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龍,衛大公子,他居然能來這裡,蓉蓉姐,他不是衝着你來的吧?”水夏吃驚地道。
“如果不是巧合,那就是衛大公子有心嘍,蓉蓉姐,看來他對你這武陵第一大美人,是很上心的呢。”明荷掩口笑道。
蘇蓉蓉臉色發黑:“閉嘴!”
看到錦衣男子走近,衛衝連忙迎上去:“大哥,是衛宏傳信讓你過來的嗎?你這麼忙,怎麼會有時間親自來這裡?”
他神色帶着恭謹,說話更是小心翼翼,哪還有此前半點的張狂,顯然對這位大哥敬畏有加。
衛宏有點發呆,他剛纔見事不可違,無奈之下,便捏碎了衛家的傳信玉符,簡要說明情況,通知家裡自己丟失了月靈水元石髓。
現在已經是紙包不住火,衛衝已經知道,那便隱瞞不住,那還不如主動承認過失,沒準還能混個寬大處理。
只是沒想到,家裡很快便有了反應,身爲衛家最重要人物之一,三代子弟大哥衛龍居然親身前來處理。難道此事太過重要,連老祖都知道了?
他心中迷惘,戰戰兢兢,連忙和表妹上前見禮。
衛龍臉上帶着淡淡地笑意,沒有說話,只是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
他目光逐個掃過在場衆人,眼神並不犀利,但是每個被他看到的人,都不由自主地低下頭去,不敢和他對視。
“我的兄弟受到了委屈,我怎麼能不來?何況這瓶稀釋後的元石髓雖然不算什麼。卻也是貴重之物,總不能不清不楚,不明不白地就沒了,總要問個清楚,對老祖也要有個交代。”
衛龍慢條斯理地道,象是對衛衝衛宏所說,又象是針對誰,又象是對所有人說一樣。
這時,他的目光剛好掃到夏塵身上,夏塵自然不會和他挑釁對視。暴露真實修爲,連忙低下頭去。
突然,一股陰寒地感覺傳來,夏塵心猛烈的一縮,彷彿陷入了冰窟中,有種弱小動物在強大的天敵面前瀕臨絕境的危難感覺。腦海裡更是象是狠狠扎入了一根刺,彷彿就要爆裂開來。
他咬着牙齒,死死地忍住,這纔沒有叫出聲來。但是身子卻是忍不住劇烈顫抖了一下。
蘇蓉蓉臉色一變。
衛龍輕輕咦了一聲,打量了夏塵兩眼。微感詫異。
他剛纔暗施一點手段,以神念刺激,本打算是讓這少年跳腳呼痛,當衆狼狽出醜的,沒想到夏塵居然能忍住,倒是頗令他感覺意外。
不過既然沒能成功,就不好再施展暗手了,否則堂堂神通六重修士,暗中用小手段治弄一個神通二重的小輩。也是有些說不過去。
衛衝見狀,心中大爽,恭恭敬敬地道:“小弟的委屈都不是委屈,倒是那瓶元石髓頗爲重要,是送給……大哥既然來了,自然一切由您做主。”
衛龍淡淡道,“元石髓雖然重要。但是畢竟是死物,怎麼能比得上活人,別人受委屈都是小事,但是我衛家的人受委屈。就是天大的事。”
他最後把目光轉向蘇蓉蓉,俊朗的臉龐上忽然露出溫和地笑意:“蓉蓉,您說是嗎?”
蘇蓉蓉不動聲色地看着他,過了半響才道:“衛大公子,我更喜歡你稱呼我爲蘇大小姐,而且,我不喜歡某些小動作,更不喜歡護短之人。”
這話意有所指,而且說得毫不客氣,衛龍卻絲毫不覺尷尬,溫和地笑意反而更盛:“好,你說什麼,就是什麼,惹了蘇大小姐,便是跟我衛龍過不去,就連我自己也不能跟我自己過不去。”
蘇蓉蓉皺起眉頭,沒有說話。
她身份地位特殊,又美貌傾城傾國,自然有無數的追求者,其中最優秀,實力也最強大的,便是這衛家三代的大公子衛龍。
但是她最煩的也便是這衛家的大公子,而且在厭煩中,又隱含隱隱的懼意。
雖然衛龍對她極爲親善,可謂是言聽必從,而且從來不死纏爛打,說些沒營養的甜言蜜語,進退有距,很有分寸。
就是蘇蓉蓉的父親,對衛龍也很是滿意,這樣年輕,又這樣的修爲強大,上哪找如此天才的年輕俊傑?
