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韜有些牙疼,他不住地啜着牙花,通過顯示屏看着卜美玉裹着軍大衣被接出來。
邊上的唐河更是嘴角微微抽搐着。
當真是小看了這幾個大頭兵。
“組長,一號就是個猴子啊!”唐河無意識地搖頭說,“他的速度也太快了吧!”
卜美玉身上的攝像頭是基本上拍到了一些畫面的,儘管不那麼全面,但是完全可以說明李牧真真切切的在前面跑,然後出人預料地殺回來生擒了落在後面的卜美玉。
陳韜笑道:“那小子知道卜美玉的越野不行,很懂得抓弱點反擊。”
唐河看了一眼,說,“薛排長的小隊趕過去了,不過要找到一號他們,怕是有點難度。現在就看”
天候環境變得越來越差,淅淅瀝瀝的下着雨,光線本來就不怎麼樣,加上馬上太陽落山了。
陳韜拿起煙來點了一根抽,說,“準備提前投入大部隊。”
唐河凜然,坐下開始噼裡啪啦地敲起鍵盤。作爲通訊參謀兼着作戰參謀兼着後勤參謀,基本上整個後勤支援就靠他一個人調度協調,包括情報信息支撐。把總的任務摘要釐清,然後根據每支分隊的實際情況進行分配,單單是時間上的協調就夠傷腦筋的了。
這也是陳韜選中他的原因,唐河並非單純的後勤助理員,在此之前他在司令部和電抗都幹過一段時間。領導不喜歡他的原因和101小隊等人不喜歡他的原因一致——這貨表裡不一,也就是所謂的笑面虎。
有真材實料的人才不會在乎別人的看法,從少尉到中尉,八年的軍官,唐河是正兒八經的軍事大專院校培養出來的最後一批全才,一步一個腳印,儘管他實力非凡。
有些時候有才的人不一定混得更好——唐河就是一個很典型的例子,從軍部司令部到電抗再到特大後勤處,別人往高處走,他往低處跑。
不過他實在是對這些不感冒——革命軍人是塊磚,哪裡需要哪裡搬,至於人際關係,對不起,他天生缺根弦。
於是,在特大王政委眼裡,陳韜選中的教官,都是優點明顯缺點眨眼的人。所謂臭味相投,陳韜本人就是那麼一個人。再擴大了說,整個101小隊都是那樣的人,也許除了杜曉帆。
薛猛小隊和卜美玉小隊會合到了一起,卜美玉的退出,讓他的小隊受到了影響,起碼那個下士副班長的指揮能力是很勉強的,所以薛猛決定合二爲一,對第一小隊和第二小隊進行整合。
此舉自然是得到了陳韜的首肯。
即將入夜,這麼做是符合態勢的。
李牧還在計劃着各個擊破,如果他知道第一小隊和第二小隊已經合併,恐怕會果斷地取消掉計劃。
不管怎麼樣,既然找到了林雨,並且清楚了接下來應該要幹什麼,那麼當務之急就是抓緊時間和其他三人會合。
趙一雲等人等得好着急。
經過尋找,他們找到了一處既可以避雨又比較隱蔽的外面有雜草和枝蔓遮蓋的大型貓耳洞,實際上就是山體坍塌自然形成的山洞,裡面有一塊兒巨大的花崗岩支撐住,從結構上看是沒有再次坍塌的危險的。
石磊蹲在洞口,警惕地觀察着四周,看着天色逐漸黑暗下來,心情十分的着急。馬上天黑了,班長還不沒有回來,難道真的要召集這三個人完成後面的任務嗎?石磊並沒有信心。
長期以來他以及五班其他人已經養成了一個習慣的意識——只要李牧在那就什麼都不是問題,他不在,輕易一個難題就能把大家給難住。
毫無疑問,他們產生了依賴心理,對李牧產生了近乎盲目的信任。
“云云,這天都快黑了,你說班長他能不能順利到達。”石磊擔憂地說。
趙一雲從黑暗的角落裡冒出來,一腳就踹在了石磊的屁股上,“別特麼喊我云云,你噁心不噁心。”
“知道了,云云。”石磊答應。
“操。”
杜曉帆從裡面走過來,面無表情,擡頭望着暗暗淡淡的天色,一言不發。
“不知道這裡有沒有野雞野兔什麼的。”良久,杜曉帆像是在自問也像是在詢問。
趙一雲搖頭,“大冷天的,蚊子都冬眠了。”
石磊眉頭一揚,“蛇。掏蛇洞。”
兩人看向他,杜曉帆側過身子,扭頭忘了一眼山洞伸出,回過頭來,說,“你們猜我發現了什麼。”
石磊皺眉,沒明白過來。
趙一雲嘴角揚了揚,“蛇洞。”
杜曉帆咧開嘴露出笑容,“晚餐就吃全蛇宴吧。”
“我來,我拿手!”石磊頓時嘿嘿地笑起來,便隨手摺了根樹枝,舉步朝洞裡走去。
杜曉帆看向趙一雲,納悶地問:“我還沒見過富家子弟會掏蛇洞的。你不知道,剛剛我無意中發現那窩蛇的時候,多麼的束手無策。”
趙一雲說,“石磊是農家孩子,十歲之前一直在農村帶着。十年那年他老爹發了大財,那時起才當上了富二代。”
笑了笑,趙一雲指了指杜曉帆,“可不像你,到你這一代,富了三代。”
“你怎麼知道?”杜曉帆問。
“你爹叫杜愛國,青島有名的地產商,你說我能不知道嗎?”趙一雲說道。
杜曉帆纔想起來,之前趙一雲有提到過,他家在青島有一家貿易分公司,知道青島的情況不足爲奇。
“難怪石磊身上一點富家子弟的氣息都沒有。”杜曉帆說。
趙一雲老實不客氣地說道,“是一點兒臭架子都沒有,金煥明那種款式的才惹人討厭。”
“呵呵。”
金煥明是土生土長的上海人,就是所謂的上海土著。杜曉帆說,“聽說金煥明家以前一貧如洗的,靠賣地賣出了過億的家產。拆二代,目空一切,所有非上海人都瞧不起。”
“你跟他關係不是挺好的嗎,背後這麼鄙夷地說他。”趙一雲扯了扯嘴角笑道。
“兩碼事。他是文書,工作上面搞好關係不應該嗎?但是其他的,我是不敢苟同的。”杜曉帆說道,“之前李牧抽他,我暗地裡還拍了手掌,打得好,給大傢伙解氣。”
趙一雲眯起眼睛,說,“老杜啊,我怎麼覺得你在特意拉近和我們的關係。”
“去你-媽-的。”杜曉帆沒心情往下說了。
“呵呵。”
正說話間,石磊走了出來,手裡拎着一條胳膊粗的大蛇,雙色花斑。再不懂蛇的都能從它橢圓的頭部判別出這是一條無毒的赤鏈蛇。
“幸好不是眼鏡蛇或者竹葉青,不然我也搞不掂。”石磊擦了把額頭的汗,看得出他還是花了一番功夫的。
再一看那條有130-140釐米長的赤鏈蛇,七寸的位置有明顯的被掐的痕跡,顯然是被石磊直接用手把心臟部位給掐碎了。
“夠吃一頓的。”趙一雲說。
杜曉帆擡頭看向外面,“烤起來,用餐之前李牧沒到我們吃完就上路,這裡不能久留。”
趙一雲和石磊心裡一沉,但依然服從了命令,忙活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