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半月,藍墨依過得最是舒服。早晨一起來,就看到夙滄在院子中練劍,是純粹的練劍,沒有帶絲毫靈氣,不然的話縱然是有十個院子估計也不夠他摧毀的。
跟凡人一般,她會走進廚房給兩個人弄點茶水,或者是做些小米粥,夙滄進屋之後仍然是神清氣爽,身上一滴汗都沒有,她笑眯眯地給夙滄遞過去一杯茶,夙滄喝一口就吐了出來,因爲,裡面放了很多鹽。
夙滄無奈一笑,“怎麼又是鹽,難道胡椒麪放完了?”她吐吐舌頭,“就不告訴你,”夙滄好笑地搖頭,這便是二人每日早晨都會進行的互動,夙滄對她的寵愛,可見一斑。
兩個人在一起並沒有很多事情要做,但就是在一起不說話,她運轉她的元靈功法,夙滄修行自己的功法,兩個人各自不相干,修爲都在穩步提升當中,時不時地夙滄收功比較早,也會提點她兩句。
辟穀期不需要真的吃很多東西,除開惡作劇,她基本是不進去廚房的,夙滄準備的廚房已經成爲擺設,他還曾抱怨時不時這輩子只能吃一次她做的飯菜,再沒機會吃了。
她笑眯眯地說得看他的表現,夙滄頓時鬱卒,自己的表現難道還不夠好麼?白天當玩具晚上當抱枕,總是得看着自己的國旗杆升起還不能夠跟對面的美人做什麼親密舉動。
夙滄都懷疑自己一直這麼憋屈下去會不會生病或者直接不舉,每日睡前和起牀前的時間對夙滄來說都是最難熬的,美人在懷還得憋屈,這個世界上絕對沒有比他更冤的雙修道侶了。
沒事做的時候,她也會去張久的鋪子裡要一些方子,回來煉製丹藥,夙滄一直在旁邊看着,弄得她有些緊張,還是保持自己的呼吸好好地煉製丹藥,畢竟如果毀了一爐丹,廢掉的藥材數量是很龐大的。
夙滄一直都在疑惑爲什麼她之前一竅不通見過殺相錯之後就無師自通了,這根本不合常理,他一直在尋思到底殺相錯做了什麼手腳纔會讓她這麼厲害的,所以一直都在旁邊旁觀。
而他旁觀的結果是,沒有任何不對勁的地方,反正他是一點都沒發現有哪裡不對勁,夙滄無奈地嘆息一聲,說道:“你很奇怪。”她的丹藥出爐了,再次全部都是上品,夙滄得出了這個結論。
她好笑地將丹藥奪走,“你這是在誇獎我麼?這是我聽過最奇怪的夸人方式,能有點好詞麼?”夙滄沒有接話,只是皺着眉頭,剛纔他全程都看到了,沒有發現任何不對的地方。
但恰恰,這纔是讓他覺得最不對的地方。行雲流水沒有絲毫卡殼,動作老道,對於藥材的放置順序也一絲不錯,這得是多高深的功力才能夠達到這種水平?就連夙滄自己,已經是高級煉藥師了,他也不能夠保證自己的準確度這麼高,丹藥成色這麼好。
藍墨依笑眯眯地說道:“不要這麼擔心,如果殺相錯真的做了什麼手腳,我肯定能夠感受得到纔對,而且你修爲這麼高,我天天跟你呆在一起,哪裡有不對,你肯定會第一個發現的,不要這麼擔心。”
他怎麼能不擔心?自己這麼長時間就遇到一個自己可心喜愛的女人,錯過了她,不知道還會不會有這種極致的難以壓抑的心動感受,這是他不能說出口的最深的感觸,卻一個字都不敢讓她知曉。
怕被厭煩,怕會被拒絕,只能苦苦壓抑着自己的情感裝作可以慢慢來不要着急的模樣,天知道他現在就恨不得把小丫頭連人帶骨頭都狠狠揉進自己的身體裡跟他合爲一體永遠都不要分開。
想到就做,他一把將人拽進懷裡,對於突如其來的擁抱,她都已經沒什麼反應了,卻想到上次夙滄喝醉酒的模樣,說了一句喜歡她就昏睡過去,她忍不住笑出了聲,夙滄擡起臉來,古怪地看着她,“幹什麼,想到什麼了?”
她鬼鬼一笑,“你上次,額,就是這個姿勢,”她抓起夙滄的胳膊放在自己的腰上,夙滄受寵若驚,天知道那裡他要想碰到,得天時地利人和多少次的擦肩而過才能摸到小丫頭的小蠻腰。
這次竟然主動投懷送抱了,夙滄激動得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你上次就是這個姿勢,然後突然睡過去了,哈哈哈,尊上,你竟然是一杯倒,啊哈哈哈,哎呦,高小寧說得是真的呢!”
