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翼見她滿眼擔憂之色,搖了搖尾巴,魂力傳音道:“主人既然擔心夜皇,白翼願替主人去看看。”
“這?”溫如玉微微一怔,想起了白翼的能力,仍然有幾分遲疑:“你的吞噬魂術,雖能吞噬毒氣,但這千度萬里引毒力極強,人族皇階都抵抗……”
白翼其實心中也沒有底,不過它作爲契約獸,自然是要爲主人分憂,“主人別怕,白翼可以。”
“不,”溫如玉敏銳地察覺到白翼話中的忐忑,拒絕了它的想法,道:“夜師弟他們有青雲大陸修士幫助,你去了幫不了多大忙,等離開這裡,再問問也不遲。”
若是真出事了,那在毒侵襲的時候就會有傷亡。夜師弟作爲她的宗門師弟,她很在意,但白翼是她的契約獸在她心中同樣是親人一般的存在。
她不能讓白翼去冒險。
旁邊,軒轅陵則魂力傳音詢問火鳳,道:“前輩,您是否聽說過千度萬里引這種毒?”
“千度萬里引?”火鳳略有遲疑,隨即問道:“你們被千度萬里引困住了?”
“嗯。”
縱然靈舟正在不斷向安全地域進發,但要知道他們所在之地距離毒源中心只有三千里,而千度萬里引的追殺範圍是一萬里,至少得再行七千裡才能安全。
靈舟沒有舟玉驅動,就算長老們出手,亦不過比普通船隻快了約一兩倍,也就是需要不眠不休地行十來日才能離開。
法器需要的靈力耗費巨大!
軒轅陵不得不做最壞的打算,從火鳳前輩處試着尋找有沒有其他的辦法。
“若是其他毒,吾或許不知,這千度萬里引你倒是問對了,”火鳳沉默了許久,才輕笑了一句,道:“此毒,乃是鬼族奇毒,凡是鬼族的毒師們,都知道這種毒。”
“千度萬里引,是鬼族三大至毒之一,能毒毀中毒者的魂魄和肉身,使之無法轉世輪迴。除非修爲能夠大到壓制毒力,逼出身體,否則就只有身死魂滅一個下場。”
這種毒,通常都是鬼族用來懲罰同族,很少會用到其他種族身上。但有一件事,是大千世界各個種族皆知的……
“前輩,不知此毒何解?”軒轅陵微鬆了半口氣,但心中依舊緊張,劍眉緊皺。
“此毒,無解。”火鳳淡淡道:“你們儘快脫困,別在毒中逗留,等出去了再說。”
無解……軒轅陵嘆了一口氣,這會兒也不由得爲淏星宗的弟子以及蒼玉大陸其他人而着急。
十來日不眠不休趕路,提供木屬性靈力的弟子從一開始的六十多人,變成了二十多人人,又變成了四人,到最後清風閣主也出手了——門中長老閣主除了清風閣主本人專修藥玉,修習木屬性靈力外,其他的都非木屬性靈師、御靈師。
因此,這一場與毒力和時間對抗的戰鬥,格外漫長和艱難。
終於,在又一個日月交替過後,遠處天上泛起了魚肚白,而一行數千人也終於逃出了這片毒氣。望着後方一片黑壓壓的毒霧,不少人不由癱倒在船板上。
“可算逃出來了!”
“鬼族這一手,真是防不勝防。”
“這千度萬里引,太歹毒了!鬼族有這麼狠辣的手段,染指人族怕是指日可待了……”這話說着雖有大不道的嫌疑,但外邊的沒一個指責,就連一衆長老們都面色沉鬱,凝重異常。
誠如此話所說,千度萬里引的攻擊力太強了。
清風閣主肉疼地收起了綠傘法器,沒好氣道:“你們當這千度萬里引好尋啊,這東西必須得加上一樣特殊的靈植才能發揮出毒力效用,否則就是一團黑氣而已。那靈植難尋,只有在虛空之海與盲海的交界處,纔會出現,且每出現一次就得幾十萬年。”
所以,這千度萬里引,鬼族最多使用一次,不可能有下一次了。
正是因爲那樣靈植太過難找,所以清風閣主一開始也沒有料到,鬼族居然會用這種毒來反擊。不,確切來說,人族還沒有發出攻擊就被灰溜溜地打成了敗者。
“好了,回無憂閣吧,”遭遇了這麼一場事,見衆人也無心再在這裡呆下去,凌雲閣主道:“還是趕緊回去商量一下,對於鬼族,咱們下一步應該如何。”
被這般挑釁,不反擊,就不是無憂閣的作風了。
“師叔,”溫如玉猶豫了一下,還是出聲道:“不知師叔可否聯繫一下青雲大陸的人,我蒼玉大陸的修士們與青雲大陸修士一起,不知是否安然。”
墨雲約想起楓溪答應自己酒,眼底有一絲笑意,頓了頓,道:“青雲大陸和蒼玉大陸的人,都沒事。”
楓溪畢竟是楓氏一族的人,要是這點毒就打敗了他,豈不是讓羅生天的人恥笑了。各個大陸都有人逃出來,早在毒出的剎那,就有不少人察覺到危險,靠着傳送玉離開了。
只是,相比死去的人族,只佔了不到一成的數量,真的傷亡慘重。
溫如玉知道墨雲約的天賦魂術跟“千里眼”差不多,也放下心來,淺淺一笑道:“多謝師叔。”
“不必,他們自己離開的,與我無關,”一個占卜師對於致命危險都能夠未卜先知,青雲大陸的人逃過這次劫難,說不定還是沾了蒼玉大陸的光,沒什麼好說的。
墨雲約心思縝密,所猜想的,與真實情況八九不離十。
這次,青雲大陸的人死裡逃生,確實是拜夜長歌所救。
原本因爲軒轅陵和溫如玉二人已經對蒼玉大陸修士有所改觀的青雲大陸修士,被救下後終於對這些從小地方來的人族不敢有任何輕視了。
而作爲報答,夜長歌等人也被帶着前往青雲大陸。
海域遼闊無垠,藍天碧水互相輝映,而海面上,黑霧未散,則漂浮着無數靈魚的屍體,看起來恐怖而猙獰。
“修士聯盟這一次是徹底玩脫了,”無憂閣一位紅袍皇階長老悲嘆過後,就幸災樂禍般說道:“各個大陸因爲他們受了損失,未來千年,這筆帳得慢慢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