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與韋索對視一眼,心中均是微微一驚,這個小丫頭看上去年紀不大,分析事情來倒是頭頭是道。
白日感興趣的繼續問道:“那按照你的推測,這次高階會派誰親自來呢?”
夜寄雁嘻嘻一笑,道:“這個問題太高深了,高階的想法,豈是我這個小女孩能猜測的。不過要是我嘛,肯定派一個跟你有些關係的人來。”
白日詫異的道:“什麼叫做跟我有些關係的人來?”
夜寄雁道:“五行使者曾見過你,所以你的身份,高階肯定是可以掌握的,而你又要求暗階交出凌達,別人可能以爲你覬覦的是‘滅情戒’,但是高階中肯定有人知道你其實只是要救人,只要這個知道的人來就好了。”
白日想了想,道:“來了後怎麼辦呢?”
夜寄雁似是有些坐不住了,起身一邊來回溜達,一邊道:“那還不簡單嘛,幫你救下凌達,順便轟殺暗階派來的人,一報‘擎日天’被毀之辱、鹿宗齊被殺之失!”
白日心中越發驚訝了,這些這是他這次有恃無恐的根據。
高階中最瞭解自己的,肯定是凌天的恩師海迪斯,而這一切消息,肯定都是凌天告訴海迪斯的。
那麼,既然知道這次是自己在裡面搞鬼,以凌天的個性,肯定會親自勸說其師海迪斯前來,然後他叢中調停,這樣至少可以保證自己不會胡來,力保鹿宗齊交給自己的遺物不丟,而後他再幫自己救回父親。
這個想法實際上很簡單,如果是韋索說出這番話,自己倒不會驚訝,畢竟兩人待了這麼久,各種關係都知道,但從夜寄雁口中說出,就不得不吃驚了。
夜寄雁看見兩人目瞪口呆的樣子,臉紅的吐吐舌頭,道:“誰叫你們問我的?我都是胡說的啦。”
白日拍拍她道:“你說的不錯,不過你忘了說最關鍵的一點了。”
夜寄雁與韋索同時詫異道:“什麼?”
白日嘿嘿一笑,道:“那就是,我們得再這幾天躲得穩妥纔好,如果我是雍小妞,直接提前將我抓了就好了,誰還搞那麼多麻煩事,反正這個十天後是我定的,他們也沒答應我!”
韋索道:“看來,高階也想到這點了,所以把‘自由天’封起來,還派了光明武士來。”
白日道:“而且還真的是貼身保護,不信去看看外面的大街,我敢肯定我們外面這條街,是守衛最森嚴的。”
韋索色變道:“難道他們知道我們在這了?”話說到一半,忽然看了看夜寄雁。
夜寄雁趕忙道:“不關我事,我沒說出去!”
白日伸伸懶腰道:“這是肯定的,寄雁不說,夜家也肯定知道,夜家知道,高階也就肯定知道。有人保護我們,沒什麼不好的!”
時間飛快過去,到了約定的第十天,也僅差一天了。
這段時間,除了寄雁偶爾出去外,其他兩人都沒出去,其中韋索也忍痛拒絕了等待已久的,與花魁鳳羅裳一見的機會,他的表面理由自然是家族第一,不能分心於男女之事上。
但是白日卻已經知道,這段時間內與花魁鳳羅裳一見的男人,沒有一個不失魂落魄的,輕則喪功二十年,重則修爲全廢,不過最厲害的還是就算被廢了那麼多人,但每一個居然都希望能有第二次機會見到鳳羅裳。
這讓白日也產生好奇,如果不是情況不允許,他可能真的會拖着韋索一起去轉轉。
這天晚上,寄雁不在,韋索憋了數天後,今天也終於忍不住了,一番喬裝打扮後溜了出去,屋子裡只餘下了白日一人。
白日雙腿自然坐在地上,默默靜修,這幾日他幾乎沒有停過,尤其是到了這個關鍵時候,如果有一點差錯,自己可能就命喪當場。
深夜寂靜,四處無人。
白日突然輕嘆一口氣,道:“既然找來了,就直接進來好了,何必只在門口轉悠?”
一聲輕笑傳出,黑衣飄動,雍憐思彷彿走在自家般信步而入,只聽她道:“不錯,有些長進了,居然聽出我來了。”
白日姿勢不動,俊臉露出迷人的微笑,道:“如果連雍大小姐故意弄出聲音讓我發現,我都發現不了的話,那還不如直接回家喝奶算了。”
依舊是一襲黑衣,襯得雍憐思清雅的臉龐越發蒼白,雍憐思轉向他,道:“你是在對我笑麼?”
白日訝然道:“難道這裡還有其他人?”
