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好像並沒有因爲查清了那個傳說的內容而變得簡單,反而變得更加的複雜了。
幾人沉默片刻之後,夏熙萱突然拍桌道:“怕什麼,反正那些個普通百姓也不是咱們的對手,爲了得到更多有用的消息,我們必須繼續留在壕都,再抽個時間去查查那個城主的真面目,說不定突然就柳暗花明了呢?”
慕靳點頭附和,笑着對大家道:“萱兒說得沒錯,如果怕麻煩的話,一開始我們就不會摻和進來了,既然已經摻和了這件事,就會一直摻和到底。”
“那擇日不如撞日,今晚子時,夜探城主府,傑爾夫,你一個人留在這裡休息沒問題吧?”夏熙萱一邊說着自己的打算,一邊轉過頭去問傑爾夫。
傑爾夫知道自己現在身上的傷還沒好,跟着一起去也幫不上什麼忙,只能是拖後腿,還不如留在客棧裡養傷,於是點點頭道:“我沒問題,你們放心去吧。”
“我已經在這房間周圍下了結界,別人是進不來的,你不用擔心有人會趁我們不在闖進來對你不利。”
“自然,作爲皇家魔法學院的學生,我也不是吃素的,若是真的有人來犯,就算是受了傷,我也能讓他有來無回。”傑爾夫拍着胸脯自信地說道,可惜下手重了一點碰到了傷口,臉上的表情頓時有些微妙。
眼看時間差不多了,夏熙萱對着慕靳和璃清兩人使了一個眼色,“走吧,夜探城主府!”
三人對視一眼,同時消失在夜色裡,傑爾夫看着三人離開的方向,心裡微微吃驚。皇家魔法學院珍藏的資料裡說,東方的魔法最爲神秘優美,蘊含着強大的力量,之前只是當做一個傳說而已,如今親眼所見,才發現書裡說的果然不假。
他不由得聯想到自身,試問自己能夠做到如此來去無痕嗎?答案自然是否定的。
傑爾夫並不知道,夏熙萱三人的修爲在整個東方來說排名都排在前面,並不是沒有比他們更厲害的人,只是少之又少,而他自己只是一個還未學成的學生而已,自是不能與三人相比的。
閒話休談。
夏熙萱三人在漆黑的夜色裡毫無阻礙地穿行,很快就落到了城主府的門口不遠處。
要說這城主府也算是好找,他們雖然對壕都的地形不熟悉,但是這城主府修得如此地氣派,在高處一看就知道是哪兒了,找起來不費吹灰之力。
此時已是半夜,人們都陷入了睡夢之中,城主府門口只剩下兩盞昏黃的燈籠還亮着,幾個守門的侍衛也開始打起了盹,周圍是一片的寂靜。
夏熙萱用靈識感應了一下週圍的氣息,第一個飛身而起,直接高高躍起,躍過了大門飛進了城主府的裡面,慕靳和璃清見夏熙萱開始行動,也一躍而起跟着她飛了進去。
四周靜悄悄的,可以聽到從各個房間傳來的平穩的呼吸聲,以及偶爾出現的鼾聲,似乎城主府所有的人都已經進入了夢鄉。
夏熙萱覺得有些奇怪,按理說堂堂城主府,這戒備也太鬆懈了,隨便一個人都能混進來,一路上也沒見到巡邏的隊伍,和她想象中的城主府大不相同。
不過這樣的想法也只是在她的腦子裡飛快地過了一下,並沒有留下任何的痕跡,她想了想,轉頭問慕靳和璃清,“你們覺得城主大人的房間,會是在哪邊?”
慕靳沉吟一下指着一個方向道:“我猜應該是這邊,以一般府邸的格局來看,這邊應該是主樓。”
夏熙萱點點頭,率先又朝着那邊飛了過去。
她的心裡莫名的有些急迫,好像急着想證明什麼一般,至於到底想要證明什麼,就連她自己都搞不清楚。
主樓的戒備也十分的鬆懈,在門口就兩三個守夜的丫鬟和小廝,靠在柱子上打着盹兒,一切都顯得十分的靜謐。
“進去?”夏熙萱停下來,詢問着跟在她身後的兩人。
兩人同時點點頭,夏熙萱從空間戒指裡面抓了一把什麼東西,隨手一揮,就讓原本只是靠着打盹的下人們陷入了熟睡之中。
這下應該是後顧無憂了,這城主府的守衛本就薄弱,就算他們混進了城主的臥房裡面,估計也不會有人察覺到。
進到房子裡面,就更加的安靜了,隱約只看到不遠處有一張牀,牀上的被子裡裹着一個人,呼吸沉穩平緩,一聽就是睡着了。
夏熙萱想,她要趁這個機會,看看這城主的廬山真面目,看是不是如同外面傳的那般其醜無比,還是,其實他也是個西方人?
