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6章 遞條子
陸懷安離了家，在街上轉了一圈，又回去了。
看到他回來，嬸子目瞪口呆：“你不是說……”
不是說約了人吃飯嗎，怎麼又回來了。
陸懷安嘿嘿一笑，接過孩子：“那人沒來，我就回來了。”
外頭的菜難吃又貴，還是家裡的吃的舒坦。
剛好呢，菜都是做好了的，嬸子笑着道：“好的，我這就把菜端上來。”
陸懷安在家歇了兩天，沈如芸每天傍晚都會打電話回來，給他說事情的發展動態。
有了學校的強力介入後，寢室裡的兩個女生都一點點不安。
但有個女生回了一趟家，回來後神情就從容了許多。
畢竟，棉紗價格低，自己生產，未必有外頭進的這麼便宜。
陸懷安哦了一聲，手指在桌面點了點：“找他吃個飯吧，就說，我們這次還是靠考試招人，沒考過的不要，讓他多擔待。”
陸懷安沉吟片刻，過去找錢叔：“條子呢？”
左右他也沒打算開多大，不過是廠子里加條生產線罷了。
“挺多的，我們是想招百來個人，他們這遞條子的，就已經有八十多個了。”
這生意，還做不做了？
一聽這佔比，陸懷安果斷地拒絕了：“那不成，人太多了。”
陸懷安明白了，挑眉：“孫領導，你不打算幫我啊？”
人要是不多的話，收也就收了，大不了安排個閒職，混混日子。
“就是說……你覺得關係戶太多了，不好處理？”孫德成覺得這真是莫名其妙的。
雖然覺得不一定能行，但看着陸懷安淡定的樣子，錢叔還是照辦了。
既然得了孫德成的支持，考試就轟轟烈烈地搞起來了。
地點就在安達製鞋廠前邊的空地上，剛好這幾天出太陽，天也暖和多了。
老潘混了這麼多年，要沒點本事，怎麼上得去。
“……”
“就是這個道理。”
“有多少？”陸懷安沉聲問。
“沒關係！你儘管當是你自個的兒子，該打打，該罵罵！千萬不要因爲是我親戚就兩樣對待！”
如今的南坪，只要進了陸懷安的廠子的，都混得很不錯。
陸懷安嘿嘿地笑，這意思就挺明顯了。
“所以我說進去之後你再當他們是你兒子嘛！”
畢竟他們可都聽說了，這次的鞋廠，老闆還是陸懷安。
“那，要是有人……”
“……”錢叔一窒：“我們這是工廠來的，進來就是做苦力活，不是享福的，他們金貴着，進來會吃苦……”
陸懷安一點都不意外，點點頭：“行了，先禮後兵，直接把人全叫過來考試吧。”
陸懷安哦了一聲，搖搖頭：“不用你做什麼的，只要你一張條子都別寫就行了。”
說句實話，現在孫德成看到陸懷安，尾椎骨都發涼。
孫德成木着臉看他：“那你就招。”
真的要考試啊！？
不管她們怎麼想，反正學校的運作，開始之後就不會輕易停下。
錢叔好聲好氣地：“我們要靠考試來篩選，大家各憑本事……”
倆人相視一笑，前邊的事情，就一筆勾銷。
雖說現在棉紗的問題解決了，但不代表以後不會被卡脖子。
“招了我廠子辦不下去。”
要的就是這句話！
陸懷安利索地伸出手，跟他握了握：“太感謝了！”
“行。”
錢叔從隔壁學校借了些椅子過來，挑了個日頭好的天氣進行考試。
錢叔愁眉苦臉的，一臉鬱悶：“懷安，你說，這可咋整？”
陸懷安嗯了一聲，好好安慰了她一通，讓她不要害怕。
“他要的是發展，是向上爬。”陸懷安笑了笑：“只要我的方向跟他的方向一致，他不會故意使手段來整我。”
無他，實在是這孫子辦事太陰了。
厚厚一撂。
畢竟，整他就是整自己。
錢叔執行效率超高，當天中午就給了老潘吃飯。
其實照錢叔的想法呢，他們現在棉紗的問題已經解決了，其實都不需要自己再搞了。
所以他們查出來了，那些謠言，一開始就是她舍友徐莎散佈出去的。
比如說她另一個舍友，寢室鬧成這樣，她就是能夠控制自己的情緒，沒事人一樣的。
從抽屜裡面掏出來，錢叔苦着臉一抖：“喏，全在這了。”
個個有背景，哪怕他陸懷安親身上陣也搞不定。
“我不怕的。”沈如芸握緊拳頭，像是給陸懷安說，又像是給自己鼓勁：“我沒錯，錯的是她們，害怕的也該是她們纔對。”
沈如芸成功進入項目後，張靜覺得是沈如芸把她的名額擠掉了，也開始看她不順眼，便加入了徐莎的行列。
錢叔聽說後，只是感慨：“果然沒有永遠的敵人，只有永遠的利益。”
