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
安靜的只聞見揚臻低低的抽泣。
她把一切全說了出來,嚴昊天怔怔地坐着,久久沒有反應過來。
揚臻掩面抽泣,“我想他,我好想他,我想了他二十多年……昊天,我對不起他。”
嚴昊天猛地站了起來,“我要去殺了那個毒婦!”眼裡,迸出濃烈的恨意,到底是怎麼樣的仇恨,能讓一個女人喪心病狂到如此的地步!
二十多年,她瞞了二十多年,甚至讓自己的親兒子來對付自己!
嚴昊天一想到這兒,胸口就恨的無法呼吸。
揚臻從病牀上坐起來,拉住了嚴昊天,“不行,不可以,你不能去,你要去了,那就是打草驚蛇了。”
嚴昊天簡直悲痛欲絕,仰天質問,“楊素做了那麼多惡毒的事,我怎麼還能再而三的容她?”其他的事,他或許可以既往不咎,唯獨這個,他絕對不能容忍。
揚臻哭着道,“我知道,不能饒她,但是昊天,你有沒有想過我們的兒子,他要是知道了真相,他那個性子,他會承受不住的。”
嚴昊天回身用力的抱住揚臻,老淚縱橫,“對不起,小臻,是我沒有考慮周全,是我的錯,是我當年造的孽,才讓你們母子吃了這麼多的苦。”
揚臻倒在嚴昊天的懷裡,哭的泣不成聲。
無法言語。
嚴昊天抱着她,也是默默地垂淚。
揚臻將嚴黎川的頭髮交到嚴昊天的手裡,道,“昊天,你拿着它,秘密去做親子鑑定,只要鑑定報告出來了,就不怕沒有證據告倒楊素。”
……
蘭斯跟杜蘅一前一後走進了餐廳。
服務員走過來招待他們,走去預定的座位,杜蘅無意間一擡頭,卻看到了兩道熟悉的身影。
其中一道。
更是熟悉的扎眼。
“怎麼了?”蘭斯留意到杜蘅忽然停下了腳步,也跟着停下來,順着杜蘅的視線看過去,頓時臉色就是一變,“珍妮!她怎麼會跟黎川在一起吃飯!”
此時的珍妮完全看不見其他人的存在,正跟個小蒼蠅似得全心全意的黏在嚴黎川的身邊。
她根本沒有想到嚴黎川會約她出來吃飯,爲了這次的約會,她請了蘭斯的私人設計師爲她重新設計了造型。
淑女風的,看起來特優雅。
嚴黎川也不知道自己怎麼腦一抽就把珍妮給約出來了,等兩人正式開始吃飯,珍妮的鹹豬手正式的爬上他的腰……
嚴黎川抽了抽嘴角,後悔不已。
他是瘋了纔會送上門給珍妮吃豆腐的吧。
“川哥哥,你好不容易約人家出來吃一次飯,怎麼話也不說的,你好歹誇一誇我呀,你看我,爲了見你專門打扮了好幾個小時呢。”
“珍妮,過去好好吃飯。”嚴黎川皺着眉把珍妮推到一邊兒,豈料他力道一卸珍妮又黏了上來,“不要嘛,
去那裡吃離你好遠,人家不喜歡,我還是喜歡這樣吃飯,川,我餵你好不好?”
嚴黎川眉頭皺的更厲害,“不要,我自己能吃。”
珍妮權當沒有聽到,她彷彿聽到了愛情的聲音,完全昏了頭腦,慢悠悠的切下一塊牛排,放到了嚴黎川的脣邊,“來,川哥哥,張嘴……”
珍妮玩的樂此不彼,嚴黎川卻頭疼欲裂。
如若不是正巧看見杜蘅跟蘭斯一塊兒走進餐廳,嚴黎川一定已經擺脫珍妮閃人了。站起一半的身體僵硬的坐了下來,嚴黎川幾乎是機械般的張開了嘴,縱容了珍妮對自己親暱的行爲。
嚴黎川的接受,令珍妮心花怒放。
珍妮再接再厲的切牛排,送到嚴黎川的嘴邊,嚴黎川這回時篤定杜蘅正在看着她了,他微微垂眸,不動聲色的吃下這塊牛排,心思卻全然不在牛排的口味上面。
這可把珍妮給高興壞了。
嚴黎川願意接受她的牛排,是不是這也意味着,他願意跟自己訂婚了?
“川哥哥,你真是太棒了。”珍妮按捺不了喜悅的心情,大着膽子在嚴黎川的臉上親了一口。
嚴黎川突遭襲擊,眉心猛然一皺。卻是控制住了自己下意識要去躲避的力道,反是用高大的身影將珍妮完全的掩蓋,在外人面前呈現出親密的畫面來。
“簡直是不像話!”這廂,杜蘅還沒有反應,蘭斯是要氣炸了,他怎麼能夠容許嚴黎川招惹他妹妹?
