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濤搖搖頭說:“也對,也不對,那個女孩叫那茜,是你颺颺姐的高中校友,她們兩個和上次你見過的我們單位的那位女法醫蘭梓萌,三個女孩當時並稱一中的三朵校花,三姐妹私人關係不錯。
“那茜的姥姥就是我們春城市和天泰集團段老爺子齊名的董老太,他們家確實只有這一位老人家。
“不過,我們國家北方有個說法,男左女右,戴孝的如果戴到右面,那就是家中去世的人是女性,隔輩直系親屬戴孝上面別一條紅布條,你仔細看看,這麼一看基本也就清楚了。”
見雲颺向他這面看了過來,閻濤快走兩步,向那茜點點頭說:“你好,那茜,我叫閻濤,在市公安局刑警隊工作,是颺颺的愛人,你們的話我都聽見了,請節哀,董老年紀大了,早晚會有這麼一天的。”
那茜點點頭,輕輕用手拭去了眼角的淚水,說:“不是這樣的,閻警官,姥姥身體一直都很好,我們幾乎每天視頻聊天。
“只有最近一個月我覺得有些不對勁,姥姥經常是幾天才上一次網,而且看起來身體日漸虛弱,今天早上,家人給我打電話竟然說姥姥去世了,而且吞吞土土的說不清死因,所以,我覺得這裡面似乎有什麼隱情,就匆匆忙忙的趕了這班飛機。”
閻濤看見很多預備登機的人都在往這面看,點了點頭說:“颺颺,你陪一下那茜吧,正好我們一路。登機以後看看能不能換一下位置,讓她坐在我們一起。也方便照顧。”
登機後,在閻濤的幫助下。那茜成功的換到了和雲颺挨着的位置,因爲都是年輕人,又是公務活動,大家買的都是經濟艙,所以換起來比較容易。
那茜忽然想起來什麼,仔細看了看閻濤說:“對了,閻警官,最近西海岸都在熱議的大陸來了一位神探說的莫非就是你?
“我看的是英文報紙,名字是音譯。應該就是閻濤,上面雖然登載着照片,可是和本人有一定的出入,剛纔我都沒想起來。”
閻濤笑了:“那茜,你和颺颺是多年的朋友了,就叫我閻濤吧,我都直呼你的名字呢。哪裡有什麼神探,美國人瞎忽悠,我不過就是幫他們破了一起小案子而已。”
那茜搖搖頭說:“你別忽悠我。閻濤,美國的新聞有時候雖然不靠譜,但是他們不會輕易這麼熱捧一位華人,尤其是來自大陸的華人。”
說着轉向了雲颺。“我來美國四年了,這一點我清楚得很,颺颺。你比我小,我不能叫他姐夫的。按理說他該稱我一聲姐姐纔對,是吧?”
雲颺白了那茜一眼:“茜茜。你就裝吧,咱倆同歲,你就比我大三個月,哥比我大六歲呢,你也好意思讓人家叫你姐,你好意思答應啊?”
那茜似乎也沒有多少心情開玩笑,沉默了一下說:“閻濤,說不定這次回去我真的要找你,我總覺得姥姥的死有問題。”
閻濤點了點頭說:“那茜,你不要着急,也許你的擔心是有道理的,因爲你是颺颺的好姐妹,而且一個人在外面也闖蕩多年了,應該是很有見識的。
“所以我不妨告訴你一件事,我可以肯定的告訴你,你弟弟那波吸毒,而且很可能和社會閒散人員有來往。
“本來受朋友之託,我打算查一下這件事,可是最近一段時間因爲手頭這件案子壓得很緊,所以就沒倒出時間。
“那茜,我可能要在部裡逗留一兩天,不能馬上回去,所以,回去以後,你要暗中留意一下那波的行爲,但是千萬不要驚動他,弄不好打草驚蛇就事與願違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那茜點了點頭,說:“謝謝你,閻濤,颺颺瞭解我,我是一個很冷靜的也很有主見的人,不會輕易暴露自己的企圖的,就算親眼看見那波吸毒,我也裝作沒看見。
“但是,看在颺颺的面子上,你一定要幫我,姥姥不能走得不明不白,而且,外人可能不大明白,我們家主要靠着姥姥呢,雖然那麼大年紀了,可是,那一攤子她還是撒不開手,爸爸和媽媽做生意都不是很精通,沒辦法。”
一路上,因爲有云颺和閻濤的陪伴和開導,那茜的心情好了許多。
又經過了十五、六個小時的飛行,飛機終於在傍晚降落在了京城機場。
那茜急着回家奔喪,閻濤找到機場的那位馬處長,幫那茜弄了一張返回春城的機票,那茜沒有出機場就直接飛回了春城。
閻濤徵詢了關素梅母女的意見,她們一致同意跟他們一起返回春城。
閻濤想想也理解了,這位性格剛烈、火爆的關素梅女士一直和自己的親妹妹關素珍宿怨很深,甚至和自己的親生兒子林海鵬的關係也有些緊張,所以,她們乾脆選擇了跟隨閻濤和自己的兒媳邱雅一起返回春城。
其實,邱雅完全應該帶着婆婆和小姑提前回去,可是不知什麼原因,她也不願意先走,這樣,幾個人又同時住進了東苑賓館,閻濤來京經常住的地方。
第二天,閻濤受到了公安部部長廖志輝的親切接見,陪同接見的是公安部刑偵局副局長欒振武。
部長工作時間安排的很滿,接見時間不過就短短的半個小時,說了一些勉勵的話,同時也就閻濤的那篇文章,部長征求了一下他的意見,並再次親自挽留他在部裡工作。
閻濤有些不好意思拒絕部長的好意,只好用眼光向欒振武求救。
欒振武嘿嘿一笑:“小子,你也有不好意思的時候?你跟我那本事呢?”
