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敗俱傷嗎,看來你們的計劃還在醞釀呢,不過眼不見爲淨,那已經不是我操心的了。”東皇玉說着,然後感受了一下尚存氣息的黑王道:“這兩個惹是生非的傢伙本該滅殺在此,但此刻傷得再也不能興風作浪,你領回去好好管教吧。”
死微微一笑:“不管你是誰,這個人情我記下了,希望以後不會相遇作生死鬥。”
這時,天空突然出現一抺赤色之氣,緊接着第第二道,第三道,第四道……當九道赤氣顯現在空中時,隨即化作一個星雲,星雲包羅萬象,衆星融合,好生絢爛奪目。
從星雲中漸漸出現一道人影,儘管他因浴血奮戰而氣息奄奄,但左、右手裡出現的太虛和天誅還是讓重傷的寒目瞪口呆,至於死,卻是雙目中閃過一抺精光。
“我以爲你死了,想不到竟能活下來!”寒臉上冰冷的道。
“那是萬幸中的萬幸,想不到居然沒死成,我這人生又賺到了。”任寧也不禁感嘆道。
死哼哼一聲,道:“我不管你是太極真人還是任寧,也管不上你的死與生,但如今天誅與太虛還在,我就只好讓你交出來了。”
“哈哈哈,想不到九墮的首領說話就如放屁,爲了帝王神器竟不惜撕破臉皮,你這無恥嘴臉是繼承了誰的血統,翻得也太快了吧?”東方雄道。
“不錯,這無利不起早的傢伙說變就變,全無信用可言,即使他們的強大毋庸置疑,但最後的下場依然可以想象會有多慘。”黃金策道。
“少廢話,人生的起落全在局勢的變化,別以爲用聲討就能決定成敗。”黑王道。
“墮仙也好,魔族也罷,他們都是崇尚‘實力爲尊’的理念,根本不會在乎什麼天地道德,對這樣的人而言,就應該一言不合就動手,直接將他們打得滿嘴噴糞、毫無脾氣爲止,因爲這樣可以少廢脣舌,節約不必要的爭論時間。”赤羽道。
“一言不合就開打,這麼激進的方式,難怪你遊走在正邪之間而受衆惡,修道者劍走偏鋒終非善果啊。”天生水道。
“我的性子就這樣,這輩子恐怕改不了了。”赤羽道。
天生水聽後,有些氣餒,嘆氣的打量着這名未見幾面的師弟。人與人之間的關係是很微妙的,這個雙手沾滿同門鮮血的師弟如今又爲了蜀山而與九墮對峙,他不知道該不該輕易的原諒他。
天生水記得太清真人的遺牘裡有一篇老夫老妻智鬥吊死鬼的故事。
牘中記載,小籬笆村的姜大爺老兩口,無兒無女卻恩恩愛愛一輩子,老了之後就守着三間土坯房二畝田過日子。姜大爺是個勤快人,每日天還沒亮,就扛着鋤頭去田裡鋤地。
他鋤了兩趟之後,杵着鋤頭正在地頭休息,一回頭,就看見從遠處飄來一個人,那人穿着白衣服,模樣好像是個女人。一眨眼的功夫,那個穿白衣服的女人就飄到了他跟前。姜大爺也不理她,揮動着鋤頭繼續鋤地。
那女人飄到姜大爺面前,見他頭不擡也不理自己,就嗚嗚的哭起來,哭的是悲悲切切,讓人聽了心裡十分的難受。
姜大爺可是見過識廣的人,就知道跟前的這傢伙不是人,肯定是個鬼。
那個女鬼邊哭邊說:“大爺啊!這天不亮就下地幹活,還吃不飽穿不暖,老了老了連個養老送終的都沒有,在這世間活着還有什麼意思,多苦呀!我領你去一個地方,那裡吃的飽穿得暖,還不用去幹活,你說好不好?”
姜大爺只管鋤自己的地,根本就不聽女鬼說話,而那女鬼跟在他的身後,一步也不落,一邊跟着走一邊說:“你只要用繩子往脖子裡一套,直接就什麼煩惱都沒有了,大爺,你就吊了吧!”
