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良一邊巡視,一邊心想着:昨晚回來之後,並沒有從換班下來的兵士口中聽到什麼風吹草動。可是這次,畢竟是驚天之案。昨日在貢院,光是查出有同題夾帶的就有七十餘人,還有二三十人是在初查的時候,是未查出的。當然,這裡還未算上像藍萱那樣得了題卻只當笑談並未當真之人。想來,今日朝上,肯定會是一片討伐之聲。
將要臨朝之時,左良站在殿外,只見從朝房那裡拿過來的奏摺要比平日多出許多。左良嘆了口氣,看來,今天在殿上,父親少不得受些委屈了。
正在左良思量之時,朝臣們也離開了朝房,向大殿方向走來,遠遠的,左良看到父親,本想上前請個安,可卻見父親輕輕的對自己搖了搖頭,左良會意,便沒有近前。
當韓銘越走上大殿的時候,就感覺到了今日的氣氛較往日不同。他看了看左俊忠,左相微微一笑。
各臣參拜完畢,站立兩廂。
韓銘越先是拿過了放在龍書案上的節略文書,展開之後,那上面密密麻麻寫滿了整整七八頁之多。
“這是什麼?怎麼左俊忠只一日被拘,就連個節略都沒人會寫了麼?”韓銘越“啪”的一聲把折本摔在龍案之下。
衆臣你看我,我看你,大殿之上竟然沒有一絲聲音。
韓銘越見自己先發制人已有成效,繼續說道:“昨日大比,朕竟驚聞有漏題之事。左俊忠。”
“臣在。”說着,左相出班答道。
“昨日你上殿回稟之事,再當着衆人說上一次。”韓銘越說道。
“是。”左俊忠答畢,接着,左俊忠將昨日回報之事又當着衆朝臣講述了一次。
在左俊忠把事情的前因後果重複的這段時間,韓銘越一直注視着殿上大臣們的反應,從自己即位到現在,二十年,每天裡坐在這大殿之上,都要看着他們當着自己的面勾心鬥角……像今天的這種情況,自己也曾經遇到過許多,從最初無所適從,憑由他們擺佈,到現在,自己也可以先發制人,與他們分庭抗禮……分庭抗禮!
放眼古今,像自己這樣的皇帝,還真是不多。真不知道,應該爲自己能做到這四個字,該是大笑一聲,還是該大哭一場。
待左俊忠說完之後,韓銘越說道:“還算你辦事得力,及時回報,力挽狂瀾。但你畢竟是今科的主考,漏題之事你也責無旁貸。”
“是,臣知罪。”
韓銘越本想着和左俊忠這一唱一和的先把左相的責任輕描淡寫的帶過,可是他所想的這一切自然也沒逃過站在殿上的賢王韓允臻的眼睛,他淡然一笑,轉過身看了看左相,並沒有說什麼。
“皇侄,你可有什麼要說?”韓銘越也看到了韓允臻剛纔的那一笑,微笑着問道。
“小王,倒是沒有什麼想說的。”
“那其他人呢?”
“臣,御史朱峰有本上奏。”
韓銘越的話聲剛落,一位大臣走出列班,跪在殿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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