“不過目前還有很多事情都有待一一查證。”
錢叔雖然混得開，但打太極到底不如人。
只要惹得他不高興了，反手就是一背刺，偏偏他還片葉不沾身，捅得人痛死了，還說不出話來指責。
總有那麼一兩個刺頭，誰的面子都不看的。
壓根不是沒人做事的問題，是沒法管。
嗬，真是難得，他也有怕得罪人的時候啊？
錢叔明白了，皺了皺眉頭：“那，人手可能不夠啊，得再招些人。”
這些人吧，要是不賣這個面子，回頭關係就僵了。
隨手翻了一下，陸懷安皺着眉頭看了看：“誰的位子最高？”
“那你就不招。”
他不想要就不要嘛，過來找他做什麼？
難道說，讓他去跟那些人說，啊，你們千萬不要進陸懷安的廠子吶！
他倒是敢說，說了陸懷安還能做得下去？
下頭的人怕是會以爲是他看陸懷安不順眼，想整他，都不需要孫德成自己動手，其他人就夠陸懷安喝一壺的了！
陸懷安利索地點頭：“沒錯，所以這一次，我準備一個關係戶都不招！”
他笑眯眯地坐下來，開門見山地說明來意。
陸懷安思考片刻，還是搖了搖頭：“這次的教訓，我算是看明白了，靠山山倒，靠人人跑，靠自己纔是硬道理。”
“你要我怎麼幫？這是你廠子裡的事，這我想幫也無從下手啊！”
掛了電話，陸懷安也給李佩霖聯繫了一下。
報名的人數很多，除去這些個關係戶，還有很多個自主報名的。
因爲陸懷安的廠子，上到諾亞，下到安達，全都是憑能力競爭。
得知李爸這邊已經託了人照看，陸懷安才吁了口氣。
全是他認識的，而且有些還有點子本事。
平日裡不聲不響的，啥事都配合你。
錢叔想都沒想：“那這個錄取的話，如果是我兒子，我肯定得讓他參加考試，靠自己的能力進來的。”
結果，再怎麼推脫，人家就有本事把球給打回來。
設備是曲民這邊勻出來的機器，用來做棉紗的。
非要拿架子壓他呢？這壓力誰來扛？
孫德成斜睨他一眼，搖搖頭：“我出面，行了吧？”
“可是不招的話會得罪人。”陸懷安攤手：“那我後邊做事就棘手了。”
孫德成不高興，陸懷安就開心了。
好傢伙，他一個人就寫了三十來張。
這話，孫德成聽出點兒意思：“你想拉我做典型？起個帶頭作用？”
回頭只得再找陸懷安：“這，怎麼整？我居然都說不過他。”
“其實真正參與進來的人很少，只是她倆喜歡到處說。”
所有人都是憑自己的真本事爬上去的。
他暫時去不了北豐，因爲南坪這邊弄到的廠子，馬上得設備進場了。
不招就不招唄，孫德成哦了一聲：“那你就不招。”
“他們是我親戚，這就是他們的本事！”
左右開春，許多人都要找事做的，趁着這會子人都閒着，好招得很。
消息一放出去，別的不說，遞條子的人先循着消息找了過來。
只是分屬不同的兩條線，人員管理也分開來管。
開考前，陸懷安去了一趟孫德成的辦公室。
如果真的全搞進來，那可完球。
憑考試來篩選的話，回頭落選了，那也是他能力不足，不怪他們不要。
哪怕剛開始過得艱難一點，只要自己肯下功夫，努力做事，一定能有出頭之日。
“剛好這個廠子離鞋廠近，老許說他還搞到一條做鞋子的生產線，過兩天能一道送來。”陸懷安頓了頓，點了支菸：“明面上咱這就是個鞋廠，併入安達製鞋廠。”
……
要是給這個面子，就必須得收了。
“招吧。”
“成吧。”孫德成嘆了口氣，誰讓之前那事，確實是他欠了陸懷安的呢？
他擺擺手：“你回吧，我會帶好這個頭，幫你說服大家。”
這個，錢叔挑了挑，拿出一張：“這，老潘，他寫的條子也是最多的。”
到時真做事的沒一個，全都是混日子的。
天天上課，去圖書館裡，四處遊玩，好一副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聖賢書的模樣。
真要全收進來，怕提這鞋廠直接姓潘得了。
考試之前，陸懷安特地過來發表了講話。
“想進廠的，一定要認真考試！成績過關的，可以進！成績不過關的，你再好，我們也不要！”陸懷安從左看到右，話也說得很直：“一共就那麼多名額，錄取順序依從分數高低！”
內容其實也不難，只是基礎篩選。
以前這事也不是沒幹過，只是沒這次這麼嚴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