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黎川皺眉,冷哼一聲,隨意地拿起一件外套穿上,沉着臉大步流星往樓下走,“五分鐘之內,弄清楚她在哪裡。”
管家點頭,抹了一把頭上的冷汗,連忙安排了下去。
五分鐘之後。
管家站在嚴黎川面前恭恭敬敬地回報,“夫人她現在,在她的同學尚可可的家裡,位於一個龍門市平民區的出租房。先生……我派人過去?”
嚴黎川閉上眼睛,靠在沙發上,慵懶地點點頭,“半個小時時間,我有點困,等不了太久。”
管家明白了嚴黎川的意思,連忙帶着人往尚可可住的地方趕。
杜蘅和尚可可剛剛煮完泡麪,兩個人悠然自在的坐在沙發上看電視,門鈴忽然就響了。
尚可可吃了一口面。咽咽口水往門口看去,“不會是來抓你的吧?”
果然,她順着貓眼往外看,果然門外整整一排的黑衣人站在門口,黑色的西服和黑色的墨鏡站在午夜的樓道里,讓人有些不寒而慄。
“您好,我們是來接我們夫人回去的。”爲首的管家恭敬地向着尚可可鞠了一躬。
尚可可眼睛瞪得老大,回過神去看着杜蘅,“還真是……來找你的。”
杜蘅皺眉,將叉子放下,有些吃不下了。
自己剛逃出來多久?
現在就找上門了。
尚可可瞥了一眼杜蘅的樣子,微微地嘆了口氣,“沒事,不想回去咱就不回去。”
杜蘅輕輕地點頭。
然而下一秒,門外管家的聲音就讓杜蘅安靜不下來了。
他說,“夫人,我們知道您不想回去,但是您要想清楚,如果您繼續留在這裡的話,先生很難不會牽扯到您的朋友,您忍心看着您的朋友和您一起受苦麼?”
管家的話,讓杜蘅的心,猛地沉到了谷底。
他的手段她不是沒見識過。
想到這兒,杜蘅抿抿脣,轉過眸子瞥了一眼身旁一臉無辜的尚可可,沉沉地嘆息了一聲,拎起書包,“可可,我還是走吧。”
尚可可急了,剛剛黑衣人的話她也聽見了,她上前攔住杜蘅,“不行,不是不想回去麼?爲什麼要爲難自己?真的,我無所謂。”
“嚴黎川的手段,你不明白,但是我很清楚。”杜蘅拍了拍可可的肩膀,解釋道。
“如果我不回去,他很可能會遷怒到你,但就算我回去,他也不能把我怎麼樣。”
言罷,杜蘅衝着尚可可露出了一個安慰的笑,轉身去開門。
最後,她終於還是坐上了那輛前往別墅的保時捷。
半個小時後,杜蘅在一羣傭人的簇擁下,踏進了他和嚴黎川的別墅。自從上次跟因爲珍妮離開,她已經許久都不曾來過。
嚴黎川正坐在沙發上,那雙鷹隼一樣的眸子正在冷冷鎖着她,目光像寒冬臘月般森寒,“跑啊?怎麼捨得回來了?”
杜蘅抿本來對這件事情就有很深的怨念,嚴黎川這麼一說,她索性坐下來跟他把話說清楚,“嚴黎川,你不覺得我和珍妮住在同一個屋檐下會彆扭麼?”
她的話,讓嚴黎川的眉狠狠地皺到了一起,他從沙發上起
身,一個箭步竄到杜蘅的身邊,一雙大手緊緊地扣住杜蘅的下頜,慢條斯理問她,“杜蘅,你到現在還覺得,我想要和珍妮在一起?”
杜蘅被他弄得很疼,卻還是笑出來,“不然呢?你覺得我應該怎麼想?”
四目相對,嚴黎川的眉心凝在了一起,望着她嫣紅卻不肯吃虧的垂,真想一口咬下去。
可還沒來得及反應,杜蘅便格外瀟灑的一把揮掉了他的手。
順順裙子站起來:“這麼晚了我要去睡了。別進我房間。”她不理他,轉身跟嚴黎川擦身而過,一步一步消失在樓梯的拐角處。
嚴黎川輕笑,目光望着她離去的方向久久不蹭散去,也不去追,高大的身子陷進她剛剛坐的真皮沙發裡,修長的手指慢慢慢慢撫摸着下巴。
目光深沉。
杜蘅這一晚上睡得都還算安慰,嚴黎川沒有半夜偷摸進主臥,也沒來打擾她。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已經不見了他的影子。
她懶洋洋的下了樓,樓下張媽已經細心地準備好了早餐。
見夫人下來,張媽連忙上前去攙住了她,直到她在餐桌前坐下。
“夫人,您就放心吧,先生對珍妮小姐的確是沒有什麼想法的,我跟在先生身邊這麼多年,也就對您上心過,不然,他怎麼會忍心讓珍妮小姐和太太去住酒店啊,爲的就是把您接回來。”
窗外,陽光灑進來照在杜蘅身上暖洋洋的,她聽到這話手上的動作頓住,“珍妮走了?”