剛纔的旖旎念頭頓時煙消雲散,他的臉黑得跟鍋底似的,懷中的香軟頓時變得不那麼吸引人了,他收回自己的爪子,一臉哀怨地看了她一眼,轉過身就出去了。
摸摸鼻子,哎呦喂,成了小傲嬌了,都不能笑話的麼?她撇撇嘴,拿起小瓷瓶,將丹藥都放進去,也出了門,不理她,她就找師父他們玩去。
藍墨依推開門,張久不在,宋姐也不在,她有些驚訝地擡起頭,是沒錯啊,她並沒有進錯門,怎麼人都不在的?她有些吃驚,緩緩地往門內走,不知道怎麼的,心裡竟然涌上一股不安的感覺。
走近一看,一個屋子開着個小門縫,她屏住呼吸,緩緩靠近,就聽到朝陽的聲音問道:“最近幾日都沒來?呵呵,你們不知道引她過來嗎,沒用的東西。”朝陽手一動,張久就被打飛至牆上。
掛件和瓷器紛紛落地,砸在張久的身上,她差點就衝上去,忍住自己不聽話的腳,心裡有一個聲音告訴她,一定要再聽聽看,很快,很快就能夠接近真相。張久吐了一口血。
宋姐趕緊上前跪在朝陽的腿邊求饒道:“您大人有大量,我們,我們也是沒辦法啊,如果做得太明顯,就會被發現,何況,她已經拒絕了朝陽的求愛……”話音沒落,宋姐也被扇到一邊。
張久趕緊爬起來扶住宋姐,錢永兩口子更是跪在那裡一個屁都不敢放,甚至不敢開口爲兩個人求情,她在門口看得驚奇,灰寶說得是對的,這個朝陽絕對不像她之前想象得那般簡單。
心裡打了好一陣子鼓,還是決定暫時按兵不動,屋內的對話還在繼續,朝陽冷淡地聲音同平時的娃娃音完全不同,“這次就放過你們,老實看着他們兩個人,若有一絲背叛之心,你們就要小心你們的孩子。”
聽到這個聲音她自己都忍不住有寒意,朝陽怎麼會變成這樣的,不是張久和宋姐的孩子麼?那他提到的孩子又是誰,難道張久和宋姐原本就是有親生兒子的?
腦子裡亂成漿糊,她擡起腳,輕緩地離開屋子,往外面走去,怪不得今日沒有開門,原本人聲鼎沸的地方變得冷清讓她心裡古怪的感覺揮之不去,她默默地擡起腳離開。
她不知道的是,她離去之時,一雙眸子饒有興趣地看着她的背影,身後張久和宋姐互相攙扶着,錢永和紅姐仍然跪在地上,身子轉向這邊探着看,站在最前面打量她的,就是朝陽。
朝陽見到她離開了,心裡忍不住好奇,這個女人真夠厲害的,面對這麼大的疑問,居然沒有直接衝進來問個究竟,而是選擇暫時避走,是怎麼樣,想回去問問夙滄好拿主意麼?
朝陽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看了張久夫妻一眼,吩咐道:“等到她再來,你們就裝作什麼都沒有,明白麼?”張久和宋姐趕緊跪下來應聲,磕頭表示一定會。
朝陽這才淡淡地看了二人一眼,揚長而去。張久和宋姐夫妻二人看到他的身影離開直到消失不見,這才癱軟在地上,錢永和紅姐自然也是看到了朝陽的離開,紛紛從屋子裡跑出來。
將張久和宋姐攙扶起來,“天啊,這樣的日子什麼時候纔是個頭呢?”紅姐忍不住抱怨道,錢永看了紅姐一眼,示意她不要多話,她忍不住瞪回去,“你看着我做什麼,難道我說錯了麼?
藍墨依那個丫頭自從來到咱們蓬萊仙島,咱們這裡哪裡有一日安寧?這個人咱們惹不起,尊上咱們也惹不起,她身邊都是些怪異的大人物,將咱們和平的日子都給打破了!就連張哥的孩子都被要挾,你們說,難道不是她的錯?”錢永本就說不過紅姐,被這麼一搶白更是沒話說。
宋姐嘆息一聲,說道:“錢兄弟,你也別怪你媳婦,她說得沒錯,是,這一切都是因爲那個丫頭,但是我說實話,除掉這些因素,我是真心喜歡她,這一切,也不是她想要的,不是嗎?”
紅姐忍不住嘆息一聲,“我也喜歡她啊,可是,這個魔頭,不知道究竟是喜歡她還是想殺她,弄得咱們人人自危。”張久淡淡地道:“他並不想殺她,或者說,不想這麼輕易殺了她,媳婦,在能夠保護兒子的同時,我不想害她,我知道你跟我想得一樣。”
宋姐點點頭,看向錢永兩口子,錢永嘆息一聲,說道:“走一步看一步吧,我估計,那個傢伙來者不善,希望咱們都能沒事。”理想是美好的,奈何現實未必會這麼放過他們。
藍墨依慌慌張張地跑回去,發現屋子裡沒人,她趕緊掏出傳音符,問道:“尊上,你在哪裡?”夙滄離家並不遠,正在給她稱些喜歡吃的小糕點,聽到她話語慌張,來不及接過回找的靈石,問道:“怎麼了,發生什麼事情?”
她趕緊道:“你快些回來,我有重要的事情想跟你說。”夙滄聞言,“你說真的,不是哄我?”她在家中急得直跺腳,“拜託什麼時候了我難道會在這時候逗你,我真的有重要的事情。”
夙滄這才知曉她應該不是在開玩笑,雖然她比較愛作弄自己,但都是些無傷大雅的小玩笑,夙滄也不是不能容忍,相反,還覺得挺新鮮,因爲一直以來都沒有人跟他這麼逗弄着玩過,當然,高小寧那個混球除外,他從來折騰自己的手段就沒小的,將女人脫光放他牀上的事情都有過。
“你不要着急,一切有我,呆在家,我馬上到。”她聞言輕聲“嗯”了一聲答應,就關了傳音符,夙滄的速度真不是蓋的,說馬上還真馬上,不到片刻功夫,就聽見夙滄推開門的聲音,衝進屋中,將手裡的糕點一放,就拉着她的胳膊左看右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