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龍突擊隊失去聯繫後一個小時,凌晨一時三十七分。
使館地下情報中心,李牧醒過來之後的第一件事是詢問情況。蔣忠毅下手很重,以至於李牧這樣強悍的身體都足足昏迷了一個多小時。
“猛龍突擊隊最後一次通訊裡提到,他們會向南面的山區後撤,前線已經被封鎖,他們沒有辦法越過火線。隨即,他們是去了聯繫。”安然沉聲道。
完全瞭解了情況之後,李牧的臉色陰沉得很,他站起來,道,“把特蘭普帶過來,給我準備一個房間。”
安然微微愣了一下,還是默不作聲的去安排了。
王國慶大步離開,很快就把特蘭普給帶進了一個隔音良好的房間裡,隨便拽了一把椅子讓他坐在那裡,把給他的雙手從前面改成扣在了後面。
房間裡的燈開得明亮明亮的,特蘭普額頭上有傷口,血跡凝固,看着像是受了很重的傷,但都只是一些皮外傷。
李牧走進來,王國慶從口袋裡拿出指虎遞過來,李牧戴在手指上。
“李,你不會想這麼做的。”特蘭普那碩大的鼻子都在顫抖,看着走過來的李牧道。
李牧猛然揮拳,右拳划着漂亮的弧線過去,擊打在特蘭普的左邊臉頰上。一聲慘叫之後,特蘭普連着椅子摔倒下去,只感覺到左臉像是被火車撞了一樣,面頰骨像是碎成了無數塊一般,腦袋昏厥着,眼睛看到的畫面都在顫抖。
王國慶把特蘭普拎起來,李牧走過去準備繼續拷問,安然走進來,示意李牧出去一下,“老李。”
把指虎摘下來交給王國慶,“你繼續。”
王國慶帶上指虎,接替李牧的工作,對特蘭普進行審訊。
外面,安然看了眼不斷傳出慘叫聲的裡面一眼,往僻靜的地方走了兩步,對李牧說,“俄羅斯人轟炸了邁達亞,根據我們掌握的情報,對dis指揮基地實行精確打擊的是俄羅斯戰機,他們的內部報告裡顯示,巴迪達已經被炸死。”
李牧扯了扯嘴角,“我也差點被毛子炸死掉。”
安然沉聲說,“還有更重磅的消息。轟炸你們這個軍事觀察員小組車隊的是以色列人,當然,他們會以誤傷作爲藉口。追擊你們乘坐卡車的空地導彈,是美國戰機發射的。”
她原以爲李牧會很吃驚,但是李牧沒有很多的表情變化。事實上,他已經有七七八八的分析。特蘭普親自出面用無中生有的方式對付他,這讓他非常的費解——不管從哪個方面看,他李牧都不值得中情局付出這麼大的代價冒這樣大的風險。
李牧不知道這裡面還有什麼是他不知道的。
只是,歸根結底可以肯定的一點是,美國人在背後遙控各個武裝派別甚至派出了他的忠實打手以色列動手,其目的昭然欲揭。
如果這是一場拳擊賽,那麼李牧這邊已經捱了對手的連續擊打,開始連連後退。眼下要做的是扎穩馬步,用自己的方式和招數進行反擊。
“到了這個份上,外交斡旋上已經爭取不來實實在在的利益了。”李牧冷靜地說着,沉思着,“我得和總部取得聯繫。”
安然把李牧帶進保密通訊室,那裡有專門的線路和國內進行聯繫,是整個地下情報中心的核心部位。
安然親自操作,很快就和總部建立了聯繫,問,“具體哪位首長?”
“陳韜。”李牧道。
準備妥當,安然把耳機交給李牧出去,卻被李牧拽住胳膊,“你留在這裡。”
安然不解,留下來。
陳韜的聲音很快出現,“我是。”
“首長,我是李牧。”李牧沉聲說道,“這邊的情況,相信你已經瞭解了。”
“你不找我我也要找你。”陳韜說,“我已經做出了安排,你馬上回國,聯合國軍事觀察團已經沒有存在的意義了,你待在那裡純粹浪費時間。”
李牧緩緩地說,“首長,這邊的具體情況我比你更瞭解。眼下的形勢,恕我直言,除了打,沒有第二種破局的辦法。”
“打?拿什麼打?派幾個集團軍過去打一場世界大戰?”陳韜冷笑嘲諷李牧的幼稚。
李牧卻是忽然說道,“首長,讓我叛逃吧。”
這話一出,電話那邊的陳韜愣住了,這邊的安然更是直接進入石化狀態。
足足留了十幾秒的適應時間,李牧才繼續說道,“我拉一個名單出來,包括我在內,請把這些人從現役序列裡清理出去。眼下,只有這一種方式。”
陳韜陷入了沉思,他的腦子裡瞬間閃過了無數種可能性。他這個層次的人,從先大後小地考慮問題,國家利益重於一切。他不得不承認,除了李牧提出的這個方式,沒有什麼辦法可以在很短的時間內把劣勢扭轉過來。
李牧說道,“我首先要做的,是把猛龍突擊隊找到,我判斷他們可能還活着。首長,不能再等了。”
深深呼吸了一口,陳韜道,“那就這樣吧。”
說完他就掛了電話。
李牧摘下耳機,轉過來看着安然,笑了笑,“老安,我把你拽上了。”
“那我得謝謝你。”安然翻了翻白眼,佯作惱怒,“我一把年紀了,連男朋友都沒有,你好歹給我點時間談談戀愛什麼的。”
說起來,安然三十五歲了,這個年紀的女人,已經在開始走下坡路,儘管她保養得很好。難以想象,三十五歲的安然還是處子之身。
“忙完這個事吧,我給你保證,一定給你拉一個團的優秀單身青年來,讓你可勁兒地挑。”李牧笑道。
安然笑得露出潔白的八顆牙齒,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
李牧敏銳地捕捉到,他猛然想起了杜曉帆。
他依然記得,幾年前,似乎從誰那裡聽說,也許是劉衛紅,說的是一些八卦事——杜曉帆和安然似乎有一些男女之間的情況,姐弟戀。
幾年過去了,卻沒了更多的情況。
李牧心裡沒來由的痛了痛,這就是幹這行的代價。他知道杜曉帆去了南蘇丹,有可能還跑去了也門,距離不算遠,但杜曉帆和安然之間,顯然完全的不一樣,見面的機會少之又少。
心裡微微嘆了口氣,李牧說道,“老安,有你在,我放心很多,我的後方,以及情報通訊支援,就拜託你了。”
“別矯情,多少年了。”安然笑着捋了捋頭髮。
算起來,他們倆認識有七八年的時間了,多次合作,安然見證了李牧從一個小兵到大校軍事幹部的整個過程。
安然道,“取個名字吧,給這項極有可能會持續很長時間的行動起個名字吧,你知道呃,沒有好名字,幹活不帶勁兒。”
李牧哈哈大笑:“那就紅海行動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