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東宇臉色一沉:“你怎麼回事,拿腔拿調的?讓人聽了就不舒服。”
陳秋水看着夏塵一副糗樣,忍不住就想笑出來,能看見夏塵這一出實在太不容易了。她點漆般的雙睛微微彎成了兩個月牙:“看來咱們的大天才,古元聖體似乎很不願意叫我小師姑呢?要不你就還叫我師姐?反正我不吃虧。”
夏塵大喜,正要點頭答應,一瞥眼間,卻見韓東宇、戰空塵等人全都瞪着眼睛看着他,不由嚇得一縮脖子,吐着舌頭道:“我可不敢,再叫你師姐,我豈不是不敬師長,非得被他們拆了全身骨頭不可。”
衆人心想你還有點自知之明。
戰空塵道:“秋……師妹,你晉級出關,當真是再好不過,等明日師兄就操辦慶典,我正玄派再出一位強大的神通女修士,可是大喜啊,就是幾位師伯師叔知道,估計也要喜不自勝。”
門派最重傳承,後代之中,能有人脫穎而出,自然象徵着一個門派的興旺。
陳秋水道:“多謝掌門師兄,師妹何德何能,心中惶恐,感激不盡。”她剛纔還有些不習慣和衆神通修士平起平坐,然而僅僅是片刻之間,便找回了自然的感覺。
夏塵撇了撇嘴,心裡腹誹着,這就換成師兄了,以後叫我是不是要用上小輩?
嶽子峰和徐芳臉色鐵青,雖然看着陳秋水晉級,卻沒有半點感到欣喜的感覺,就算是想笑也笑不出來。現在殺局敗露不說,當衆行兇還被陳秋水所阻。然後還要被禁足,心裡不由得又是沮喪,又是怨恨。
“陳師妹果然了得。”嶽子峰冷冷道,“剛突破神通境界就能和我抗衡,看來從馬師叔那裡得到不少好處啊。”
他進入神通一重先天境多年,陳秋水卻是剛剛突破,按理陳秋水不應該是他的對手。然而剛纔一番對拼之下,兩人卻是幾乎並駕齊驅,陳秋水竟然不差他多少,想必是從祖師那裡得到了好處,嶽子峰心裡落差不由得更大。
“祖師只是指點於我,卻並未給我什麼好處。此中原因。就不必跟你說了。”陳秋水面無表情,眼中卻射出逼人的寒光,“若非我及時趕到,夏塵就死在你手上了。這個樑子我記下了,不過我不會解決,因爲那是夏塵踏入神通之後,親自解決你的。在他踏入神通之前,你就在洞府裡禁足吧,你會親眼看到他會慢慢變得強大的。”
嶽子峰臉色大變,陳秋水說得鋒芒必露,而且恰恰點中了他心裡最隱憂的部分,如果等夏塵晉級神通之後,他才能禁足出來,豈非就是眼睜睜看着仇人成長?
嶽子峰不敢想象。以夏塵的潛力,如果突破神通。將會強到何種地步?可以肯定,至少不會比眼前的陳秋水弱。
雖然突破神通境界很難很難。即使到了後天十重巔峰,一輩子沒邁過這個門檻的也大有人在,但是沒有人認爲夏塵會突破不了,這個概念就象是一加一等於二這麼簡單。
因爲夏塵是古元聖體,傳說中堪比絕世天才的妖孽體質,所以衆人已經漸漸習慣,無論夏塵取得什麼成就,都是理所當然的。
如果連古元聖體都無法突破神通境界,那麼還有什麼人能呢?
唯一可以八卦的,就是夏塵的終點會在哪裡,他的成就絕對不僅僅限於神通一重先天境,再往上……沒有盡頭。
一念及此,嶽子峰不禁渾身發抖,眼睜睜看着夏塵變強,這對他來說不啻於一場精神上的酷刑,難道要在絕望的煎熬中等死。
雖說在門派內部,夏塵不可能動手殺他,但是嶽子峰深深知道,從新弟子考覈的那一刻起,這個少年就對他心懷必殺之心。
“哼,師兄,別聽她的胡言亂語,那小畜牲一輩子也別想進入神通境界,陳秋水,你不過是個憑着幸運晉級神通境界罷了,跟我們差着十萬八千里,還真以爲可以和我們平起平坐?”徐芳臉色烏黑,恨恨地道。說不出到底是嫉妒還是不甘。
在陳秋水突破神通境界之前,她纔是正玄派唯一的女神通修士,自然覺得與衆不同。但是現在,她馬上就要淪落到成爲囚徒的地步,而陳秋水卻如一顆冉冉的新星升起,心裡的巨大落差,使她幾乎要陷入瘋狂的境地。
“徐芳,聽說你此前假扮我的聲音,把夏塵騙入定情殿,故意設下殺局是嗎?”陳秋水走到她面前,淡淡問道。
“是又怎麼樣?”徐芳冷笑着看着她,她豈會懼一個剛突破的後天弟子,“可惜沒能殺了那個小畜牲,都說他對你癡心一片,我看也不過如……”
啪!陳秋水突然掄起玉手,一道清脆的耳光,狠狠扇在她的臉上。
徐芳話僵在口中,臉色木然,被這一耳光徹底打懵了,半響才紅着眼睛,捂着臉龐怒吼道:“陳秋水,你……你敢打我?”