抱着這樣的想法,她的手慢慢地伸了出去,越來越近,越來越近,眼看就要觸到牀上的被子,正在這時候,情況卻突然驟變!
眼前的所有一切都消失,原本裝修別緻的房間,寬闊的雕花大牀,以及牀旁邊的桌子、屏風突然就消失不見了,那昏黃的燭光也被森冷的月光所代替,夏熙萱發現,她此時正處在一個四四方方的鐵籠子裡面!
怎麼會這樣,難道她中計了?
夏熙萱沉着臉,對這突然而變的處境也未表現出半分慌亂,再一看四周,哪裡還能看到慕靳和璃清兩人的影子!難道他們被關到別的地方去了?
作爲常在河邊走的夏熙萱,她知道自己總會有被沾溼鞋的一天,只是沒想到會栽到這個小小的城主府裡面,大風大浪都闖過來了,一轉眼卻陰溝裡翻了船!真是操蛋的體驗!
她回想起剛剛進入城主府,再到進入城主的臥房的過程,一路上雖然發現城主府的防禦似乎太過於薄弱了,卻並沒有其他的異象。
她對自己的直覺和偵查能力還是很有信心的,怎麼會這麼輕易地就被騙過去了呢,最重要的是,竟然連慕靳和璃清兩人也都沒有看出這中間的古怪來,難道對方有什麼能夠瞞天過海的高招不成?
夏熙萱緊緊地皺着眉頭,思緒轉回來,又回到了面前的這個鐵籠子上。說是一個鐵籠子,其實也並不是小得可憐的那種,更像是用鐵打造的一個小房間,夏熙萱只是看了一眼,便知道這材質特殊,短時間內根本就不可能打開。
這次可讓人給甕中捉鱉了啊,夏熙萱微微嘆息一聲,反倒不着急了,找了個舒服點的角度坐下來,對方既然使了這麼一個法子將他們抓起來了,肯定很快就會露面。她會讓對方明白,什麼叫做請神容易送神難,既然用這種方式將她抓起來了,那她還不急着走了!
果然,對方一直在暗中注意着她,見她一點也不着急的樣子,很是吃驚,不由得問道:“你爲什麼不着急呢?你已經身陷囹圄,難道不擔心我會殺了你嗎?”
夏熙萱歪斜地靠在那裡,動也不動,嘴裡冷哼一聲,“什麼人藏頭露面的?我不和沒膽量露臉的人說話,謝謝!”
對方似乎又是狠狠地愣了一下,然後如夏熙萱的願顯出了自己的身形。
那是一個高而清瘦的男人,身上穿着淡藍色的袍子,在月光的照射下顯得格外的淒冷,他的整張臉都被一個白色的面具給遮住了,讓人完全看不到他的長相,只是憑着身形和氣質來猜測,這應該是個極爲俊美的人。
這就是傳說中壕都的城主了,夏熙萱以爲作爲城主,對方起碼已經是人到中年了,卻沒想到如此的年輕,聽聲音,這人絕對不超過三十歲。
“你就是壕都的城主?”夏熙萱挑了眉頭眉淡淡地問道。
對方點了點頭,“正是在下。”
“你怎麼知道我們今晚上會來府上查探,還提前設好了套等着我們鑽進來?”夏熙萱繼續問道,那理所當然的語氣,好像對方理所當然就要告訴她真相似的。
陸白歌已經好久沒有遇到過敢在他面前如此張狂的人了。
作爲享有威名管轄一方的城主,任誰都要給他三分薄面,壕都的百姓們見着他,皆要低頭行禮表示尊敬,與他交談,也斷然不敢用如此隨意的語氣。
但是奇怪的是,他並沒有那種被挑釁的憤怒,反而對夏熙萱有些好奇起來,雖然夏熙萱做過變裝,但是他知道她是一個女人,到底是什麼樣的一個女人,敢在身陷囹圄的時候還能如此的沉得住氣呢?
他是真的有點好奇了。
於是,他衝着夏熙萱淡然一笑,也不介意解釋兩句:“既然你們帶走了那個人,那你們一定是知道他的身份了,我猜你們定是自視甚高的人,不會就此離開壕都,反而會留下來,所謂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你們不但會大大方方地留下來,還會暗中查探消息,而壕都的生面孔並不多,就算是你們做了僞裝,也逃不過我的眼睛。”
“哦?”夏熙萱有了一點興致,“也就是說,你早就知道我們的下落,卻假裝找不到我們的樣子,將你麾下大部分的手下都支到城外,這位城主大人,恐怕你的目的也不單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