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參謀長在訓人的時候,李副團長也在訓人。
107團野營地帳篷面前,李牧面無表情地站在那裡揹着手,而站在他面前的,是劉貴鬆和阿甲呷呷這倆倒黴催的。
知曉此事之後,副政委張以陌也從另一個比武現場趕了過來,現在也站在邊上,等着第二輪訓斥這倆新兵。
一般來說,副團長出行,搭配的是副政委,副職配副職,和諧得很呢。而且,直到今天,軍區的編制計劃小組還沒有撤銷,並且據說要演變成長期的機構,負責整個軍區的部隊編制研究計劃小組,作爲先行的研究機構。
李牧至今還是該小組的副組長,而張以陌依然是李牧的助手。
換言之,在107團,張以陌和李牧同級別,但是到了軍區,他就是助手參謀一般的存在。
劉貴鬆和阿甲呷呷其實並沒有多大的傷,就是鼻青臉腫看起來嚇人。他們再不濟,也懂得保護自己。副團長同志不止一次在格鬥理論課上講過,如果沒有辦法擊斃敵人,那麼就想方設法保存自己,等待第二次機會!
他們把這個觀念徹底地貫徹了,因此下意識的保護了自己,讓英俊的面貌得以保存。
當然,英俊這個詞語,與劉貴鬆同志是扯不上幾個書幣關係的。
“很高興啊,很興奮啊。”
李牧猙獰着笑着開口了。
不是傻子都能聽得出來是反話。
還在興奮當口的劉貴鬆和阿甲呷呷就像是偷情被抓姦在牀一樣,一下子就縮了回去,耷拉着個腦袋。劉貴鬆自覺自己表現不錯,衝副團長露出個笑容,比哭都要難看。
李牧痛苦地閉了閉眼睛,深深呼吸了一口,道,“你還有臉笑?”
“給人跟打沙包一樣打你們還有臉笑!?”李牧大吼起來,口水噴了劉貴鬆和阿甲呷呷一臉,但是他們卻不敢去擦,忍受着暴風驟雨。
“我怎麼教你們的?到來真章的就什麼都忘了?給人跟圍着跟打沙包一樣打!丟人!丟人!!丟人!!!”
李牧的聲音傳遍了周邊整個營區,引得邊上的三十一軍特戰旅的官兵都跑出來看熱鬧,一陣竊竊私語之後,大概瞭解了情況之後,就都瞠目結舌——這副團長咋這樣捏,你這才倆新兵蛋子啊,對面可是有八名特種兵,那些都是士官啊,不給你打斷手斷腳就是好的了,你倒好,反過頭來怪你的新兵沒用?
消息傳得很快,現場的官兵回來之後,用不了幾分鐘就大家都知道了。
劉貴鬆心裡的想法和看戲的一幫人一樣,他委屈地說道,“副團,他們人太多,要是一對一,我肯定幹-死-他!”
“一對一?”李牧像是聽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話一樣,“你說什麼,一對一?”
他的表情非常誇張,側耳傾聽反覆問的樣子,讓張以陌看了都有想抽他的衝動,喂喂喂三號,好像過了哦。
然,李副團長壓根不管這茬。
他冷笑着道:“劉貴鬆,你要是想着一對一,你就趁早滾蛋!老子的部隊不收一對一的兵!”
劉貴鬆愕然,看着李牧,心裡腹議道:副團,您這也太不講理了吧?
彷彿的,李牧看穿了他的心思,冷笑道,“講理?我講過理嗎?”
他伸出拳頭,問劉貴鬆和阿甲呷呷,“這是什麼?”
劉貴鬆和阿甲呷呷呆萌地搖頭。
“沙煲這麼大的拳頭!”
李牧驟然的大吼起來,“拳頭就是道理!真理永遠只存在於火炮射程之內!你們倆給我聽好了!我李牧的兵,要一個打十個!你做不到就趁早滾蛋!”
