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試着把手伸到光門邊,剛一觸上,便發現手上一陣光芒閃爍,那光門竟然自動跳開,眼前頓時進入了另一個世界。
青色的石苔,溼潤的空氣,白日似乎掉入了一個水的世界。
周遭幻影萬千,似在水中,又似只是幻覺,眼前陡地一亮,他彷佛從一片迷濛中衝出。
面前是一個藍色的大湖,湖邊正是一片肥沃的田野,而在遠處,一個木屋正立在那邊。
白日有些呆了,他並沒有看見自己想像中更加宏偉的宮殿,這裡是哪裡?
“呔!”的一聲輕叱,湖面上揚起晶瑩剔透的水珠,一股淩厲的掌風打來。
白日身形急轉,朝湖邊的實地掠去,一轉身,便是一下拍出,這一下拍在湖上,激起更大的水浪。
一片水浪中,寒氣悄然侵來。
白日知道這一下是真的敵人,不敢大意,掌勢暗蘊,身形迅速橫移,閃到水浪激起的側面來,也終於看清了那人原來是一個黑衣女子,看樣子應該就是暗階的。
估計這裡是“尚離天”的入口,所以雍憐思派來守住的。
白日迅速掠過這一念頭,殺機現出,便拿出靈箭,朝她劃去。
那女子正在四處尋找白日,忽然看見靈箭發出的寒芒,臉上一白,迅速落下身子,與湖面緊貼而行。
但是,白日既然起了殺機,又怎麼可能這麼輕易的放過她?
藉着俯衝之勢,劈出一道強烈的寒光,朝那女子打去。而那黑衣女子也不傻,身子一轉,前進的方向猛地一變,躲過了這一下。
寒光打在湖面上,捲起比方纔更大的波浪,最高處竟高達數十米。
那女子心中暗喜,正要藉此時間喘口氣再謀進攻,但哪知白日根本不在乎看見與否,完全是看着真元力感應來施招。
那女子躲在層層波浪之後,剛一放鬆,便發覺周遭已經完全被一股冰冷的殺氣凍結。
她已經完全無法動彈,一把冰冷的箭鋒貼在她的後背,白日的聲音傳來,道:“別亂動!”
那黑衣女子當然不敢動了,就連運氣也都停了下來,這一下,整個人就完全掉入了湖中。
白日早有防備,一隻手握住靈箭貼住她的後背,另一隻手從背後摟去,手掌緊緊貼在她的氣海處,道:“再動就廢了妳!”
黑衣女子顫聲道:“你想怎樣!”
白日道:“名字,身分。”
黑衣女子哪敢猶豫:“託蕾。暗階天女的貼身侍衛!”
白日怔了一下:“暗階天女?雍憐思?”
黑衣女子趕忙點頭,白日暗道:原來她還是個天女,不知道這個天女是什麼意思!
他繼續問道:“你們來了多少人?除了妳之外的人在哪?”
託蕾道:“我們來了五十多個人,他們一部分人在攻打尚離宮,另一部分人在準備進入「萍海天」!”
白日一驚,沒想到,雍憐思居然敢兵分兩路,難道他們真的那麼強?
剛要繼續問位置,忽然心中警兆現出,不過,幸好兩人都在水中,他一把押住她,潛入水中,剛埋好,只聽腳步聲傳來。
“託蕾,託蕾!剛纔這裡發生什麼事了?有人闖進來了嗎?”
白日知道,是剛纔那水浪炸響把人引來的,但也知道,如果這麼一直不回答,肯定知道是出事了,正在猶豫要不要上去,把兩人一併解決了。
這時,忽然遠處傳來一聲巨響。
轟的一下,就連藏在湖底的白日,都感覺到四周的震動,上面兩人高興得歡呼一聲,一人叫道:“攻破了!我們快回去!託蕾,妳也快來!”
白日心中一震,難道尚離宮這麼容易就完蛋了?
他看了看託蕾。
只見碧色的湖水中,託蕾淡藍色的眸子正緊盯着他,原本被黑頭巾包裹着的金黃色頭髮,也完全浸在了水中。
沒想到這個託蕾,也算是個美女。
不過此時的他,倒是完全沒有心情繼續觀賞,一把把她提了出來,冷道:“告訴我位置!”
託蕾溼漉漉的頭髮滴着水,她沈默了一下,忽然道:“你是不是白日?”
