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爛鍋爐就那麼重要。“羅亮眯了下眼睛。不屑的惋出六四里已經有了刀氣。
俞浩吃着花生喝着酒，沒有說話。
他不想跟羅亮在這裡吵架，他也不想跟羅亮在任何地方吵架。以前羅亮是他的跟班，文鬥武鬥都不是他的對手，泡妞都是他教羅亮破的處。不過現在今非昔比，俞浩估計除了罵南北十三省的各地方言髒話他完勝外，其他的都已經不是羅亮的對手了。
保持沉默有時比開口更需要勇氣。
“你怎麼不說話。”羅亮站起身鑽進船艙，在俞浩的對面看着俞浩。
俞浩低頭錄花生，不肯說話。
“我以前是你的跟班，現在是你的老闆，你不服氣。”羅亮說道。
“別幼稚了，這又什麼不服氣的。以前的放牛娃還做了皇帝呢，照你的邏輯那些人不得全部都氣死。”俞浩悶悶的說道。
“誰是放牛娃？”羅亮扭住不放。他把俞浩帶到嘉陵江邊來，就是要解決兩兄弟之間的事情，俞浩說的每一句話他故意抓住，讓俞浩多說話。
俞浩爲什麼非得要去自己搞什麼鍋爐呢？養魚場即使賺了錢，他也要去做什麼鍋爐，這讓羅亮有揍他的衝動。
羅亮修煉力字訣到了九重境界：力海！不但明白了力氣的奧妙，也領悟到人生的一些道理。郭芙蓉希望羅亮能夠勸回俞浩，讓他回心轉意，不但回到公司，也回到原來的家庭。
羅亮今天的任務很艱鉅，打敗一個人很容易，說服一個人比登天還難！
“朱元璋是放牛娃！“俞浩說道”你吃不吃花生，喝不喝酒，別在這瞎嚷，這是船老闆的地方。“俞浩說道。
“那又怎麼樣？”羅亮斜視了船老闆一眼。
“你是想把我騙到蘆葦中才教刮我的吧，現在怎麼忍不住了？不會這麼沒有耐力吧。”俞浩奚落說道。
“就是要讓人做個見證，那又如何？你也知道要面子，就不要做出格的事情。”羅亮尖刻的說道。
“小兄弟，雷公不打吃飯人，現在是吃飯時間，吃完了飯，有什麼事情再慢慢說，行不行？”船老闆插話說道。
“這裡有你說話的份嗎？”羅亮囂張的說道，象個小混混。
“年輕人，這裡是我的船，我怎麼不能說話了？”船老闆把手心裡捏得溼的百元大鈔放回去，一張老臉變得紫紅。
象他的年紀，自尊心比什麼時候都強，而且一點犯橫，認死理！
“我就是不想讓他吃飯，老傢伙，你知不知道人保持飢餓頭腦會更加的清醒。”羅亮口氣不善的說道。
俞浩擡起頭看了羅亮一眼，心裡升起怒意，強制壓住。
“亮子，別說老人家，不管老人家的事情。
”俞浩忍耐說道。
俞浩知道羅亮想激怒他。
“年輕人，請你下船！”船老大拿起禿了的掃帚，指着羅亮。
“要下也是你下去。”羅亮笑嘻嘻的說道，看了俞浩一眼，“不服氣你也可以一起上啊。”
“喂，你已經是一個有身家地位的人了，還上過電視做過專訪，我們兩個人的事情，沒必要表現得如此差水準吧。”俞浩冷淡的說道。
“我不過就是一個衝動的年輕人，混混，地痞，流氓，我想做什麼就做什麼，船老大。你下船去，不然我把你丟進江水裡。”羅亮蠻橫的說道。
船老大一陣大笑。
他在船上十多年，手上的勁力根本不是年年輕小夥子能夠比的。在他們村裡，那麼多年輕小夥子。扳手腕都比不過他。要知道推渡是需要腕力和體力的，尤其是在有洪水的時候，沒有一身好力氣，連舵都把握不住。
誰知道他的笑聲還在喉嚨裡。人就被羅亮提了出來，輕輕的丟進了三月的江水裡。江水已經溫暖，但是因爲是流水。溫度還是比較低的。船老大水性了得，驚懼中三兩下游上了岸，在岸邊跳腳大罵，什麼龜兒子先人闆闆王八蛋四”的川罵全部都蜂擁而至，卻再也沒有上船的勇氣。
“你不覺得自己很無聊麼？”俞浩把船老大蒸好的臘肉從鍋裡端出來，一股臘肉香熱氣騰騰的撲鼻而來，羅亮忍不住吞了一口口水。
