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該屬於自己的獵物突然有人橫插一腳,強行奪走,這是任何一種兇猛野獸都無法接受的事。
而血族,儘管披着優雅神秘的貴族外衣,但本質上,比人類更加接近野獸。
德古拉充滿敵視地看着這個橫空出世的華夏男人。
平淡無奇,是德古拉給出的第一評價。
在男人的身上,德古拉找不到一絲屬於人類強者的特質,或者說,除了那接近於天然的淡定從容和一身英俊皮囊,德古拉沒有發現出彩之處。
但是愛彌兒的舉動,讓德古拉疑惑不已。
彷彿兩人相識多年,是可以彼此託付性命的存在。
可能是女人的某位追求者吧?人類總是這麼無聊,在根本不足一提的短暫歲月中,卻還要將時間浪費在男歡女愛上,難怪在人類和血族的歷史上,總有接連不斷的人類愛上血族,誕生下不倫不類的怪物。
身爲血族純正的初代血族始祖之一的德古拉最痛恨這些雜合子。
“小子,你非要尋死,我也攔不住啊!”德古拉獰笑,搖動權杖,當即,兩道暗紅色的死亡能量襲來。
看見於嘯不躲不避,臉上依舊掛着淡笑,彷彿清風明月拂面,愛彌兒不免有些着急。
儘管男人很強,但是愛彌兒知道早在死鐮傭兵團成立之初,男人存在隱疾,境界跌落,從未全力出手過。
不過,換言之,也從未遇到任何迫使男人出全力的對手。
無敵,是愛彌兒等人心目中對他的第一印象。
而關於男人爲何會留下隱疾,又擁有一段怎樣的過往,愛彌兒不知道,男人也從未提起過。
之後,對外宣傳頭領生病,亦非無稽之談。
只不過,讓於嘯最後選擇一走了之,回到出生的祖國,還是因爲她,另一個女人,讓愛彌兒又羨慕又嫉妒的一個東方女子。
“我的冰雪聖鎧都對他無能爲力,千萬不能和他硬抗!”愛彌兒急切道。
看見男人給自己遞來一個疑惑的神色,仍舊站在原地不動,愛彌兒心急如焚,當是男人不瞭解德古拉的厲害,強撐起身子,滿是血痕的翅膀一展,想要擋在男人身前,就像以前無數次男人擋在自己身前一樣。
“嘿嘿,都去死吧!”德古拉加強了攻擊力度。
於嘯輕輕把手搭在女人的肩上,女人的冰雪聖鎧便自動解開了。
愛彌兒一愣,這簡直太不可思議了,冰雪聖鎧,世界十大兵器之一,其中一個特性,也可以說是弱點,無法自行解開,通常只能等施術者魔力耗盡纔會耗散。
所以,愛彌兒輕易不會使出這一招。
德古拉也愣住了,難以置信地看着於嘯,生出一種錯覺來,剛纔和自己膠戰的女人哪是什麼冰之魔女,而自己也不是什麼血族始祖,兩人的舉動落在男人眼中如同一場兒戲。
人間是是非非,乃天上之人暗中牽線罷了。
不過,於嘯不會給德古拉太多猶豫的時間,負手一翻,一柄青銅色長劍便凌空出現,散發出熠熠寒光。
這正是靈器之一的青缸劍。
相較之其他武器,於嘯覺得還是劍更趁手。
鼓舞真氣,催動青缸劍向德古拉擊去,招式雖簡單,看起來樸實無華,但是劍身夾雜的強大威壓,迫使德古拉根本不敢等閒視之。
本能的,德古拉將權杖的防禦力提升到最高,表面形成一道暗紅色的屏障。
“是血色權界!”愛彌兒大聲道。
血色權界是德古拉幾大絕招之一,因爲血族樹敵太多,而德古拉又是其中的激進派,所以,常有人類的異能史專家研究德古拉的招式,試圖想出破解之法。
而這之中的血色權界算是最強的防禦招式,這麼多年來,沒有人提出行之有效的破解之法,可謂無解。
德古拉居然在開始便祭出大招,愛彌兒不懂了,難道男人這輕描淡寫的一招有龐大的威能?
似乎看出女人的疑惑,於嘯淡淡道,嘴角掛着一抹譏諷,“他不是我的對手。”
愛彌兒眼神恍惚,沒錯,是他,頭兒真的回來了,只有他會有這般強大的自信,凌駕於一切之上的勇氣。
有他在,死鐮的靈魂回來了,不會在懼怕世界上任何人!
劍芒一閃,直直朝着德古拉的血色權界刺去,沒有任何花哨的技巧,如同針尖捅破窗紙,青缸劍輕而易舉地破了德古拉的防禦。
德古拉見勢不妙,不敢正面懟,側身躲閃到了一邊。
“你是華夏的修煉者?”德古拉道。
“是與不是,有關係嗎?”於嘯輕笑,飛身上前接過空中的青缸劍,一個抽身,以極快的身法,轉眼間便到了德古拉跟前。
於嘯已然執劍抵在了德古拉的眉心。
“你到底是什麼人!?”德古拉蒼白的面頰滿是冷汗。
“哼,德古拉你不會現在還沒覺悟吧!”愛彌兒傲然道,“你眼前的這位正是你口中的已死之人,我們死鐮傭兵團的首領,唯一的頭兒!”
“是你?”德古拉震驚道,儘管兩人沒有直接交過手,但德古拉不曾想到竟會如此棘手。
區區一個人類武者,居然將自己這個血族打得生不出還手的念頭。
兩人的差距不光是在修爲上,更是在氣勢上,於嘯,巍巍然如高山,而德古拉唯有仰止。
“我權當這是你的遺言了。”於嘯眼神一冷,左手提起一道真氣便轟散了德古拉的元神,甚至連一聲慘叫也沒有。
而由德古拉召喚來的血族也紛紛各自逃竄,一瞬間,整個街道空空蕩蕩。
如果不是地上殘留斑駁暗紅血跡,根本無法想象這裡發生過一場浩劫。
凱瑟和亞特躺在地上,因爲失血過多,陷入了昏迷。
同伴受了如此重傷,雖然和於嘯重逢滿是喜悅,但愛彌兒仍舊憂心忡忡,立即叫了救護車。
“撐住,凱瑟,亞特,頭兒回來了,我們死鐮終於完整了!”愛彌兒悽聲道。
她縱然是笑傲戰場的冰之魔女,但終歸是個弱女子,會有疲憊,心累,需要依靠的時候。
這麼多年來,死鐮傭兵團各個成員早已將彼此視作親人,親人受傷,哪能不心痛?
見女人流淚,於嘯的某根心絃像是被牽動了,莫名心慟。
這個女人一定和以前的自己有着莫大聯繫!
“別哭。”於嘯忍不住柔聲,爲女人揩去眼角的淚水。
其實,兩人的傷勢儘管重,但不會致命,無需太擔心。
召喚出通靈人蔘,透明的七彩流光圓珠懸浮在兩人上方,散發着聖潔而柔和的光芒。
很快,兩人身上的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癒合,嘴脣也逐漸恢復紅潤。
凱瑟和亞特緩緩睜開眼,兩人的表情由呆滯瞬間轉變爲極度的狂喜,大喊着“頭兒頭兒”!
“哥,歡迎回家!”愛彌兒衷心道,嘴角旁露出兩個好看的酒窩,很甜,很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