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鄭陽將手木倉轉了個花樣,瀟灑的插進後腰位置。
白朗拉開帝豪車的車門,鄭陽坐在副駕駛位置,黃永強坐在後排位置,白朗面含微笑,發動了帝豪,發動機轟隆隆響動,轎車駛離了安市水庫,轉眼就消失在回城的公路上。
帝豪車裡,黃永強嘴裡叼煙,拿起那隻手木倉一扣,咔噠一聲,木倉口噴出一股藍色火焰。
點燃了香菸,黃永強吧唧吧唧抽了起來,問:“陽哥,這玩意你哪買的,跟真的一樣,我都讓你忽悠了。”
鄭陽淡然微笑:“你喜歡?拿去玩好了。”
夜風如刀,冰冷刺骨,吹打在水庫邊的成年男子身上,江哥的臉已成爲死灰色,褲襠傳來陣陣騷臭,雙眼睜大,躺在沙灘上一動不動。
良久良久,夜間巡邏的水庫人員拿着手電出來,沿着江堤一路尋死,查看是否有跑冒滴漏的現象。
水庫人員走過沙灘的時候,就看見躺在地上的僵直裸男,起初嚇了一大跳,隨後就發現了不對勁,這人除了頭髮焦糊一片,比自己還健康呢。
工作人員心中有氣,上去就是兩腳,罵道:“少他媽裝神弄鬼!滾犢子!”
江哥被踢的膝蓋生疼,愣了愣:“難道我沒死?”抓住工作人員的手就說:“我是不是死了?你打我啊,你快打我啊。”
工作人員也有些懵,頓了頓說:“居然提這種要求,我操!”照着對方的鼻樑骨就是一拳,一頓老拳猛轟過後,打的江哥滿地找牙。
江哥一抹鼻子,手上全都是血,心說麻辣隔壁的,你他媽敢打老子,二話不說,上去就給對方兩腳,接着就是一頓猛揍。
工作人員根本不是這位混混的動手,被打的哇哇直叫,自己都跑到老遠了,對方還不肯放過自己,他心中是又怒又急,手電拼命的往工作室照。
不一會,工作室的燈亮了,從裡面出來個睡眼惺忪的小夥子,看見有人正追着自己的同事打,啥也別說了,肯定是有人來水庫偷魚,這些偷魚賊現在也太猖狂了,居然敢打水庫的工作人員。
小夥子拎起辦公
室的鐵鍬就出去,照着江哥的後背猛拍,大鐵鍬與脊樑親密接觸,啪啪的響。水庫兩個工作人員聯起手來,打的江哥連蹦帶跳,身上青一塊紫一塊的,光溜溜的就往前邊跑,那樣子別提有多滑稽了。
翌日。安大的科技大廈裡。
臨牀1班和土木、建工、外語系,幾個專業正在上軍事理論。
講臺上軍事老師巴拉巴拉的說,都是關於二戰的老生常談。鄭陽蹲在桌子下面,忙着給白朗發信息,商討收購江哥在文教街的飯店和酒吧的對策,身邊的張曉雅聽的津津有味。
正上課的時候,百人大教室的後門開了,脖子上用藍色細帶掛着教室名牌的黃胖子,悄悄的走進了這間教室。
軍事老師看見進來的是位教職工,便友好的打了聲招呼,游泳老師黃胖子走了過去,跟軍事老師小聲嘀咕起來,後者默默點頭,說這個忙可以幫。
“咳咳,哪位是鄭陽的同學,請站起來一下,體育系的黃老師找你。”軍事老師清了清嗓子,掃視下面上百位同學。
軍事理論屬於必修課,凡是本校大學生都要經歷。這種課沒什麼含金量,只要每次點名都在場,期末成績至少是個及格,絕不會掛科。一起上課的也往往是不同學院的不同專業的學生,人數有上百名,老師根本不認識學生,學生也未必認得老師。
聽見有老師召喚,鄭陽就掛斷了手機,徐徐站了起來,見到是黃胖子找自己,少年不禁皺了皺眉,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畢竟是在學校,老師的面子必須給,鄭陽喊了句我就是,老師你有什麼事麼。
上課的學生只見這位胖老師招了招手,鄭陽就乖乖的跟他走出教室,明顯是被叫出去挨訓的節奏,同班的張海波搖頭冷笑,鄭陽肯定又闖禍了。
大廈走廊裡,黃胖子站在鄭陽面前點頭哈腰:“老校長已經開始查泳衣的事了,好幾個老師都被開除了,現在就剩下我了,我的小祖宗,求求你了,你就幫我一把吧,我能不能保住飯碗可全都靠你了。”
鄭陽負手而立,表情嚴肅地說:“你知道錯了麼?”
“知道了,我真的知道錯了,我深刻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你千萬要幫我啊。”黃胖子如同被訓的學生。
原來,自從鄭陽經歷了教務處風波之後,學校就開始下大力整頓,強制購買泳衣的事成爲導火索,引起了一連串的反應。
老校長在校委會上表示:爲人師表,重在立身,身不正,怎教人!一定要嚴厲打擊這種教職工以權謀私的行爲,查處一個處理一個,絕不姑息!
其實,早在黃胖子沒來安大教書的時候,強制購買泳衣的事就存在,這是安大公開的秘密了。幾十年一直相安無事,直到鄭陽這個刺頭的出現,纔將事情捅上了天。
老校長要借題發揮了,要上綱上線了,其它人也只能照例執行,誰敢跟學校的精神教父對着幹啊,那不是嫌自己死的慢麼。
在校的這些天中,黃胖子幾次三番來找鄭陽,跪求後者爲自己說情,鄭陽早就被弄得心煩意亂了。
“既然知道自己犯了錯,就應該勇敢承擔後果,都是成年人了,你能不能爺們點?哭個毛!”鄭陽教訓體育老師做人的道理。
“是是是,你說的對,我不是男人。”黃胖子現在是啞巴吃黃連,有苦也難言,別管鄭陽說什麼,他都得乖乖聽着,敢有半句頂嘴,自己的飯碗可就不保了。
“該說的我都說了,你自己看着辦吧。”鄭陽整了整褶皺的衣服,拉開軍事理論教室的門,正要大踏步走進去,就被黃胖子拉了回來。
這幾天來,黃胖子的軟磨硬泡都不見效果,整個人都瘦了一圈。現在鄭陽又要不管他,現在是真的沒有辦法了。下崗意味着什麼,每個人都清楚。這個代價他承受不起。
噗通一聲,黃老師跪在了鄭陽的面前,可憐兮兮的哀求:“鄭陽,鄭哥,鄭爺,你幫我一次吧,我真的沒辦法了。”
正在上軍事理論的同學們,清楚的從門縫中看見那位掛着教室名牌的胖老師,跪在地上哀求。
只可惜門縫太小,看不見胖老師給誰下跪,不過這難不倒安大的高材,同學們頓時嘰嘰喳喳起來,開始了各種哥德巴赫猜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