“算了。”杜蘅苦笑着低下頭,去攪拌麪前的咖啡,他們這個位子方位很巧合的正對着嚴黎川那一桌,他們的一舉一動,就算是不成心去看,也會很“恰好”的呈現在面前。
珍妮旁若無人的與嚴黎川秀起了恩愛,在不知情的人眼裡,他們定是佳偶天成的一對兒。
“算了?”蘭斯詫異於杜蘅的大度,“你就不在意嗎?”
“在意又怎麼樣,我們已經沒有關係了。”杜蘅道,嚴黎川的心思,她又哪裡不明白,他那麼的討厭珍妮,又怎麼會接受她的示好?
只是爲了氣她罷了。
既然如此,她又何必徒添是非呢。
蘭斯皺了皺眉頭,倒也沒有再說什麼,服務員把菜端了上來,蘭斯訂的餐是兩塊頂級的牛排。
杜蘅看着眼前的美食,卻忽地沒了胃口。
蘭斯也是略顯尷尬,“那個,要不我們菜換成鵝肝吧,這兒的法國菜做得也很地道。”
“不用了,挺好的。”杜蘅拿起刀叉,開始用餐。
“呵,我以爲看錯了,真的是你們,怎麼,出來約會?”一道譏諷的聲音徒然在耳邊響起,杜蘅的手微微一抖,牛排劃開了一道口子。
她抽出紙巾,擦了擦手上被飛濺上的汁液。
嚴黎川端着一杯頂級的紅酒,閒庭散步般走到了蘭斯與杜蘅的桌前,冷嘲熱諷。
“川你夠了,我們也是恰巧。”蘭斯看不過
眼,出聲提醒嚴黎川收着點。
“夠了?怎麼夠,既然我們那麼好,不如,就坐在一起吃,正好我跟珍妮也是出來約會的。”嚴黎川對珍妮晃了晃手中的紅酒。
珍妮接到暗示,迫不及待的走了過來,挽住了嚴黎川的手,但當她的餘光瞥見坐在蘭斯面前的杜蘅時,臉上的笑意頓時消失不見了。
“哥,你怎麼又跟這個女人在一起了!”珍妮一臉不痛快的看着蘭斯。
蘭斯站起來,把珍妮扯到了身邊,他正愁沒有機會訓她一頓呢,“敢說我,你自己呢,纏着人家有婦之夫幹什麼不要臉的勾當呢。”
“哪個有婦之夫!川已經跟那個女人離婚了!哥,哥你鬆開我!”蘭斯把珍妮的領子給揪起來了,珍妮扯着自己的領子毫無形象的尖叫。
蘭斯氣急敗壞的罵道,“我今天不好好教訓你,你是真不要臉了,珍妮米爾你能不能幹點檢點的事兒!”
珍妮脾氣也上來了,她是一點也不怕蘭斯,敢梗着脖子跟蘭斯硬碰硬吼,“那你呢,你又比我好到哪裡去,這個女人她根本就不喜歡你,你倒貼個什麼勁兒,裝什麼憂鬱白馬王子!”
“珍妮!”
“我在呢!”
面對這一場鬧劇,杜蘅由始至終沒有說一句話,她甚至看也沒有看一眼。杜蘅感受的到,嚴黎川的視線,一直停留在她的身上。
狠狠地,灼熱的,黏着她的皮膚,燒着她的骨絡。
她只要一擡頭,一對視,就可能被灼傷。
珍妮跟蘭斯吵了一會兒,大概也覺着沒勁兒,餘光猛地瞥見嚴黎川的盯着杜蘅不放,心裡立馬敲響了警鐘。
她好不容易讓倆人離了婚,可不能讓這倆人再舊情復燃了,珍妮不跟蘭斯吵了,她重新挽起嚴黎川的胳膊,衝着嚴黎川甜甜的笑。
“川,我們不要跟這些無關緊要的人計較,我們走吧。”
嚴黎川被珍妮拉走了。
杜蘅感覺眼前的黑影消失了,終於鬆了口氣。
忽地,黑影席捲,這次不再客氣,大力的拉起她就往門口走,“嚴黎川。”杜蘅微微睜大眼,看着去而復返的嚴黎川,渾身散發着黑暗氣息的嚴黎川,驚訝的說不出話來。
“川哥哥!”珍妮看着嚴黎川甩開自己去拉杜蘅,氣的直跺腳,蘭斯一把揪住她的耳朵,把她拖到了身邊,“給我過來,少去參合。”
杜蘅一直被嚴黎川拽出了餐廳。
他的力氣太大了,她根本就掙脫不了,嚴黎川一把將杜蘅甩進了車子裡,人跟着壓了上去。
嚴黎川根本不分輕重,杜蘅生怕傷到孩子,下意識就拱起腰,緩了腹部的衝擊。
嚴黎川沒有注意到杜蘅的舉動,只當杜蘅是在躲着他,防着他。
他更是惱火。
“怎麼了,我現在連碰你一下都不可以了嗎?矜持個什麼勁兒,你哪兒是我沒有碰過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