“對啊,珍妮小姐搬來了太太也不管用,先生還是把您放在第一位的。”
杜蘅將筷子放下,對着張媽抿脣一笑,“張媽,我知道你是在爲我好,怕我傷心難過。”
“但是,這件事情,還沒有到達可以讓我傷難過的程度,我去外面曬曬太陽。”
張媽有些怔忪地看着杜蘅的背影,心裡一陣感慨,夫人和珍妮小姐,還真是不一樣,不知道她是真的淡定,還是根本就沒把先生當回事。
杜蘅坐在小花園裡的搖椅上,閉着眼睛靜靜地曬着太陽。
她心情也不知道怎麼,倏然輕鬆了許多,也行因爲沒有珍妮在眼前晃的緣故,整個人都神清氣爽了起來。
好景不長,耳邊就傳來剎車聲,再然後,是兩個女人的說話聲。
“嚴阿姨,你們家對面住的是什麼人啊?”一個熟悉的女聲傳來。
而後,是楊臻淡淡又冷漠的聲音,“對面?不就是你以前的好同學,杜蘅的家嘛。”
“杜蘅……”那個熟悉的女聲又輕輕地響了起來,然後冷笑一聲,“哦,就是那個丟人丟到整個龍門市的杜蘅啊。”
杜蘅睜開了眼睛,目光向不遠處一掃,入目的,是圍欄外正輕笑着目光掃過來的楊臻和樑思婕。
被當事人發現,楊臻也不願再多說,只是拉着樑思捷準備進門,“進去吧我們。”
樑思捷輕輕地笑了一聲,“嚴阿姨,真同情你們,她住在你們對面,肯定經常找事兒吧。”
“我也很同情我自己的。”楊臻嘆了口氣,一邊說一邊拍拍樑思婕的肩膀,“思捷,走吧。”
於是,樑思捷
冷哼一聲,瞥向杜蘅的目光裡面充滿了不屑,“放心吧,嚴阿姨,我是絕對不會讓某些喜歡勾引別人的狐狸精得逞的。”
說到這裡,樑思捷似乎又想起了什麼一般回頭看着杜蘅冷笑起來,“對了,嚴阿姨,我們根本不用去教訓她,惡人自有天收,還記得那個珍妮公主麼?搶了珍妮公主的未婚夫,這個女人還想好好過?”
“算了,別人家的事情,你阿姨我也沒力氣再管了……”
杜蘅開始的時候,她並不想要去理這兩個人,但是現在,樑思捷提到了珍妮。
這幾天本來就因爲嚴黎川和珍妮的事情渾身彆扭,做什麼都感覺不對,現在,樑思捷居然用這件事情來嘲諷她。
她可以承受別人對她的誤解,可以承受別人說她拜金,說她爲了錢,也可以說她是狐狸精,但是就是不能說她是小三!
在這件事情裡,她明明也是受害者!
想到這裡,杜蘅站起身,懶洋洋的站起身靠在了圍欄上,抱着肩膀去看對面兩個人,“嚴夫人,看來您對您的這個未來的兒媳婦很滿意?”
楊臻皺眉,瞥了一眼樑思捷,又瞥了一眼杜蘅。
她不得不承認,不管是在氣質還是外貌還是教養方面,杜蘅都可以完爆樑思捷幾條街,但是現在,杜蘅已經成了嚴黎川的老婆,還讓嚴家丟了那麼大的人……
她卻笑笑,很冷靜的看着杜蘅,“當然滿意!媳婦兒還是自己家的好,我很滿意思婕,至少她不會跟別人跑掉。”
杜蘅覺得好笑,“嚴夫人,我覺得,你如果要給嚴黎辰找妻子的話,最好去找個能夠真心待他的人,而不是找一個只知道利益踩着男人不斷地往上爬的女人。”
樑思捷急了,一張臉漲得通紅,“杜蘅!你說誰只看利益,誰踩着男人往上爬了?”
兩家的別墅區隔得不是太遠,雙方一對峙,兩家的傭人們便也都出來給自己的主人加油打氣。
“你自己不是很清楚嗎?”杜蘅不再看她,她說這些無非是不想嚴黎辰真的栽到樑思婕手裡:“我覺得,像嚴夫人這樣的人,選擇自己未來的兒媳婦的時候,會把她的身家過去全都調查得清清楚楚,如果嚴夫人已經調查完了,還是認定,樑思捷就是你喜歡的那個類型,我杜蘅也無話可說。”
“對了。”杜蘅轉身要走,可又想起什麼,“我覺得,站在別人的家門口說人是非的事情,以嚴夫人的身份最好不要經常做,嚴夫人和未來的嚴少夫人,應該更加得體纔是。”
言罷,杜蘅也不再理會身後臉色慘白的兩個人,離開了花園,在傭人們的簇擁下徑直地走進了別墅。
留下嚴家一羣人站在那兒憤憤不平。
樑思捷咬脣忍不住,想要去對面再跟杜蘅理論理論,她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趾高氣昂了?連她樑思婕都險些不是她的對手了。
可楊臻卻攔住了她:“你現在繼續和她理論,就真的成了她口中的潑婦了。”楊臻深呼了一口氣,心裡默默地嘆息,杜蘅這個女人,伶牙俐齒有分寸,只可惜……
樑思捷緊抿了雙脣,被嚴夫人制止着也不好說什麼,那雙眼睛死死地盯着杜蘅離去的方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