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所有參選弟子手中的玉簡便變得閃亮起來,似乎裡面開啓了什麼機關,突然變得異常耀眼,這是有參選弟子大幅度提升排名時,玉簡發出的提示。
在這個時候,已經沒有任何人有能力大幅度提升排名了,雖然很多弟子都處在相差不到數級的臺階,但是每踏一步都極爲艱難,哪還有力量超越其他人?
於是玉簡的提示便顯得格外耀眼。
一息時間不到,幾乎所有的弟子便都抓起了玉簡,急不可待地想要看看到底是誰,居然在這個時候還能夠大幅提升排名,這真是不可思議的事情。
是提升了幾十名?還是上百名?甚至是幾百名?這當真是不可想象。
隨後,他們便都怔住了,因爲看見了一幅根本不可能發生的畫面。
九五二七號參選弟子凌空躍起,直接超越了數千名弟子,從四百四十七級臺階,直接落到了地六百三十二級的臺階上。
轟!在夏塵落下的瞬間,雖然看到的只是無聲的畫面,但是在衆人耳中,卻不啻於驚雷炸響,從內而外地爆發。
沒有人說話,所有人都是呆若木雞,將近一萬名參選弟子,第一次幾乎全部靜止,停止了登塔的舉動,甚至忘記了恐怖的負重壓力,只是怔怔地望向那個落在六百三十二級臺階上的少年。
貴賓席上鴉雀無聲,在夏塵起跳的瞬間。他所在的禁制空間的畫面便急劇放大,瞬間充斥滿天峻峰的四面山壁,讓所有人看得清清楚楚。
這一幕,猶如從天而降的巨大毀滅光柱。驚世而震撼,深深刻印在每個人的腦海裡。
方圓五百里,金安城第一次如此寂靜,彷彿最深的夜幕降臨,但是千萬雙眼睛裡卻都充滿了震驚和不可置信。
夏塵站在第六百三十二級的臺階上,感受到如同實質般的負重壓力,空氣正在因爲不堪重負而發出噼噼啪啪的爆響,他雙腳分毫不顫。舉起雙手,仰天長嘯。
禁制空間裡的聲音是傳不出來的,但是這一刻,每個人都聽到了那熱血澎湃的怒吼之聲。
禁制玉簡地光芒漸漸黯淡。隔了許久之後,突然響起那提示出局的冰冷肅穆的聲音:“九五二七號參選弟子,排名上升幅度八千四百二十六名,獲得第一輪選拔特別獎勵。”
衆弟子依舊神情麻木,聽着這冰冷無情的聲音。就象是聽着夢幻的聲音一般,感覺如此的不真實。
“原來不是幾十名的超越,也不是百餘名的超越,還不是幾百名幾百名的超越。更不是千餘名千餘名的超越。”一名弟子喃喃地道。
他的聲音忽然變得大了起來:“是他媽的八千名,八千多名的超越。九五二七的夏塵,你先是奔跑了八十四級臺階。然後我們都以爲你不能動了,但是現在,你一步就跨越了一百八十五級的臺階,居然還能站得住,你到底是誰!!”
“你到底是誰?”這道聲音,正在無數人的腦海裡迴盪着,彷彿山谷裡發出的回聲,良久激盪不休。
如果說奔跑八十四級的臺階帶來的負重壓力已經是異乎尋常,但還是在人承受的範圍內,那麼一躍一百八十五級臺階帶來的負重壓力呢?
沒有人敢去想象。
即使是神經再大條再怎麼不願承認的參選弟子,也不會認爲越過一百八十五級臺階後,夏塵所承受的負重力場會是人所能夠承受的。
負重力場肯定會很強大,至於強大到什麼程度,沒有人知道,也無法度測。但是看到夏塵依然能穩穩地站着的時候,那些上一次諷刺夏塵只是出風頭,或者只是用另類方式博取眼球的弟子,都沉默了。
如果有誰再看不出這個少年的異乎尋常和非凡實力,那他就是純粹地傻子。
那些淡漠或者嘲諷或者不屑,似乎剛剛還掛在臉上,此刻回想起來時,忽然便讓許多人無地自容。
“哥們,你爲什麼總在最絕望的時候又來拯救我?”遊客康熱淚盈眶大聲喊道,“你知不知道,哥看好你,哥一直忍受着別人的白眼看好你啊,只是拜託,你下一次能不能不這麼嚇人,他媽的,生孩子不叫生孩子,叫嚇人啊……”
“從八千末尾升到一千名以內,小傢伙,你真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我押你五十元石,簡直太他媽的對了……”林躍一終於收起麻木的表情,笑着說道。
“我就說嘛……”路血輪大大地鬆了口氣,“能讓我們三大天王都下注的人,再怎麼差勁也不會差到這種程度,一下子超越八千四百名……媽的,反正老子是做不到,打死我也做不到。”
“老孃後悔了……”宋明珠雙目含淚,不是感動的,也不是激動的,而是氣憤的,“五千元石啊,五千元石啊,很有可能就被老孃錯過了啊,人生最痛苦的事莫過於此,如果再給我重新一次來過的機會的話,我一定會說,給我押一百元石賭那小子出線!!!”