雍憐思走到牀前,俯視着他,美眸中露出特異的光采,道:“知道我爲何一直不殺你麼?因爲你實在是上天賜予我暗階的,一塊未經雕琢的寶玉……”
白日忽然起身,雍憐思毫不退讓,盯着他,但白日比雍憐思微微高出半個頭的身高,一讓雍憐思也逐漸將頭仰起,兩人平視對方,臉幾乎挨在一起,彼此呼吸可聞。
白日看着雍憐思精緻的五官,不禁有些感嘆上天的不公,竟能造出如此出色的外表,她那蒼白得近似透明的面孔下,更多的是不真實,就像當初白日第一次看到她動手般,充滿了難以理解的不真實感一樣。
但白日知道,就是這麼一個看似不真實的美女,只需要小手一揚,自己就會人頭落地。
雍憐思忽然粲然一笑,道:“你進步得真快,超過了我的想象,所以我現在代表暗階之主來邀請你加入我們。”
白日見到這個美得如此不真實的臉上,綻放出如此美麗的笑容,不禁失了一下神,一會才反應過來,問道:“暗階之主?是什麼人?”
雍憐思似是故意迴避他般,轉頭往後走去,道:“他是一個偉大的創造者,偉大的修真者,他的實力在三界中位列頂級,即便仙神界二境中的那些散仙們,他也未曾放在眼裡。”
白日一震,失聲道:“連……連散仙也不放在眼裡?”
雍憐思再次轉頭過來,看着白日,目射寒芒,道:“暗階在他的帶領下,必定會重新回到修真界,黑暗的力量是最純粹的,也是最永恆的。如果你願意,你也可以這樣。”
白日呆呆的看着雍憐思,他做夢都沒想到再次見到雍憐思,會是這樣一種情況,雖不知雍憐思在暗階中的具體身份,但無疑是很高的,這樣一個身份的人,居然來邀請自己加入暗階?
雍憐思道:“你的體內具有我所見過的最純粹的黑暗天賦,或許你自己還不曾體悟到,但是你應該知道,在這個光明當道的修真界,既使你能憑着你的天賦與悟性進入高階,但也必將會跟那個人一樣不容於整個修真界光明高階!”
白日聽到這話,不由暗忖:難道她說的那個人,是從原來的高階出來的?
雍憐思看着他,微微一笑,道:“那天我*近你身邊時,便已經感覺到,你身上的氣息越來越接近暗階,直到你前幾天開口問我要凌達,我才知道原來‘滅情戒’在你身上。”
她美眸一掃,見白日似是動了一下,繼續道:“別緊張‘滅情戒’在你身上也無所謂,不過有件事,希望你能幫我確認一下。”
白日原本以爲她要來拿走“滅情戒”,聞言愕然道:“什麼?”
雍憐思眸子緊盯着他,道:“凌達與你的關係是否是叔侄?”
白日心一跳,知道雍憐思這麼問了,肯定就有不妥,但是又實在想不出有什麼問題,當下硬着頭皮道:“是的。”同時心中準備應對下面可能的變化。
雍憐思悠然點頭道:“好,我知道了。”說完,轉身朝門外走去。
白日忍不住喝道:“站住!我葉叔是不是在你們那?”
雍憐思停下腳步,道:“是的,不過你應該是見不到他了。”
白日一急,怒道:“他怎麼了?”
雍憐思優雅的轉身,道:“他沒事,不過他應該出不來了。”
白日急道:“難道你們連那個東西都不想要了麼?”
雍憐思身子一轉,腳下如行雲流水般,轉瞬便飛出數米。
白日正要往外追,便聽到雍憐思悠悠然的聲音傳來:“那東西你先幫我保存着,不過如果東西不見了,你的腦袋也不會存在了。”
他身形劇震,再擡頭想找人時,芳蹤杳杳,屋內已空無一人。
“自由天”,從未像今日這般引人矚目過,也從未像今日這般,有過如此緊張的氣氛。
光明武士身着白色武士服,立在“平階府”中央大道的兩邊,一是爲了維持四周的秩序,二也是爲了給大道上留下開闊的空間。
最先到場的人,出乎意料的,竟然是光明高階一行人。
百多年第一次公開在高階區外的亮相,竟然出奇的簡單,只有三個人,什麼都沒帶的,從中央大道的中間走了過來。
中間一人,身材異常高大,面色透紅,長長的髯須,一身簡單的褐色寬袍,從外貌上看,竟是一個異常平凡的老人。
他左邊一個人,面貌普通,但氣質出衆,尤其臉上帶着似有似無的笑意,高深莫測,自由天大多數人都認識,此人正是中生代“二階十英”之一的凌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