俞浩遞過一雙筷子，說道：“來啊，整兩口！”
羅亮坐下來，說道：“老人家會水，我有分寸，現在天氣暖和了，象他這樣冬天都能在江水裡洗澡的人，這點小兒科怎麼傷得了他。”
“我知道你有分寸，不過想不通你居然下得了手。”俞浩無奈的說道。
“喂，把香腸一起端出來，你是給了錢的。”羅亮說道。
“不會吧，船老大還沒有吃飯。”俞浩看着羅亮，一副不相信的樣子。
“他已經走了！”羅亮笑道。
“俞浩起身一看，果然見船老大如飛一樣的在河邊的山路上飛奔。
“他的手腳很麻利哦！“俞浩驚訝的說道。
“長期生活在這裡的人們，身體都不錯的。”羅亮說道，“你看我老頭，身體還不是硬得象鐵一樣，挑一百多斤健步如飛。”
“船老大去哪裡？他會不會把我們停在路邊的車給砸壞了？”俞告擔心的說道。
“這點你就不如我了。他看見車子也不敢砸的。他拿不準那車子是誰的。他是潘家河壩的人，回去叫支援來了。潘家河壩的人全部是一個家族，都姓潘，民風剝悍。估計等一下來的人不少。”羅亮笑道。
俞浩的臉色有點變了。
“你擔心什麼？”羅亮瞭解俞浩的，要說打架，俞浩從來就沒有怕過。
這一點不可怕，可怕的是俞浩不管對方是誰，喲多大的本事或者後臺，都不在乎。以前在成都，俞浩作了，連舊巡警都敢衝擊。
“這臘肉和香腸。還有這江水做的米飯，真的太香了。還有這地道的高梁酒，我誓我是第一次吃上這麼香的江水米飯。”俞浩惋惜的說道，“潘家河壩的人一上來，我們就別想吃了。他們憨農民是不會讓我們吃好這一頓飯的。”
“我有個主意，把船劃過岸去，然後慢慢吃。”羅亮笑道。
俞浩的臉上露出一咋。誇張的表情，他難以置信羅亮居然說出這樣沒有輕
“你會划船嗎？”俞浩問羅亮，眼裡是奇怪的表情。
“我會龍舟。”羅亮說道。
“可這船比龍船大了幾倍。”
“我有的是力氣。”羅亮舉了舉拳頭。
俞浩跳了起來：“亮子，那還等什麼？”
他衝上船頭，船頭上有個大洞，一根裝有鐵鑽頭的大木樁通過大洞把船釘在了岸邊。俞浩雙手握住木樁左右一搖一拔，提出木樁放在船頭。然後握住撐船的竹竿，在岸邊的石頭上一點，那船就飄蕩出去。
俞浩一扳舵，船借力掉過頭，象對岸搖擺着飄去。
“岸邊水流平靜，到了江心要控制好。別順誰漂走了。“俞浩大叫，臉上是小孩子一樣的興奮表情。
“我知道！“俞浩搖起了接。船慢慢穩定下來，很快就來到了江心。
“你行啊。這麼快就摸索到了訣竅。”俞浩欽佩不已。
“力氣是基礎，耐心壓倒一切。”羅亮一邊說，一邊專心搖接。
船筆直的駛過江心，在江水裡拖出一道長長的痕跡，越擴越遠。
“如果是我一個人，沒有你的提議，我是不會把船划過來的。”羅亮說道，“俞浩，你來試一試。”
船一過江心，水流就失去了衝擊力，只要把握好方向搖椿，船就會行駛到岸邊。
“好！”俞浩大喜。也許一個人不管有多大的年紀，都有一顆童心。童心的最大特點，就是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想玩玩自己沒有玩過的。
俞浩一接椿，船就搖晃起來。
羅亮笑看着俞浩，他的手一搭上船舵
俞浩順着節奏開始搖接，他坐過猴子在地下湖泊的漁船，也武着劃過漁船，所以一點都不慌張。就是他從來沒有接觸過，以他的性格，也斷然不會慌亂。說不定船翻了他還能笑得出來。
“我們兩兄弟，都是做壞事的高手。”羅亮笑道。
“這事情是你做出來的，船也是你划過來的，人也是你打的。跟我毫無關係。”俞浩哈哈大笑。
“你這樣的話也說得出口。要是在幾年前，你會在我面前說出這樣的話麼？”羅亮話裡有話。
