彌婭不是沒有想過會被人知道自己進了醫院,畢竟是在學校課室裡暈倒。只是沒有想到除了龍雅之外,第一個來看她的是立海大的紳士呢。
“你怎麼樣。還好嗎?”紳士似乎看起來有些不安,是出了什麼事情嗎?
“網球部出了什麼事情嗎?你似乎看起來不太好。”
“沒事。網球部很好。只是,有些擔心你。那天以爲你出了什麼事,讓赤也去你班上看看,赤也回來後說你生病在教室裡暈倒,然後被送進了醫院。剛好我父親在這家醫院工作,我就來看看你,也順道看看我父親。”推了一下眼鏡,紳士把情況說明,看着彌婭那若有所思的面龐微微有些發呆。
越前龍雅捧了一碗特意跑去中華街買來的皮蛋瘦肉粥,回來的時候用醫院的食堂熱了一下,樂呵樂呵的正欲推門卻聽到了門內另外的聲音。微微有些愣,不過卻沒有推門,站在門外捧着那碗燙手的粥,就站在了門外。這個時候,還是不要進去打擾的好。
“謝謝。”道了謝,似乎也找不到什麼話題,兩人都沉默着,一室的寧靜裡有着奇怪的氣息,這讓柳生有些挫敗。應該找點什麼話題吧……
“父親說,哦,我父親柳生博洋,正好是你的醫生。之前我來的時候你還在睡覺,我就看了一下你的病例,發覺我父親是你的醫生就去詢問了一下你的狀況,他說你還要在醫院觀察兩天,如果覺得無聊的話,我可以帶些書來讓你解悶。” ωwш.t t k a n.¢Ο
“我記得,柳生君是喜歡一些關於推理方面的書吧。”
“嗯,是的。”
“福爾摩斯喜歡嗎?”
“喜歡。不過最近在看‘江戶川亂步’的懸疑小說。”
“亂步的書很不錯,你看過那本《屋頂裡的散步者》嗎?”
“啊,看過,不過我更喜歡《孤島之鬼》。”
“我就只看過他的《屋頂裡的散步者》,其他的作品就沒有看過了。”
“那麼,明天我把《孤島之鬼》帶來給你解悶吧。”
“那麼,謝謝你了,柳生君。”微微的笑了笑,讓臉色有些蒼白的彌婭看起來臉色好了很多。那樣清淡的笑容,僅僅只是報以謝意的笑容,讓柳生微微動容。今天他來看醫院看越前彌婭的事情,網球部除了自己的搭檔之外,沒有人知道。不過,也許柳知道,也許幸村也能猜到。
“外面的天氣真的很好啊。”
“嗯,是啊。對了,柳生君,現在不應該是部活時間嗎?你這樣,沒問題吧?小心被幸村加訓練量哦。”似乎沒有了一開始的緊束,彌婭漸漸的開始打趣起了柳生比呂士。
“叫我柳生吧,都是一個部裡的,還加君的話,似乎太生疏了。”突兀的話讓彌婭愣了一下,隨即又綻開了笑容,這樣算是對於我的認同了嗎?“好,那麼,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柳生。”
“越前桑,好好休息,我明天再來看你。”柳生看了一下外面正在下落的夕陽,開了口道別。
“柳生,不如也叫我彌婭好了。每次聽到你們在網球部談起我弟弟的時候,我都感覺挺怪異的。”
“啊,那麼我也恭敬不如從命了。”
“呵呵,好了,你還有其他事吧,那麼,明天見哦,我期待你的書。”
“嗯,你好好休息,那麼我就先告辭了。”
“嗯,再見。”微笑着跟柳生道別,柳生真是一個不錯的人呢。不愧是紳士啊~~
扭了門把,把門打開,門外的龍雅聽到動靜,忙的裝出剛走到門外的樣子,“喲,有客人在啊。你好。”
“你好。”柳生內心有些詫異,他是誰?
