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高大挺拔的背影走在前面,在海灘上印出一長串腳印,他光裸的肩背寬廣有力,在陽光沙灘的照耀下,透着小麥色的光澤。
形狀漂亮的肌理,隱隱透着狂野霸道的氣息。
然後,嚴黎川卻在沙灘上猛地停了下來,半眯着眸子掃向前方。
杜蘅循着他的目光不自覺的望過去……
沙灘上那個大大的SOS像一個笑話似的,格外醒目。
杜蘅懊惱的閉上眼睛,真是丟死人了,又要被他挖苦。
“還算聰明,懂得求救,就這麼怕我離開你?”男人揚起臉,低沉爽朗的笑聲響起。
杜蘅抿脣,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想要把我一個人扔在海島上以後就不管了……”
解釋到了一半,杜蘅又覺得不妥,根本不需要解釋的!
於是,她噔噔噔不再理他,往回走,她要離開,必須要馬上離開這裡。不然指不定他什麼時候獸性大發,就真把她給扔在這兒不管了。
她可不想表演魯賓遜漂流記。
嚴黎川抿脣,望着她憤憤離去的背影,不由得嘴角彎起了弧度。
杜蘅鬱悶的坐在沙發上,聽到廚房叮叮噹噹的響聲,她幾次三番回頭往裡看,都能看到嚴黎川忙碌的身影。
時間過了很久,她捂着咕嚕嚕的肚子,終於忍不住板着臉走過去:“你這是在做什麼?”
“海鮮大餐……”
杜蘅哀怨的看他一眼,海鮮大餐,她會過敏的啊?
忍不住,她嘆了口氣:“嚴黎川,我們什麼時候離開這裡?”
她生來海鮮過敏,所以生活在海島上的感覺會讓她覺得窒息。
嚴黎川回眸瞥了她一眼,低沉的聲音十分悅耳:“爲什麼要回去?我們就在這裡做漁夫和漁婦不是很好?”
杜蘅白了他一眼,要做漁夫你自己做好了,別拉着我和你一對。
想到這裡,杜蘅抿脣:“我們在這裡,不回去沒關係?珍妮不會找你?”
嚴黎川聽了這話,不由得顰眉,手上剝蝦的動作頓住,側眸看向她:“他們怎麼樣,和我們有什麼關係?你是受虐狂嗎?給你一個安靜沒人打擾的環境你不要,偏偏喜歡跟人對撕?”
杜蘅抿脣,跟在嚴黎川身後,不再說話。
雖然現在他們遠離了外面的那些是是非非,但是杜蘅心裡,不可能不擔心外面的那些事情。
她擡眸,看着走在自己面前一身輕快的男人,她做不到像他那樣,當做什麼都沒發生,也不會將前幾天剛剛發生過的事情都全部忘記。
想到這裡,她沉沉地嘆了一口氣。
聽到她嘆氣,嚴黎川皺眉,放下手中的蝦摘下一次性手套,用手直接扣住杜蘅的下頜:“杜蘅,你聽着,你是我嚴黎川的女人,我不允許你去擔心,關心,任何和我無關的事情。”
杜蘅抿脣,向來已經習慣了這個男人的霸道,於是沉沉地嘆了口氣,點了點頭當做是迴應。
嚴黎川看着她她粉嫩晶瑩的脣瓣,不由地喉頭一緊。
“以後不許嘆氣!”
杜蘅抿脣,點頭,不想跟他計較。
“再嘆氣我就吻你,在這裡辦了你!”他惡狠狠地看着她,威脅。
杜蘅抿脣,重重地點了點頭。
他這才放開她,繼續手上的動作。
杜蘅舒了一口氣,她一點都不懷疑他的話,之前在海灘上的體驗,她還歷歷在目。
這個男人,最近最好不要惹。
似乎對她的回答滿意了,嚴黎川拿出各種盆,將貝殼類的海鮮放到裡面,打上清水泡着,然後向鍋里加水,開始清蒸對蝦。
杜蘅皺着眉,看着嚴黎川在廚房裡忙碌,沒想到平時連蛋炒飯都不會做的男人,料理起海鮮來,還是很有一套的。
“有什麼需要幫忙的麼?我可以幫你。”杜蘅覺得今天這頓海鮮是吃定了,她索性豁出去,過敏就過敏吧,也許嚴黎川會慈悲心爆棚把她送回內地。
況且她已經餓得前胸貼後背,她翻過冰箱,除了淡水就是淡水,可喝水只能增加上廁所的頻率,根本解決不了她最根本的生理需求,所以她決定賭一把。
嚴黎川想了想,伸手指了指扔在盆子裡的螃蟹:“給他們洗澡吧。”
杜蘅皺了皺眉,靠近那一盆的螃蟹,看着它們在盆子裡面張牙舞爪的樣子:“給他們……洗澡?”
“不然給你洗嗎?”
“好吧……”杜蘅抿脣,無奈地嘆息了一聲。
她用盆子一點點盛着水倒進盛放螃蟹的盆,看着那些小傢伙在淡水裡面掙扎的樣子,略略地有些於心不忍。
一個晃神間,一隻小螃蟹就趁着杜蘅發呆的空擋,自己從盆子裡爬了出來。
杜蘅抿脣,看着那隻從盆子裡面爬出來的小傢伙,最終把心一橫,直接伸出手將那隻螃蟹腿兒捏住了。
小螃蟹被這麼忽然拎起來懸了空,很不爽地開始對杜蘅進行了攻擊……
“啊!”隨着一聲淒厲的喊叫聲,嚴黎川連忙放下手裡的東西趕了過去。
結果,很意外的看到面前滑稽的一幕。
杜蘅的一隻手的小指頭,正在被螃蟹夾着,怎麼掙,都掙脫不開。
她痛得臉色發白。
嚴黎川看不下去,直接捏着她的手腕將她扯起來,一雙大手在小螃蟹身上一用力,小螃蟹就乖乖鬆了口。
“它死了?”
