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裡頓時一團亂,夙搖箏忙叫人把寒鏡的蓋頭蓋上,然後又親自指揮着衆人一定要把該帶上的東西都帶上,什麼都不能落下。
一陣兵荒馬亂之後,寒鏡纔在木槿跟冬寶的攙扶下,隨着夙聿一起給夙搖箏拜別。
南曜國的規矩,女子嫁人,是要由兄弟將其背上花轎的。
只不過寒鏡並沒有兄弟,她是夙搖箏的養女,也是她唯一的孩子。至於寒司渠的那些庶子,在夙搖箏的眼裡,是沒有資格來送寒鏡出嫁的,所以,這送寒鏡出嫁的人,就變成夙行嶠。
寒鏡懷有身孕,夙行嶠怕揹着她會不小心碰到她的肚子,所以彎腰把她抱了起來。
夙聿已經先行出去,夙行嶠抱着寒鏡,一步一步朝着門外的花轎走去。
寒鏡能清晰的聽到他強有力的心跳聲,她甚至能感覺到夙行嶠的嘴脣動了動,似乎是想要跟她說什麼,但是一路走過去,他終究是什麼都沒說。
他親自把寒鏡放到花轎上,寒鏡坐下的那一刻,拿手掀了蓋頭的一角,對上了夙行嶠的眼睛。
夙行嶠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然後給了她一個溫和的笑,然後才放下了轎簾。
有些感情不用說,只要一個眼神,彼此就都懂了。
寒鏡明白夙行嶠的心意,夙行嶠也明白自己該怎麼做。
也許是他晚了一步,也許是他晚了很多步,只是錯過了,也就是錯過了。
什麼都不必說,他永遠都還是她的嶠哥哥,過去也好,現在也好,將來也好。只要他活着一日,這份感情,永遠都不會變。她永遠都還是那個他想要守護的小丫頭。
而對寒鏡來說,夙行嶠那份以命相護的情分,她永遠都不會忘,這份情,也是永遠的欠下了。但是沒有關係,以後日久天長,他永遠都會是她心目中那個溫暖的嶠哥哥。
鬆開手指,眼前再次成了一幕紅色,噼裡啪啦的炮竹聲中,花轎前行,她也離開了她在這個時空裡的第一個家了,從此以後,她就要有第二個家。
寒鏡的心忽然跳的有些快,她有預感,這,似乎纔是她真正的開始。
寒鏡看不到外面的情況,但是她聽力極好,能夠清楚的聽到街上嘈雜的議論聲。
“啊啊,這世界上怎麼還會有聿親王這麼完美的男人,天啊,太美了!”
“他看這裡了,他剛剛好像看這裡了!”
“唉唉,這世界上的好事怎麼都讓寒鏡一個人佔了啊,你說她長得那麼醜,憑什麼找到這麼完美的相公啊!這也太好命了吧,這讓別人怎麼活啊!”
“哼,什麼好命,我看他們簡直是無法無天,不知羞恥!”
“得了吧,就是吃不着葡萄偏說葡萄酸~”
“切,這滿京城誰不羨慕~”
“……”
寒鏡聽着那些烏七八糟的聲音,也是忍不住吐槽,得得,誇獎的都讓夙聿一個人佔了,捱罵的都是她,不公平啊不公平!
然而就在這時,忽然一聲尖叫刺破了喧鬧,一個衣衫不整的人忽然從人羣中衝了出來,擋到了夙聿的馬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