女鬼那叨叨不休磨人的精神,真是令人佩服,姜大爺被她說的心裡煩躁無比,就將鋤頭往地上一扔,說:“行了行了,我聽你的還不行嗎,這地啊!我也不鋤了。”說完就往家裡走。
那個女鬼一聽高興了,屁顛屁顛的在姜大爺身後跟着,說:“回家找繩子,回家找繩子。”
姜大爺到家之後就開始翻箱倒櫃,終於讓他找到了一個白布條,那還是老伴早年的時候親自用織布機織的。
“把布系在房樑上啊!”那個女鬼在姜大爺旁邊催促他。
姜大爺可沒聽她的,而是將布條系在了門樑上,身旁那女鬼說:“錯了、錯了。”
“沒錯、沒錯,我就這麼系,你懂還是我懂。”姜大爺不耐煩的說。
女鬼說:“好吧!你把脖子伸進繩套裡,我來幫你上吊。”
姜大爺一聽,乾脆身子就往地上一躺,然後把腳脖子放到繩套裡。
女鬼說:“大爺錯了、錯了,這不是脖子。”
姜大爺火了,說:“你奶奶的,怎麼還沒完沒了了,老子今天就吊腳脖子了,怎麼樣,你愛怎麼的?”說完閉上眼睛不吭氣了。
就在吊死鬼在那乾着急的時候,這時,就聽門外腳步聲音傳來,是姜大娘,原來她剛餵豬回來。等她一看姜大爺這架勢,就笑呵呵的問:“老頭子,你這是演的哪齣戲啊!大清早的吊着個腳脖子,這是要練什麼神功啊?”
姜大爺憤憤的說:“還不是那個吊死鬼,我早上去鋤地,她就纏着我讓我找繩子上吊,我被她煩的實在沒法子了,就回來找繩子。這不,我吊上了吧!她又說我吊錯頭了,讓我吊脖子,我說腳脖子不也是脖子嗎?”
姜大娘一聽吊死鬼來家了,就轉身到了廚房,出來的時候手裡拿着一把菜刀,用菜刀在門上拍了拍,在那裡罵道:“好你個吊死鬼,你竟然來迷惑我們家老頭子,你也不想想,要是他死了,我一個孤老婆子還活不活?我……我跟你拼了!”一邊說着,一邊用菜刀在門上敲的山響。
姜大爺一下子從地上爬起來,說:“老婆子啊!你這個敗家娘們就別敲了,如果門被你敲壞了,咱不還得花錢嗎?”
“老頭子,你說那個女鬼現在在那裡?”姜大娘手裡舉着菜刀四下瞅着。
姜大爺圍着家找了一圈,然後走到老伴跟前說:“誰知道現在那個龜孫子跑到哪裡去了,老婆子,你怕嗎?”
姜大娘說:“我怕她再回來。”
“放心吧!她要是再來,我就抽死她。對了,我的鋤頭還在地裡,我得去拿回來,你趕緊做飯啊!折騰了半天,現在還真有點餓了。”
姜大爺說完,就大步流星的向地裡奔去。
那時的太清真人剛好從地邊路過,見姜大爺正神神叨叨的罵着,便上前問:“老人家,你有什麼煩心事嗎?”
“煩心事?那倒沒有,不過剛纔有一位吊死鬼在引誘我上吊,雖然我人老不怕,但她卻嚇着了我老伴兒。”姜大爺說着,仔細的打量着道人打扮的太清真人,又道:“對了,我見你一身道士樣,有點他們說的返老還童樣子,莫不是來自仙山的仙人。”
“貧道太清,人老苟活於世,現近壽終,故下得蜀山來洗塵心。”太清真人道。
姜大爺喜出望外,哈哈哈一笑:“原來是蜀山的仙長,老頭子我今天時來運轉,也算親眼見到仙人了。”
“仙人還不是人,只是學了點道術從而能活得長久點而已,在我看來,還不一定有平凡人的短暫人生精彩,因爲生老病死、離合歡憂之情纔是爲人的意義所在啊。”太清真人呵呵笑道。
“是嗎,那仙呢?”姜大爺興致勃勃的問。
“老而不死曰仙,仙,遷也。遷入山也。故其制字人旁作山也。天師認爲山林是道者避隱合藥之處,強調說:山林之中非有道也,而爲道者必入山林,誠欲遠彼腥羶,而即此清淨也。又說:是以古之道士,合作神藥,必入名山,不止凡山之中,正爲此也。”這時,一道聲音從遠方傳來,正是一位年輕的陰陽士。
“你是?”姜大爺好奇的看着來人。
“我只是一名追鬼尋異的道士而已,由於附近有鬼,故才浪蕩在這山地之中。”年輕道士又看了眼太清真人,問道:“爲什麼蜀山的仙人爲來這俗世呢?”
“老道爲仙,即入山林,蜀山雖高,也在塵世也。”太清真人不鹹不淡的道。
“儘管你所言甚善,但我還是先度了那吊死鬼再說。”年輕道士言罷,雙手一結印,劍訣於空一劃,一道青色太極印便出現在胸前:“陰轉陽,陽轉陰,晝夜交分人鬼殊,塵歸塵,土歸土,六道輪迴,仇怨盡消,鬼散!”
太極圖散發出青光照耀天地,那白衣女子便飛快出現,然後在青光的照耀下逐漸消散。
“好高明的太極驅魂術,你果然不是普通的道士啊!”太清真人讚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