“事實是，已經不是幾年前。你跟以前不一樣了。亮子，我不想一輩子跟你打工。這就是原因。我賺了錢去搞鍋爐，是因爲我以前的老闆扣了我幾年的部分提成不肯給我，由工資的事情演變成了私人恩怨。”
羅亮看着俞浩，船慢慢的行駛向對岸。他說道：“想不到你是一個心胸如此樓隘的人，開鍋爐公司的目的不過是爲了出一口氣。再說了，你跟我是合作關係，並不是給我打工。要是打工，我們都是在打工。工人在企業裡打工，氣壓在國家裡打工，國家在全球性打工。上到國家主席下到黎民百姓，誰不是在打工？打工就是創造力，做事的人都是在打工。”
“我不想跟你說大道理，你的歪理說來也沒有用。我就是在給你打工。”俞浩冷冷說道。
“就因爲我以前是你的跟班，你潛意識裡咽不下這口氣。”羅亮也冷冷的說道。
“不是！”俞浩說道，“我想自己給自己做點事情。”
“扯淡，一個連過去老闆的小小恩怨都完全放不下的傢伙，一個賺了錢不是想過輕鬆舒適日子的傢伙，一個只想達了去報復的笨蛋，自然也放不下給我打工的臭架子，你自尊心還真是怪異到讓人奇怪的地步，這是不是一種心理疾病呢？”羅亮毫不留情的說道。
“誰你怎麼說，我在怡海，或者是在漁場，都是給你做事，就是一個打工者，我想自己做老闆，做點事情，有什麼錯？我賺一百萬。你賺多少，老大，你去年賺兩個億，一個社賺一個億，今年十個社，你要賺多少？市場這麼大，你一個人佔七成或者八成行了吧，留兩成給我和老周行不行啊！”
羅亮臉色難看了：“俞浩，好了，別劃了。”
“幹什麼？船還沒有靠岸。”
“有慣性！”羅亮說道。“你的思維也是有慣性的。看來我說服不了你。你想做老闆，可以，我支持你。你想等達了搞垮原來公司，我讓你算了，行不行。”羅亮說道。
俞浩停下漿，果然，船筆直的前進。
“去，拿竹竿點一下岸，防止船衝撞。”羅亮說道。
俞浩跑上船頭，拿起竹竿，船按照慣性衝向河岸的沙灘，上面密佈鵝卵石。俞浩用竹竿點在沙灘上，減緩船的衝力。船徐徐的靠岸，輕輕的在岸上一蹭，停下了。
“你現在就是一條按照自己思想慣性前進的船，得用竹竿控制一下你的思想慣性。“羅亮認真說道。
“我聽不懂！”
“你執着的東西，都是不應該執着的東西。”
“爲什麼？”俞浩把木樁插進船頭孔。釘住船。
“很簡單，一個女孩子要追求的，是愛情不是有錢人，是家而不是豪宅。可是現在大家都喜歡追求相反的東西並且還沾沾自喜。女孩子都喜歡有錢人而不是愛情，都喜歡豪宅而不是家。”羅亮坐下來，夾起一片香腸。
“你想創業我同意，想當老闆我也同意，養魚和開鍋爐公司都不是你真的喜歡追求的目標，你追求的目標是喜歡比我強，想成爲第一流的男人，而不想屈居人下。這纔是你的根本。怡海我會在十年後放手，你有本事，怡海也可以是你的。”
“十年時間太長了，我看了你的股份分攤計劃，每一個人都有機會。”
“我擁有的運氣你沒有，我受過的苦你沒有受過，可是你不肯跟我比這些，你只看見我現在的收入比你多。這是應該的，是自然的。要是你我交換一個位置，你心理就會得到平衡，認爲我給你打工是理所當然的。你當年救濟我，我看也不是什麼好心，是因爲你能從我這裡得到優越感，覺得比我強，你沒有善意和同情心，你心理變態啊！”羅亮犀利的說道。
俞浩坐下悶頭吃喝。
自己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耍離開羅亮的真實原因究竟是什麼？他心裡一片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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