏熙萱的袖子,“萱兒,這靈妃可是京都出名的才女,你有信心嗎?”
夏熙萱淡淡哼了一聲,“放心吧,我不打沒把握的仗。”
“可是……”慕靳想說讓她別摻和後宮裡的事,還沒說完就被夏熙萱打斷,“雖然我不會作詩,但我就不會剽竊別人嗎?隨便念一首出來完爆她好麼?”
慕靳嘆了口氣,不再說話了。
雖然他也覺得那個靈妃很討厭,但是他們在京都待不了兩天的,又何必去引上一身腥味呢?
靈妃見夏熙萱和慕靳在那裡低語,又見慕靳一副擔憂的神色,頓時就得意的笑了,她就知道這個夏熙萱是在強出頭,說不定她根本就不會作詩,不然慕靳的臉色怎麼會那麼的耐人尋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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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下倒好玩了,這個王妃處處與自己作對,還有可能是祥嬪的同夥,她可要忙起來了……
“皇嫂,請吧。”靈妃得意地催促着。
而鍾離慕辰是想殺了靈妃的心都有了,她怎麼偏偏就要去挑釁夏熙萱呢?夏熙萱這個人,連自己都看不透,她是活得不耐煩了還是怎麼的?
不過也好,讓夏熙萱來搓搓靈妃的銳氣,自己明着不能動靈妃,可並不代表他會一直容忍這個女人,再過不了多久……哼。
夏熙萱大大方方地說道:“我也是以這月爲主題,作得可能不如靈妃娘娘工整,不過娘娘也說了,不過是應個景罷了,那我就獻醜了。”
靈妃睜大着眼睛等着看夏熙萱獻醜、
夏熙萱沉吟片刻,一首《水調歌頭》流暢地就念了出來。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轉朱閣,低綺戶,照無眠。不應有恨,何事長向別時圓?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
夏熙萱故意將自己的語氣放得很慢,念得抑揚頓挫,看着天邊的月色,彷彿真的陷入了那樣的心境。
唸完以後,她轉頭,看着靈妃諷刺一笑,“班門弄斧了,還望娘娘指教。”
靈妃此時已經完全呆住了,夏熙萱這首詩雖然在格律上來說很奇怪,就像她本人說的,作爲詩來說的話,並不工整,可是這裡面的意境,卻比自己剛纔的詩要深遠得多,讓人回味無窮。
她沒想到,夏熙萱竟有此等文采,此等情懷!
而其他人,在聽着夏熙萱唸詩的時候就已經癡了,彷彿身臨其境一般,看到月下的人影飲酒、起舞,愁緒萬千,那孤單的影子,在腦海裡越來越立體,越來越清晰……
“好詩啊!王妃娘娘文采了得,臣等佩服,佩服!”
“沒想到王妃娘娘也是才高八斗的女子呢,此詩雖然格律不太工整,但是倉促之下作下得作品,能達到如此水準,可見娘娘功力之深厚。”
夏熙萱心想你知道個屁,這可不是詩,而是詞!哦,這裡的人根本就不知道詞這一種文體呢,不過,如果連蘇軾大才子的詞都贏不了靈妃的話,那靈妃肯定是開掛了的。
還好,看在場所有人的表現,證明靈妃沒有開掛,靈妃徹徹底底的輸了。
“皇嫂真是太讓靈兒驚訝了!”靈妃總算是反應了過來,衆目睽睽之下不好說什麼,只能咬牙切齒地誇着夏熙萱。
而夏熙萱根本就不稀罕她的誇讚,只是問:“不知臣妾代祥嬪娘娘作的這首詩,可過關了?”
靈妃臉上的表情僵了又僵,“自,自然是過關了……”
夏熙萱滿意地點了點頭,挽起慕靳的手臂,“時候不早了,臣妾和王爺就先告退了,今晚多謝大家的捧場。”
說完,牽着慕靳的手,兩人並排着揚長而去。
靈妃被氣得要死,其他的大臣也有人對夏熙萱與慕靳這種行爲不滿,皇家設宴,皇帝都還沒走,他們倆人倒是大搖大擺的走了,眼裡還有沒有陛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