但是不知道爲什麼,蘇蓉蓉就是覺得衛龍有些可怕,說不出來的那種感覺,因此總是十分抗拒,而且對衛龍,她也的確是沒有半分感覺。
衛龍也不生氣,不慍不火,很有耐心,卻總是在恰當的時候出現,說恰當的話,辦恰當的事情。
就連蘇蓉蓉也不得不承認,這衛家的大公子,的確是優秀得過分了。
或者自己覺得他可怕,只是因爲衛龍太強了,讓身爲天之嬌女的她也覺得窒息得喘不過氣來,所以本能地想要離衛龍遠一點。
衛龍看着她,目光裡只有欣賞,沒有半分不快,但是瞳仁深處,卻帶着一絲深不可測的說不清道不明之意。
半響,他這才朝向夏塵,道:“把元石髓交出來。”
這句話說得自然而然,就好象皇帝命令臣子。
別人倒沒感覺什麼,只是一愣。
但是夏塵卻眼前一黑,彷彿一座山迎面重重地壓下來,有種窒息的感覺,連呼吸都感覺到不順暢,說不出來的難受。
他不禁又驚又怒,知道衛龍暗中施壓。
剛纔衛龍就小小地暗算了他一下,現在又進一步威逼,但是表面卻不露分毫,整人手段倒是頗爲了得。
雖然這壓力不是不可以抵擋,但是如果抵抗,肯定會暴露真實的修爲,難道就在這裡和這衛家老大大戰一場?
夏塵心思急轉電閃,還是暗中搖了搖頭。
衛龍神通六重修爲強橫,即使真打,他也未必是對手。
何況如果全力施展修爲,左居爲便很有可能通過神念烙印感應到他的真實狀態,如果發現他有自己的意識,並且破了封印禁制,那就糟了,這太冒風險。
此時,他在衛龍的壓力下連連後退,臉色都變得蒼白起來。
衆人見狀,臉色均是一變,不少人更是直接喝道:“你怎麼恃強逼人?”
雖然衛龍是神通六重的頂尖修士,但是武陵規矩在,衆人也不會太過畏懼。
衛龍睜大了眼睛,溫和地一笑:“我怎麼恃強凌人了?僅僅就說了一句讓陳道友交出元石髓而已啊,我有動手嗎?元石髓還在陳道友手裡,他想交就交,不想交就不交,你說是不是呢?陳道友。”
他說到最後幾個字的時候,聲調並無任何異樣。
但是在夏塵聽來,卻如同天雷炸響,滾滾劈落,如同鐵錘般敲打在胸膛上。
他不能全力護體,只能硬抗,臉色頓時又蒼白了幾分,腥甜之意從喉頭間升起,化作滾燙的熱血就要噴出來。
蘇蓉蓉三女的臉色也變了。
夏塵死死咬住牙關,強行把鮮血嚥了下去,忽然露出森然地笑意:“衛大公子說得不錯,我想交就交,不想交就不交,這瓶元石髓我已經打算好了,拿回去喂狗,看能不能變成神通六重修士。”
衆人頓時鬨堂大笑,見他被衛龍威勢逼壓至此,居然還敢如此強硬諷刺,都不由得暗贊。
衛衝臉上掛不住,暴怒道:“你敢諷刺我大哥,活得不耐煩了吧。”
衛龍臉色沒有變化,溫和地笑意依舊盈盈,似乎絲毫不感覺生氣:“陳道友好象很生氣啊,何必做負氣之言呢……所謂匹夫無罪,懷壁其罪,以你的修爲地位,其實是不配有元石髓的,強行拿去,只會招來殺身之禍,我這麼做,也是爲了你好。”
他笑了出來,笑聲穿雲裂帛,聲聲作響。只震得夏塵連連後退,臉色灰敗,似乎就要崩潰。
蘇蓉蓉再也按捺不住,攔在夏塵面前,擋住這無匹的威勢,喝道:“衛龍,你夠了!他只是一個神通二重的散修,你是衛家的大公子,何苦這麼欺負他。”
衛龍見她主動護住夏塵,溫和地笑意瞬間變得凜冽了幾分,緩緩地道:“蘇大小姐,我們也是相交多時了,我對你如何,你心裡應該明白,但是爲了這個剛認識的散修小輩,你居然指責我欺負他?”
蘇蓉蓉皺眉道:“衛龍,這不是指責不指責的事,我是幫理不幫親,你總不能破壞了武陵的規矩,何況你是神通六重修士,怎麼好意思向一個小輩施壓?你就當是給我個面子,放過陳夏。”
衛龍看着她,淡淡地道:“你是在求我嗎?如果你求我,我就放過他,如果不是,我就不放過他。”
蘇蓉蓉臉色一變,她站出來爲夏塵說話,是基於義憤,對衛龍的強勢本來就不滿,又怎麼會懇求?
但是衛龍一句話,卻把她推到了懸崖邊上,承認不是懇求,便給了衛龍繼續威逼夏塵的藉口,承認是,又不是她所情願。
情急之下道:“陳夏是我的學生,你如此對他,我這個老師當然不會看去眼。你神通無敵,我不是你的對手,但是不論你想幹什麼,都衝着我來,別衝着他。”
衆人一愣,不禁恍然,怪不得這位美貌的少女一直爲陳夏說話,原來她竟然是武陵的老師,不由得都肅然起敬。
武陵是修行聖地,因此連武陵的修士也沾了幾分的光環。
衛衝卻是臉色一變,臉上閃過怒氣。他本來就奇怪蘇蓉蓉爲何替夏塵出頭,敢情兩人是認識的。
衛龍微微一怔,皺眉道:“你的學生?現在距離新生考覈還有半月之期,你哪來的學生?如果是往屆的,我怎麼沒有見過。”(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