“彌婭丫頭,快來吃皮蛋瘦肉粥,我可是特意到中華街去給你買的正宗的皮蛋瘦肉粥呢。”端着碗朝着病牀走去,柳生看着門關上的瞬間,聽着門內的話,他們是什麼關係呢?回頭看了一眼病房的房門,柳生不動神色的推了一下未下滑的眼鏡,緩步離去。
“他,似乎對你有意思。”龍雅站在門外半天也不是白站的,早熟和敏銳的他,僅僅憑着那一點點的對話,便可以輕易的猜出柳生的心思。
“誒?你想太多了吧。你妹妹我又不是什麼國色天香之姿,別遇上什麼人都覺得他對你妹妹我有意思成不成。”
“那個很誇張的那個青少年不就是其中之一麼。”龍雅只是笑,笑容裡帶着點寵溺。
“你就別打趣我了,我可沒什麼翹首。再說了,人家可是在學校很火的少年,追求者多得不得了,你以爲你妹妹我什麼人啊,人人都看上啊。”
“至少在我心裡,沒人能趕得上我妹妹啊。”
“真的?可是我覺得不是那樣吧。北海道那個呢?”
“北海道什麼啊,你少給我胡思亂想。”
“哼,如果不是有什麼,她會知道我們家的電話?”
“你這是在審問我呢?小孩子家家的,你老哥的事情,你老哥我自己會搞定,不用你操心。”
“是啊。我還怕我操心過頭呢。欸,她…長什麼樣呢。”
“你看你那八卦樣。得了,時機成熟的時候,讓你見見。”
“這可是你說的。不許反悔哦。”
“行了行了,你呀,好好給我養身體吧。”龍雅帶着裝出來的微微惱怒表情拍了一下彌婭的頭,真是的,這丫頭,盡不讓他省心。
說到身體的問題,彌婭心裡知道,這次並不是因爲身體不好才發高燒,而是身體深處住着的那隻虛。只是沒有想到自己身體裡虛所住的空間是那一片讓自己現在想起來還有些冷汗淋漓的黑色海域。那黑色的海域也是自己真正的內心,只是沒有想到,自己的內心是如此的黑暗和陰森,在那陽光照不到的地方腐爛的不止是自己的心吧,連同本性也一起失去了呢。
“怎麼了?”龍雅似乎發覺沉思的彌婭有些微微不妥,忍不住出口詢問。
“哦,沒什麼,只是在想些事情。”
“想事情?想事情能用得着露出那種陰暗的神色嗎?彷彿你被全世界拋棄了一樣。傻丫頭,你還有我啊。”
“龍雅,我……”擡起頭,眼中那說不出的感動化作了淚水,就那麼不受控制的流下,迷濛了彌婭的眼。
“唉,你呀,總是那麼傻。即使不是同個靈魂,但是也有着同樣的讓人心疼的本事啊。就會折騰我,以前她也是,現在你也是。小時候的她,很柔弱,我一直保護着她,漸漸的大點,帶她跟着我一起去旅行,才逐漸開朗起來。那個時候啊,她跟着我一起去賭球,一起被人追,有一次,差一點就落在賭球賭輸掉的那些人手上,後來她跟着老頭子回了日本,再後來,發生了一些事情之後又回了美國,再接着回到日本就發生了那樣的事情,到現在她的身體裡換做了你的靈魂。雖然很難以置信,但是我真的是接受了,不同的靈魂又怎麼樣,同樣是個令人心疼的傻蛋。”
“你就別說我了,對了,我並不太知道你們的過去,可以講講你的過去嗎。”
“可以,不過條件交換。你從哪裡來。還有家那狗有些不對勁,我總感覺到它不像是我看到的那樣子。”
“龍雅,不是我不說,而是說了,有些事情就會改變,我不想讓你捲入其中。”
“OK,挑能說的。”
“好,既然你想知道,我也不瞞了。茨嘯,不是普通的小狗,它是妖。”
“妖?”