顏子看着玉簡,怔怔出神,他依然沒有說話,但是臉上的淡淡的嘲諷笑容已經消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無法形容的凝重之色。
“我看錯了嗎?眼睛花了嗎?這可能嗎?”他喃喃地,連續反問了自己三句。
“這,這不可能……”閔子象是在回答顏子的問題,又象是給自己一點什麼說頭。
他的臉色很難看,看着就站在自己身後距離自己不遠處的夏塵,忽然想起前兩次對夏塵的嘲諷,心裡也不知道是什麼滋味,有些難過,又有些刺心,好象那些嘲諷,最終都無情地落在了自己身上,這真是讓人不舒服。
李子那張漂亮的臉龐佈滿猙獰,雙手顫抖地看着玉簡裡的夏塵,終於確定自己不是花眼之後,她咬牙切齒着將玉簡拋在了地上:“垃圾,你一定是作弊了,一定是作弊了,我不相信這種太假的結果,以你的修爲,怎麼可能做到這一步?”
她握着拳頭,拼勁力氣,踏上一級臺階,忽然想起玉簡怎麼能丟,於是又退回來想要去撿,突然間腳下一滑,頓時狠狠地摔了大馬趴子。
王明一動不動,看着玉簡,嘴脣毫無血色地哆嗦着,雙眼裡佈滿絕望之色,一直以來堅持的信心和最後的驕傲,在看到夏塵的驚世表現後,瞬間支離破碎。
要怎樣的兇殘,才能超越八千多弟子,越過一百八十五級的臺階?
這樣的恐怖是完全壓倒性的,沒有任何反抗的希望,直接就摧毀一切的。
王明忽然想起了和楊千卉打的那個賭,不由得慘笑,如果夏塵真出線了,那自己要怎麼才能去當衆舔他的腳趾?
“還好,還好只是第一輪。”他自我安慰地道,“而且第一輪也沒有結束,我還有機會,夏塵,你也沒有得到最後的勝利。”
於萬臣等修士從發呆中清醒過來,半響才長長出了一口氣,心想看這架勢,自己的賭注或許能保住?不知道這位夏大爺爲什麼總喜歡做這種讓人心跳加快的事情。
許芸萱、謝天峰、楊千卉、凌菲菲收起玉簡,滿面笑容,有人終於厚積薄發了,如此耀眼如此震驚,身爲朋友,她們忽然涌起一股深深地自毫感。
場外,貴賓席位。
“這才象夏塵哥哥地樣子嘛……姐,你說是不是?一下子就前進了八千多名,還獲得特別獎勵。”小亮笑得合不攏嘴。
夏塵闖入前一千名,小亮自然比誰都高興。
畢青蓮沒有說話,只是眼中帶着深深地喜悅,不知道爲什麼,看見夏塵止步不前,她心裡十分焦急,看見夏塵奮而雄起的時候,便情不自禁感覺到喜悅,這真是一股說不出來的感受。
前排的宋良沒有回頭,暗中卻是妒火中燒,恨得咬牙切齒,“該死的九五二七,居然這麼能裝酷,等你出來,本公子一定要你好看!”
前排,那顏子的師父楊姓老者一眨不眨地看着光幕,眉心漸漸皺了起來,他自然還記得這個剛纔批評過犯了大忌的小輩:“這小輩有點意思,怎麼以前沒聽說過?”
“是不入流國家的參選弟子。”黑髮女子淡淡道,“能修煉到這個程度,也算是不易,不過兩次違反規則造勢,看來心機挺深,估計自知出不了線,就想着給聯盟的長老留下深刻印象吧。”
她此前譏諷夏塵不行,此時自然不願意改口稱讚,便索性詆譭得更深些。
“我還是那句話,就是個用另類方式搏眼球的小輩,其實不怎麼樣,就算進了前一千名又怎麼樣,還不是要被閔子他們甩後面,看他還能得瑟幾次。”光頭大漢淡淡地道。
夏塵的驚世表現讓他很不舒服,因此說話也就格外刻薄。
楊姓老者看了兩人一眼,微微一笑,卻沒有說什麼。
貴賓席位第一排,四名老者依然沒有睜開眼睛,似乎剛纔的變故對他們來說根本不值一提,也不知道這世界上到底有什麼能令他們動容。
但是在他們身後,卻多了些大燕大趙的神通修士們低聲談論的聲音。(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