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的,意識再次模糊下去。
腦中卻特別奇怪的回憶着,撒哈長老曾與自己說的那幾句話。
“你從未做過‘獸’,那怎麼知道對於它們來說,‘人’是一種好的狀態?其實,對於它們來說,半人是一種痛苦的修煉過程,最終的目標還是全獸。全獸、半獸半人,再回到全獸,這就是它們的修煉軌跡。”
天啊,我不會這麼倒楣吧,這個小修獸王,難道就是最終形態時的全獸?
白日第三次醒來時,終於有所感覺了。
但卻是格外香豔的一幕。
他的眸子能感應到微弱的光,卻模糊的看到了一張放大的臉,鼻尖一陣冰涼,似是來自另一個俏挺的鼻尖,自己的嘴脣沒有張開,但兩片柔軟的嘴脣正緩緩的將水度過來。
溫水透過紅脣香舌,緩緩的流進了白日的嘴裡。
白日知道這是天降豔福,只可惜自己是徹底的無福消受了,柔軟的舌頭,在自己口中眷戀的來回度着溫水,四片嘴脣交接,分開,交接,又分開,周而復始。
終於,凌天的聲音傳來道:“別餵了,只要維持固定的量就可以了。”
但晴可仍舊又餵了三次才結束,凌天嘆道:“你馬上要進入閉關期,只要你用心,那很快就會出來,現在人間界與真武界的通道是關閉的,我想送他走也必須等到三息之後,也就是人間界時間的一個月後,到時候你能否再見到他,就要看你自己了。”
晴可沉默一陣,道:“難道不能推遲嗎?”
凌天無奈的道:“你已經很遲了,趙子民與蕭靈前天就已經進入閉關期。你在這裡也待了六天了,一般從獸穴出來後,七天之內要開始閉關期,否則你在獸穴的收穫將全部爲空,我想你應該不會願意他努力救你後,你卻沒有成就吧?”
晴可長嘆一聲,道:“幫我照顧好他,我下午就開始閉關,我會很快出來的。”
凌天道:“嗯好,不過你要記住‘欲速則不達’,千萬別操之過急,我們會有兩個二階修真者在一旁看着你的,有任何問題直接提就可以了。”
晴可似乎呆住了,道:“爲什麼要兩個二階?太多人了吧……”
凌天發出一陣輕笑,道:“一般是一個一階就足夠了,稍微好些的,就是兩個一階,但這次你們都是特殊,趙子民是一個二階看護,蕭靈是一個二階外加一個通曉道法的一階做看護,而你是兩個二階做看護。”
晴可似乎突然想起了白日,道:“如果他在呢?會是什麼人看護?”
凌天聲音一黯,但隨即爽朗的笑道:“他不需要看護!”一頓,道:“你趕快去吧,這是你們幾個,將人間界的成就轉換爲真武界力量的閉關,非常重要……”
晴可應了一聲,飛奔而去。
良久後,凌天低緩的聲音響起,道:“別怪我,你這個大閉關期,至少在十息以上……唉!”
白日意識已經有些清醒,知道按照剛纔凌天的說法,三息就是一個月,也就是一息是十天,十息那就是百日,而自己則會在一個月後被送走。
天,怎麼會變成這樣了?自己費盡千辛萬苦纔來到了真武界,但還在初階就要被送回人間界?
不,這不可以!我不甘心!
死老頭,快出來,我要是掛了,你也好不到哪裡去!
心中無助地叫喊了一陣,便停了下來,知道破東風根本聽不見自己說的話,此時只能*自己。
渾身依舊一點力氣都提不起來,真元力也消失得無影無蹤,最重要的,丹田處似乎有一層奇怪的硬殼包裹着,阻擋住一切能量進入,所以即便體內經脈處聚起一點真元力,但也無處聚合,很快就再次散去。
難道這就是獸王芒的力量?
這跟自己在七海林,所見到的那個名叫肯坦的低級獸人的獸芒,似乎有很大不同,肯坦的獸芒更像是一把利刃,而這股獸王芒似是無形物體,擊中全身時,就像被一層光籠罩住。
真元力真元力,我的無絕經,你快出來!