說完擡頭看着廖部長說:“部長,這個時候調他上來,春城那方面肯定會有意見,那位馬廳長還兼着政法委書記,到時候別弄得兩家因爲他一個人而關係緊張,他也不好做人,我的意見再等等,您看呢?”
廖志輝笑了:“老欒,沒看出來你還挺懂人情世故麼,好了,就按你的意見辦,上來也是到你們局,你看着安排吧。
“不過,這小夥子我確實是真的喜歡,就是級別低了點,不然我看給我做秘書也不錯。”
閻濤嚇得臉都變了,趕緊說:“首長,閻濤在一線工作慣了,確實不大會做領導秘書的。”
欒振武笑了:“你這小子,這都敢推辭,你難道不明白,給部長做兩年秘書,下去弄個副廳長都算很正常的事,弄好了四十歲之前我就可能給你騰地方了。”
廖志輝搖搖頭說:“無論在什麼地方,是金子總會發光的,我瞭解了一下,閻濤同志是個文武全才的同志,這樣的年輕人越來越少了。
“老欒,跟下面的同志打好招呼,該用得用,該管得管,絕不能讓這樣的同志出問題,將來,就算我退休了,我也希望看到這樣的同志走上更高的領導崗位。”
接見結束了,閻濤謝絕了符敏和郇馨語的挽留,沒有吃中午飯,就直接趕往了機場,當然是符敏和郇馨語親自駕車送機。
路上閻濤給楊德明打了個電話,楊德明哈哈笑着說:“祝賀你凱旋而歸,閻濤副支隊長。”
閻濤苦笑着搖了搖頭說:“楊支,您就別取笑我了成麼?自家兄弟有這麼鬧的麼?”
楊德明嚴肅的說:“閻濤同志,現在我正式通知你,就在剛纔,局政工處主任方中華同志親自到刑警支隊宣佈的局黨委會的最新決定,任命原刑警支隊重案大隊大隊長閻濤爲刑警支隊副支隊長,行政級別正科級。”
閻濤真的愣住了,過了有兩、三秒才反應過來:“楊支,這是真的?這麼做好麼?工作不是我閻濤一個人做的,大家都有份。
“你是我的老領導,你是瞭解我的,我不是跟您客氣,幾個月內,連跳好幾級,這也不符合幹部使用的原則啊?對我本人也未必是好事吧?”
楊德明苦笑着搖了搖頭說:“還行,你小子沒昏頭,看來我的擔心是多餘了。
“實話告訴你吧,上面的意思是直接把你派到哪個區分局,直接任命爲局長,級別是副處,是你師父秦局攔下了,他和你的想法一樣,不能太快了,有很多這樣的先例,步子邁的太快,成爲衆矢之的,結果拔苗助長,可惜了組織上的良苦用心。
“濤子,和你說這些,就是因爲我知道,你分得清是非,不會因此記恨秦局,秦局也讓我把這層意思轉告給你。
“另外,省裡領導原本打算請歷局和一位副廳長親自去接機,也讓秦局申請取消了,秦局親自給咱們老局長馬書記打的電話,這才作罷。
“上次的聲勢就搞的太大了,已經有人在說閒話了,秦局是在爲你擔心啊。”
閻濤感覺到後背都在冒冷汗,上次的事,他事先不知情,這次他給楊德明打電話也就是這個意思,先探探口風,怕像上次一樣搞的太轟動。
上次讓一位副局長也是自己的師父和省紀檢委副書記接他一個年紀輕輕的副科級幹部,不傳閒話纔怪呢。
關鍵是這種風頭出的沒意義,可一不可二,對領導來說這是爲人平和,對下屬關心,可是對年輕的下屬來說,擺不清自己的位置,那真的離死不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