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校園裡,最快速的分辨新生老生的辦法是,去看他的眼睛。當然,在軍訓期間,可以通過着裝來分辨。十五天的軍訓裡,新生的服裝只有一種,那就是迷彩服。
老生三五成羣抱着課本揹着揹包走在校園裡,渾身透着從容,新鮮感一過,放縱期一過,逐漸的目光平淡起來,繼而陷入迷茫,或在談戀愛和學習之間猶豫不決,還有些踩着青春的腳步四處奔走向新生兜售日用品信心滿滿的要掙取人生的第一桶金。
再看新生,走過了獨木橋,眼前的世界是廣闊的,往哪走都是美好的道路,高壓之後的輕鬆讓身體內的每一個不安分的因子都睡醒過來,眼睛看到哪裡都覺得新鮮,任何事情都蠢蠢欲動要參與。
青春無敵嘛!
軍訓這個課程,一定程度上可以說是殺一殺新生們的威風,幫助他們培養自律性,有一個良好的生活形態。只是通常這種努力在多姿多彩的社會生活的攻擊之下會很快土崩瓦解。
教官們被限制外出,對學生來說,威風凜凜的兵哥哥比任何大明星都要引人注目讓人癲狂,尤其是女生。神秘而代表着正義暴力的軍人,對涉世未深的女生本身就是一個巨大的誘惑。
集體生活集體活動,儘管被安排住在酒店裡,規矩還是沒有變的。
但是對軍官就管得不是那麼嚴格了,再者李牧還是軍訓師參謀長,每天晚飯之後都要開例會,李啾啾作爲一團副團長,當然是要參加的。不過開會的地方也安排在了酒店的會議廳,部隊這邊和學校那邊的負責人坐在一起,總結當天的工作安排明天的工作,大事小事都在會上定下來。
第一天的工作有驚無險地結束,除了有十幾名學生體力透支昏迷之外,沒有出現安全上面的事情。安全是放在第一位的,保住了這一點,軍訓工作就是成功的。
副院長是陸院的常務副院長,他不可能一直待在這裡,因此軍訓工作是由擔任副師長的軍區教導隊的上校隊長匡野主持工作,李牧實際上是他的助手。
因此長條會議桌上,部隊的幹部和學校的領導面對面各坐一邊,李牧坐在了匡野的左手邊。李啾啾坐在了李牧的左手邊,基本上一團的工作是李啾啾在負責。人手不足,所以李啾啾和李牧一樣,都親自上陣帶訓。
匡野是年富力強的中年軍官,在帶訓方面很有一套,當然這裡指的是訓練部隊骨幹尖子,大學生就更不在話下了。而且國大每年的軍訓任務都是由軍區直屬的教導隊來負責,匡野是國大的老朋友了。
會議進行得很輕鬆,先是各團長彙報本團的工作,然後是學校方面根據當天的軍訓情況提出自己的建議意見,接着是部隊這邊發言,針對學校方面的建議意見進行迴應,同時提出需要學校方面配合的事情以及需要學校解決的問題。最後纔是部署安排明天的工作。
部隊的領導們輕車熟路,搞個學生軍訓就跟玩兒的似的,所以都很放鬆。倒是學校這邊的如臨大敵的樣子,看上去就很緊張。不管怎麼說,畢竟還是學生,學校領導也是怕當兵的出手沒個輕重給學生訓殘了。
所以例外會上安全這個話題絕對是重點議題,第一天是第二天乃至以後每一天的例會都會是如此。
當了領導的李牧並沒有什麼興奮激動的心情,會開了半個小時他就有些不耐煩了,翻來覆去說的都是那麼幾個意思,擱在以前第九旅的話,旅長早就拍桌子罵娘了。
但是他不得不耐着性子認真聽着,匡野是上校,他是中尉,而且還是陸院的學員,可以說,軍訓師的具體全面工作是需要他來做的,匡野動動嘴皮子,他就要動手去落實。如果不認真聽,往下面安排工作怎麼安排。
“……匡師長,我們這邊綜合了一下輔導員的意見,又商量了一下,有這麼一個建議。”說話的是學校負責人那邊職位最高的一位書記,更像是是地方官員,笑呵呵的。
匡野微微點了點頭,等着對方往下說。
說是開水,大多數時候都是兩位老大在交談,不時的讓手下插幾句話,倒也是其樂融融。
那名某部門書記說道,“我校和貴部是老熟人了,每年的新生軍訓都得依仗貴部幫忙。有這麼一個情況,現在啊,新生的男女比例是逐步拉大啊,這個問題倒還不是那麼的突出。可是學生的身體素質和以往相比,是不太樂觀。現在的學生啊,生活條件好了,吃飯都懶得去飯堂直接叫的外賣。”
囉裡囉嗦地說了這麼多,匡野早就明白了書記想要表達什麼意思。他身邊的李牧手裡拿着中性筆在慢慢地一圈一圈地轉着,心裡是微微嘆了一口氣。真要是指望開打之後這些學生入役充當後背骨幹力量,怕是要亡國啊!
“綜合了一下輔導員的看法,匡師長,能不能把訓練強度往下調整調整,這麼下去,我是真怕出個什麼事情,一萬兩千多名學生,我們也是壓力很大啊!”
匡野早料到會是這個事情,他微微笑了笑,左右看了一眼部下,隨即才說道,“唐書記,安全問題我們已經討論過,這裡就不重複了。”
唐書記不是學校書記,而是下面某個學院的書記,臨時負責全校的軍訓統籌工作罷了。若是學校書記,恐怕匡野的態度是要有一些變化的,畢竟國大的校長和書記是實打實的副省級幹部。
匡野卻是沒有繼續往下說,而是指了指李牧,對唐書記說道,“這個問題,我請李參謀長來解釋一下,如果他當年選擇上大學的話,現在也是大三的學生了呵呵!”
目光都落在李牧的臉上,唐書記卻是沒有怎麼正眼看這位年輕得過分的參謀長,心裡想着可能是部隊大領導的後代,過來過把當大官的癮罷了。
雖然李牧沒有料到匡野會讓自己就這個問題說兩句,但他心裡還真的想好好的就這個問題說道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