大概是用力過猛,他猛的一下又昏迷了過去。
時間一點一滴走過,這樣過了十天,白日終於可以在體內經脈處,重新聚集起些微的真元力了,他知道這一定是當時斬斷觸角後所剩下來的,後來被獸王芒一擊打散,現在又被他死命的重新聚集起來。
這幾日大概是都很忙,白日清醒的時間很長,但卻沒發現有人來看過,只是有些人會定期用溼巾來幫他潤脣,估計是想爲他保持一定的水分吧。
白日並沒有感到任何冷落,反而是欣喜不已,給自己單獨的時間越多,便越有利於自己恢復。
那個什麼二階頂級醫師出自天絕谷,哼,自己的無絕經也是一樣出自天絕谷,雖然不知孰強孰弱,但以前連清寒的“血紅祝福”,就是自己利用無絕經化解的,可見無絕經的力量還是很管用的。
如果此時有人在旁看着他,便會很清楚的發現,白日的額頭上正不停的沁出汗珠,而他體內的真元力也越聚越多,白日知道此時最是不能心急,這點,他早已在埋在石海之下的一年多內,深深體悟到了。
越是逆境,越要振奮。
這是他一人奮鬥到現在的體悟,慢慢地,手指開始恢復了知覺。
就這麼又過了十天,不但手指,就連身子也微微可以動彈了,在無數次試圖衝擊丹田外包裹的硬殼失敗後,尤其是每次衝擊時,那硬殼外層都會隱隱現出黃色與紅色交錯的光芒。
他心中察覺到這可能與獸王芒有關,於是決定暫時放棄衝開硬殼的衝動,將所有聚集起的真元力,來回不停的在體內經脈內流轉着,進行正常的修行。
這就如同不停的坐修般,換一個人可能早就經脈暴裂而死了,但對於白日來說,卻是一個很正常的方式。
在石海之下時,他對於體內的氣流完全不熟悉,每次坐修都長達三個月以上,所以此時只是十幾天的真元力運轉,並不難,唯一的困難,就是這樣等於是在坐修,會造成長時間的內視狀態,如果不能把意識從真元力運轉中抽出來,那麼在丹田的硬殼無法打開前,他便只能內視,無法知道外界的狀況。
但這樣帶來的另一個好處便是,他這些天來,幾乎是晝夜不停的在運轉着體內的力量,這種強迫下心無旁騖的修行效果,比之以前不知好了多少倍。
所以他每日只能利用周天運轉停頓的間歇,將所有真元力積聚在經脈內的一處,這樣可以在需要的時候,清醒一段時間。
但時間一旦過長,那麼聚集起的真元力一則會朝四處散去,需要他重新聚集,二則會因爲某點積聚真元力過強,而導致經脈難以承受。
如此又過了四五天,他體內收集到的真元力越來越多,但鑑於之前的教訓,仍舊是不敢對丹田外包裹着的硬殼進行衝擊,但奇怪的是,他想試圖對外溢出真元力,似乎也完全做不到,真元力會在要溢出的部位不停聚集,直到經脈暴脹爲止。
正在他猶豫的時候,忽然身體之外一陣震動傳來,他趕忙停下體內運轉,意識開始感受外部的動靜。
只聽一個聲音道:“四弟,就是他嗎?”
另一個人道:“不錯,就是他,沒想到中了‘獸王芒’,他居然還能不死。”
這聲音白日有些耳熟,依稀應該是夜龍前。
另一個低沉的聲音道:“嘿,凌天私藏通緝犯,這下有他好看了!”
之前那個喊夜龍前四弟的人道:“別多說了,快把他帶走!”
夜龍前道:“凌天在幫那丫頭護法修行,今天是最關鍵的一天,所以即便知道我們來,他也不敢亂動的。”
那個低沉的聲音沉吟一下,道:“他已經成廢人了,不過用來限制一下凌天,應該還是有效的,走吧!”
白日只覺得身子一動,整個人就被扛起來了,這感覺像極了當年自己在客棧,被王風的手下扛走的情景,各種場景忽然從腦中急速掠過。
心中陣陣怒火涌起,似乎再也無法容忍那樣的情況發生!
白日體內真元力流轉,迅速加快,但意識似乎依舊停在一片憤怒的狀態,感覺到四周的景物在不停變化着。
他手指微微動彈了一下,眸子也緩緩睜開,他知道自己的意識恢復過來了,知道自己正在被人扛着不停飛掠着。
頭朝下看着不斷倒退的地面。
一股殺意,忽然從心神最深處森然滲出。
體內飛轉的真元力流過手臂,聚集到手掌上,再也沒有半點阻隔的,從手指處開始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