“對。我的本體是陰陽師,所以收服了他,將他留在身邊,讓他在有人的時候化作小狗。”
“原來如此,難怪我看它吃生肉,普通的家養小狗不是應該吃熟食的麼。”
“好了,該你了。談談你的過去吧,我挺想聽聽你的遊記。”
“我是個浪子。估計老頭子也很清楚,所以對我一直都很放任。我的經歷其實沒什麼可說的,無非就是到各個國家旅遊,紀錄風土人情,感受各地不一樣的感受,然後遇到感興趣的網球手就去挑釁,然後就是加入各個地下賭場做操盤,用賭球贏來的錢繼續旅行。”
“不過很令人嚮往。我也想呢,拋開一切,毫不顧忌的去做自己喜歡做的事情。”
“你也可以啊。”
“是嗎?我會考慮看看,假如有一天我不知道去哪裡的話,我就去投奔你。”
“好。”龍雅毫不猶豫的一口答應下來,反倒是讓彌婭愣了神,他就連一點考慮和思考都沒有就答應了,他到底知不知道這意味着什麼啊。
“那我就等着了。”
“嗯。你好好休息吧,我就先回去了。記得要按時吃藥啊,醫院不讓我留宿,我明天一早再來看你。”
“好的。”看着龍雅離去,把皮蛋瘦肉粥一口一口的送入嘴裡,那香濃的味道漸漸的溫暖了彌婭的內心,龍雅真的是一個不錯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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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下午,又是個夕陽下落的時間,自己想吃壽司,龍雅就出門替自己買壽司去了,說是醫院肯定不讓自己吃,他得去‘偷渡’進來。有些好笑於龍雅的用詞,不過卻感到很輕鬆,龍雅剛走不到一刻,柳生便如約而來。
“怎麼樣,好些了嗎?”紳士出口的第一句話便是如此關懷的問句,讓彌婭微微有些心暖。“嗯,已經好很多了,只是你父親一定要我多住兩天。”
“嘛,那是他的職業病了。”
“嗯,能感覺到。不過病人都不喜歡醫院。”
“你可不要偷跑哦,我父親要是發現你偷溜出去,大概會讓你再多住幾天吧。”
“咦?你父親這麼惡趣味啊。”
“有的時候就覺得他像個老頑童。”
“哈哈哈,沒想到你老爸我在你心裡就這地位啊,哎呀,我還得感謝你啊,越前小姐,若不是你,我還聽不到我兒子的真心話呢。”柳生博洋爽朗的聲音伴着推開門的吱嘎聲而入,倒是讓彌婭有一絲在背地裡說人壞話的抓包感。
“父親。”
“我來看看,怎麼樣,越前小姐還有沒有感覺哪裡不舒服?”
“已經沒有了,只是希望能儘早出院。”
“那就好,這樣吧,明天你再留一天,如無問題,後天就可以離開了。”
“謝謝你,柳生醫生。”
“哪裡的話,你是我的病人,我是醫生,這是職責,況且,你是我家兒子的同學嘛,理應照顧的。”
“父親。”
“好了,好了,你們聊,我去看看其他病人。”
“慢走,柳生醫生。”
“父親,慢走。”送走了柳生博洋,彌婭和柳生比呂士兩人轉頭相對一笑,果然呢,柳生的父親有些老頑童的感覺。
“我父親就是那個樣子,不要介意。”
“沒有,只是覺得柳生有這樣一個父親,很幸福呢。”
“對了,這是給你帶來解悶的書《孤島之鬼》。”
“謝謝你,柳生,等我看完了再還給你。”
“嗯,好。哦,對了,昨天看到有個男生,他是……”
“他是我哥哥,爲了不通知家裡面,不讓家裡其他人擔心,就只好勞煩他了。”
“哦,是這樣啊。”聽到彌婭說昨天那男生只是哥哥的時候,柳生的心裡放下了一塊石頭,赫然鬆了好大一口氣。
“哎呀,看我,柳生進來這麼久了,都沒有招呼你坐,真是失禮。”
“沒有的事,我只是來看看,這就打算走了,你要好好休息,雖然明天還得呆一天,不過很快就會過去的。”
“嗯,謝謝你,柳生。”
“不客氣,那麼,我就等待你返校了。”
“好。”沒有道再見,柳生便離開了,回頭望了一眼房門,內心微微被什麼感覺充斥着,有一種滿滿的東西脹滿心間,這種感覺讓他感到很舒服。
柳生剛離開,龍雅便提着一個食盒,裡面裝滿了各色壽司,從另一道的電梯門出來,嘴角掛着笑容,嘿嘿,被我‘偷渡’到了吧,進到醫院內,還差點被護士檢查是不是‘偷渡’了病人不能吃的食物呢,要是醫生的話真能聽啊,這人,該有多少美食不能吃了啊,況且,我家丫頭難得想吃個東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