帶着這個疑問,杜蘅擦了擦冷汗抿抿脣,十分想要獲得答案。
嚴黎川用眼角的餘光瞥了杜蘅一眼:“給它點了穴。”
“……”杜蘅抿脣,看着面前這個臉上露出得意表情的幼稚男人,臉上終於浮現出了無奈的笑容:“嚴黎川,你多大?”
嚴黎川挑眉,看向她的目光帶着些戲謔:“我多大……你昨晚不是體會過麼……”
他的話說得曖昧,杜蘅當即紅了臉,伸手抓起一隻螃蟹就朝他砸了過去:“流氓!”
男人可不是被嚇大的,一把扣住迎面而來的襲擊,將螃蟹扔進水裡,表情酷酷道:“你要謀殺親夫麼?”
“你見過扔螃蟹謀殺的麼?”杜蘅挑眉,趾高氣昂的反駁。
經過剛剛狼狽的一幕,她柔順的髮絲從肩膀上垂下來,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陽光打在她頭頂,能看到她細膩肌膚上一圈小小的絨毛。
嚴黎川沉着臉瞪她:“晚上有你好看的!”
陽光正好,透過窗戶照射到廚房裡,一切都變得暖暖融融的,就算杜蘅對嚴黎川存着再多再多的不滿,但唯獨兩個人在的空間,也有些淡淡的情緒縈繞上來。
經過一上午的準備和處理,到了中午十二點,一大桌子的海鮮宴終於被端上了桌。
杜蘅看着滿桌子的海鮮,止不住的流口水,全然忘了,自己還是個海鮮過敏的女人。
沒想到,蛋炒飯都能炒糊的嚴黎川,海鮮料理卻做得這麼有水平。
客廳裡,嚴黎川忙碌後,正雙腿交疊搭在矮桌上接電話,慵懶的身體靠在沙發背上,格外愜意。
他皺眉,從一旁撈過手機,一接電話,那邊就傳來了楊素的聲音:“川兒,你現在在哪?我回國了,卻一直打不通你電話,都沒有人通知你嗎!到了公司他們說你今天沒去上班,到了別墅他們說你昨晚沒有回去,你現在在哪?今天我陪着珍妮一起回來,可卻撲了個空,這算怎麼回事?”
嚴黎川揉揉眉心:“媽,我今天休息,在度假。”
他並不知道楊素今天要回來,況且他沒有告訴任何人自己的行程,當然楊素也不會知道,況且他正想清靜兩天,他和杜蘅的手機,從昨晚就被他調成了飛行模式。
“休息?度假?”電話那頭楊素聲音急躁起來:“我和珍妮不遠千里過來找你,你不在你告訴我們你在度假?你知不知道珍妮……”
“我總要休息的。”聽到楊素的這番話,嚴黎川打斷她的話:“就這樣吧。”
言罷,他將電話掛斷,見與不見都是一個結果,更何況母親找他並不會有意料之外的事。
他不在,正好。
轉身回了餐廳,卻不見杜蘅的影子,桌子上的海鮮顯然是早就被她風捲殘雲過了。
他皺眉:“杜蘅?”
“我……我在洗手間。”杜蘅的聲音微微顫抖着傳來。
嚴黎川聽她的聲音,似乎情緒不太對,他走到洗手間門口,敲了敲門:“出來!”
“等等……”杜蘅站在鏡子面前癟癟嘴,看着臉上全是紅彤彤疹子的自己,後悔死了剛剛吃那麼多海鮮。
“我數到三,杜蘅,你不開門我踹了……一……二……”男人明顯壓抑着情緒,黑着臉開始威脅。
杜蘅天生海鮮過敏,可再難受她也難以抵擋美食的誘惑,更何況她是咋上這麼條命也要離開這裡……
現在,不光她臉上全是通紅的小疹子,連身上也是……
腦袋昏昏沉沉地,要扶着牆壁才能夠站得住,她能夠感覺到,自己現在呼吸都很困難。
她深呼一口氣,衝着門外的嚴黎川喊:“……我現在出去,你別怕啊……”
可門外的男人顯然沒了這麼耐心,咬牙,沉着臉一腳踹開了衛生間的門。
男人高大昂藏的身材出現在門口,杜蘅眼前一黑,整個人都順着流理臺滑了下去。
“該死的!你怎麼回事!”嚴黎川大手一揮,狠狠的撈住杜蘅下滑的身子,該死的怎麼可以這麼燙!
他就離開了幾分鐘,這笨的可以的女人就把自己搞成這幅樣子!
忍無可忍!
杜蘅難受的說不出話來。卻能夠看到男人暴怒的雙眼和眸中充斥的擔憂。
男人額角青筋暴起,心竟糾結成一片,恨不得殺盡所有人。
根本無法思考,嚴黎川抱起她就衝了出去!“該死的,秦牧!趕快調直升機過來,我要隨行醫生治療海鮮過敏!要是她有事,就把你丟到海里餵魚!”
等待的時間格外漫長,嚴黎川這輩子第一次後悔,竟然帶着杜蘅來到這鳥不拉屎的鬼地方,甚至還吃什麼勞什子海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