白日箭身一按,道:“你管我是誰,告訴我位置,不然就不客氣了。”
靈箭的寒氣劃破了札蕾的黑衣,露出了一裁欺霜賽雪的雪白肌膚。
託蕾似乎被嚇到了,趕忙道:“就在這裡往東,有一個石頭宮殿……”
白日將她敲昏,扔在了一個隱蔽的地萬後,便迅速掠向東萬,按照剛纔那兩人過來的時間推算,應該並不算太遠。
白日飛掠了一陣後,終於看到了遠萬一片霧氣之中,一座石頭宮殿赫然在立,四周人影幢幢,圍得嚴嚴實實。
剛纔那一下巨響,應該就是從這裡傳出的。
他不敢大意,離了上千米便開始放慢速度,生怕被那邊的人發現。
“尚離天”的天空似乎格外陰暗,幾百米外的尚離宮殿,以白日的眼力,竟然也看不清楚。而灰濛濛的天空,彷彿也代表了目前的局勢,整個高階區,都籠罩在一片陰暗之中。
他慢慢走去,忽然那邊傳出震天吼聲,急促的腳步聲傳出,尚離宮殿似乎已經打開,一個個人開始往裡掠去。
白日趁着混亂,又逼近了一段距離,但並沒有發現其中雍憐思、白偃松以及那個青衣男子的身影。
他不由得暗自思忖:如果是分爲兩部分的話,那邊前去“萍海天”的,肯定有白偃松,因爲沒有他,無法開啓光門;而作爲開路先鋒,雍憐思肯定也在那裡。
這邊主持大局的人,應該就是那個青衣男子!
這段時問,並沒有看到顏不清。
那個吞噬天地的黑龍密術,估計對他的身體真的造成了極大的損害,不然怎麼會讓這個青衣男子跟着後面?
顏不清對雍憐思的情意,即便是一個瞎子,也能看出來。
思索間,衆人已經全部進去了。
白日不由得後悔,沒把託蕾身上的黑衣服扒下來,不然此時也可以從容的混進去了,現在只敢*近門口,聽着裡面的動靜。
只聽裡面一人道:“奇怪,這個外面的結界打開後,這裡也沒人,這麼來看,驚夢、尚離兩大宮居然都沒人!”
旁邊一人道:“大哥,你說,這會不會是陷阱?”
“哼,陷阱?這些自大的高階怎麼可能想到,我們會直攻高階區?我看這不是針對我們的陷阱,而是我們難得的機會!”
“暗階無敵,橫掃高階!”說着,口號聲已經轟了起來。
聲音靜下,白日唯一感到熟悉的青衣男子的聲音傳出,道:“雍小姐已經先行一步了,我們趕快跟上吧!”說着,腳步聲響起,一大堆人從宮殿後匆忙而去。
白日徹底陷入了疑惑之中。
高階區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怎麼會連續兩大宮殿都無人鎮守?那麼之前遇上的獨孤天呢?”萍海天”應該就有人了吧?
他一邊想着,一邊聽着裡面似乎沒有動靜了,便俯下身子,悄悄的朝裡面走去。
這大殿並沒有剛纔的驚夢宮大,但是因爲全部都是用平整的石塊砌成,整齊劃一中,帶着幾分威嚴。
他掃了掃大殿,知道剛纔那幫人,肯定都已經把這裡搜個底朝天了,當下正要往大殿後走去,以便跟上他們。
忽然一股異常輕飄的真元力感應出現在前方,他嚇了一跳,以爲是暗階的人去而復返,趕忙往後挪去,躲在寬闊大殿側門陰暗的一角。
果然剛躲入陰暗處,一個矮小的黑衣人便已經掠了回來,他一進來哪裡都不看,目標明確的朝殿中一個大石柱轉去。
只見他在石柱附近敲了敲,又轉悠了兩圈,嘀咕道:“就是這裡啊,怎麼又不對了?難道我記錯了?”說着,又朝旁邊的石柱走去,上下敲了兩下。
白日見這人雖然穿的是暗階特有的黑色衣服,但舉止神態又不太像暗階中人,尤其看他這樣,似乎在找着什麼。
終於,那人發出一聲欣喜的叫聲,吹着口哨,對着其中一個柱子一陣敲打。
白日越發狐疑的看着他,不知道他到底想幹什麼?正在思索,忽然腳下一空,轟的一下,整個身子居然往下掉去。
白日哪會想到,原本平整的地上會突然出現一個大洞,他猝不及防,整個人掉了下去,竟然提不起一點勁氣升上來。
他只好認命的順着斜坡往下滑,腦中同時急轉,知道肯定是那人在那邊敲敲打打,弄出來的機關。
難道那人早已知道自己躲在這?所以故意整自己?
但回憶一下剛纔的過程,似乎也不像,而且這裡是尚離宮,就算有機關,也不可能是專門爲了整自己而設。
終於,滑行到了盡頭,白日雙手往前一推,發出了一道勁力,防止自己被這股衝力震傷。
蓬的一下,一聲巨響傳出,發出的掌力似乎打在一面牆上,同時上萬也傳出一個聲音,似是又有人從上面衝下來了。
白日急忙飄起身子,這下面一片陰暗,以他的眼力,也只能勉強摸清楚位置,這是一條石頭砌成的甬道,沒有任何光線。
他看着上方高處的亮光,那裡應該就是剛纔掉落的洞口,一個人正從斜坡上迅速滑下來。
趁着他剛下來,還未弄清楚狀況時,白日掠了過去,一掌拍在他的胸前,那人也甚是滑溜,居然在這一刻能就勢一滾,從白日掌下滑了過去。
白日知道,那人完全是本能反應,畢竟這裡一團漆黑,他也是花了好一會才熟悉環境,這時見他一滾開,便忙用腿一掃,同時掌勢後撒,逼他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