她進入神通境界以後,就再沒有人動過她一根小指頭,萬沒想到,今日在衆目睽睽之下,一個剛剛突破神通境界的後天弟子竟然擡手便扇她一記耳光,這簡直是奇恥大辱。
“打你,只是一點微不足道的利息。”陳秋水冷冷地道,“你冒充我去騙夏塵,本身就是該死,若非你也是夏塵需要親手解決的人,我真就對你不客氣了。”
“你找死!”徐芳臉色青紫,氣得渾身發抖,她臉色猙獰,霍然擡起雙手,兩道強橫無邊的先天罡氣爆發出來,就要對陳秋水大打出手。
陳秋水冷笑着看着她,緩緩擡起了玉手,恐怖的先天罡氣在掌中暴漲成一道旋轉不停的氣旋,她剛突破神通境界,又和嶽子峰一戰不落下風,可謂心氣極盛,徐芳如果想戰,她還真不在乎。
戰空塵、李晨東、範雲三人無聲無息地圍上來,各自臉色不善地看着她。
“徐芳,希望你不要自誤。”戰空塵冷冷道。連師妹兩個字都省略了。
“好啊,戰師兄,你們幾個也都要欺負我是嗎?”徐芳又是憤怒,又是怨毒道,“這小輩以下犯上,抽我耳光,十分放肆,難道你們都沒看見?”
“那是你自找!你剛纔不也當街行兇殺人?還說別人放肆?”盧萬庭冷冷道,“秋水師妹也不是小輩,她突破神通境界,就已經和我們平起平坐,如果你再不回洞府,我就不客氣了。”
“徐芳,我只告訴你一句話,別不知好歹。”李晨東冷冷道。剛纔徐芳突然發動襲擊,讓嶽子峰藉機去殺夏塵,讓三人憤怒異常。
“你們……”徐芳又驚又怒,咬着牙齒,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面對四大神通一重修士,還有掌門,她再怎麼魯莽,也不敢真的動手。
嶽子峰萬念俱灰,不甘地嘆息道:“師妹,我們回洞府吧,禁足就禁足,人家後天弟子現在的地位都比我們重要,再爭還有什麼意義?”
徐芳見他也如此說,滿腔憤怒登時化爲悲涼,剛剛提起氣息又黯淡下去。
戰空塵也不說話,冷冷地做了個請的手勢,李晨東和盧萬庭默不作聲走到兩邊,顯然已經把兩人當成犯人一般看待。
嶽子峰和徐芳又是屈辱又是憤怒,但更多卻是無奈,只得轉身在幾人監視下走向洞府。
夏塵面無表情地看着兩人的背影,心中殺機從所未有地熾烈,嶽子峰不計一切代價想要殺他,他何嘗不想殺了兩人。
但是他一來沒突破神通境界,修爲不夠,二來就算突破,門派也不可能讓他殺死兩個地位高崇的神通一重修士。
嶽子峰和徐芳這可不比方紫青等三個小小的後天弟子,如果知道他要能殺嶽子峰和徐芳,恐怕老祖都要親自出面阻止。此事必須要好好謀劃一番才行,夏塵心想。
陳秋水看了他一眼,見他目光帶着深思之意,大概便猜到了他的心意,心想這臭小子也要接近突破神通的門檻了,我倒是應該把突破的體悟好好講解給他,早日讓這小子得償心願。
不知不覺當中,她一顆芳心已經全然爲夏塵打算。
正在這時,一個平和中正的聲音忽然在衆人中間響起:“空塵,子峰和芳兒的事情我已知曉,你讓他們兩個上我這裡來,我有話和他們講。”
衆人一愣,這聲音並不空洞,就象在耳邊響起,偏偏又不顯得突兀。但是說話之人卻根本不在此處,竟然是神念傳音。
嶽子峰和徐芳臉色本已灰敗之極,垂頭喪氣,聽到這聲音,一呆之下,頓時露出驚喜之色,齊聲道:“師父,您回來了?”
戰空塵等人臉色也變得恭敬起來,齊聲道:“弟子參見方師叔。”
這說話之人,竟然是一位祖師,而且還是嶽子峰和徐芳的師傅。
夏塵心中嗝噔一下,臉色一變,心想不妙,這祖師早不出來,晚不出來,卻在這個節骨眼上說話,恐怕來意非常。
戰空塵有些爲難道:“方師叔,弟子是奉馬師叔的命令禁足嶽師弟和徐師妹,如果中途停止,恐怕不好交代。”
他擔心方師叔直接帶走兩人,因此直接就把馬還山搬了出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