“是!副團!”劉貴鬆和阿甲呷呷熱情迸張,然後野望膨脹。
李牧指着他們的鼻子點着,惡狠狠地道,“我告訴你們,以後再遇着這樣的事情,你先給老子打了再說!要講戰術!集中火力攻擊一個!你們真是豬腦袋!唉,丟人啊,我這張老臉都讓你們丟得差不多了。”
這話一出,那邊三十一軍在現場的官兵都要哭暈過去,拜託,您別這樣好嗎我好害怕。到底是誰丟人啊,分明是人家十二軍特戰旅的把臉丟姥姥家去了,您還覺得您沒面,您連槍都開了……
要是吳凌雲在這裡,能氣得吐血三升。本來打架切磋這些東西是要心平氣和的,氣得吐血三升也是沒誰了……
“兔崽子,回去給我好好的把格鬥練上去,就這水平我敢帶你們打仗去?”李牧恨鐵不成鋼地說道。
劉貴鬆和阿甲呷呷慚愧地低下頭,儘管心裡強烈地感覺到,喂,完全不對路子啊,這不是應該安慰我們的嘛!但不知道怎麼的,他們就是給副團撩撥得恨不得一天打爛一千幾百個沙袋然後單槍避免橫掃人家十二軍特戰旅的人。
遠遠的那邊通訊員狂奔過來報告:“報告副團長!指揮部來電請您去一趟!參謀長要見您!”
現在107團的兵看李牧就像是看神級偶像一樣,眼裡都閃着光和狂熱的崇拜,說話都下意識地加上尊稱。
李牧還想說什麼的,一看這情況,估計要過去挨-叼了,當下就收了收火,狠狠瞪了劉貴鬆和阿甲呷呷一眼,隨即看了眼張以陌,道,“讓副政委好好的給你們上上課!倆兔崽子!”
這話聽着就不像是罵了,倒是打是親罵是愛的罵!
目送李牧開了敞篷勇士去了,劉貴鬆和阿甲呷呷相視一眼,吐了吐舌頭,重重地鬆了口氣。
張以陌走過來,劉貴鬆和阿甲呷呷趕緊的站好。副團那個德性大家都知道,張副政委一直都是比較好的,說話很和氣,除了政委,就是他最講道理了。倆新兵蛋子就想着讓張副政委好好的安慰安慰。
張以陌呵呵地笑了笑,平和地說,“你們啊,也難怪副團生氣。你們還不知道吧,你們的邊班長當年可是一挑七的猛人。他當時要是在場,估計也得訓你們。戰鬥力是弱了點……”
劉貴鬆和阿甲呷呷都要氣哭了,這是什麼情況啊,副團那樣的人不講理也就算了,被認爲是團裡第二公正的副政委怎麼也不講理了?
他們還沒明白,這玩意兒是兩個單位之間的相爭,只有一致對外,秉承李副團長的理念,甭管你什麼情況,打架也好打仗也好,除非你死,否則你也要扛着勝利回來。
這不是講道理不講道理的問題。
張以陌怎麼會不清楚李牧的用意,他知道李牧根本不會只是把打架當成打架,而是戰鬥!打架都打不贏的兵,你指望他在戰場上奪得勝利,那是幻想!
培養兵們爭勝好強的意識是非常重要的!
話鋒一轉,張以陌道,“不過,現場的情況呢也的確比較特殊,你們倆才入伍半年多,因此呢,是可以一定程度的給予理解的。你們啊,是真的要加強訓練了,戰鬥力不行啊……”
那邊三十一軍的官兵們都要哭了,這是什麼部隊啊,副團長也就算了,畢竟名聲在外,是個猛人,連副政委也“教唆”兵們加強訓練打架?
這邊,劉貴鬆和阿甲呷呷已經在表決心了:“報告副政委!我們一定會加強訓練!下一次打架堅決要打贏!”
三十一軍的官兵們又是一個哭暈。
張以陌緩緩點頭,道:“嗯,有決心就好……”
那邊三十一軍的官兵們已經聽不下去了,趕緊的滾回帳篷發呆——這特麼的107團到底是什麼部隊啊,流氓地痞啊這是!
人家在反省不該動手性子衝動,你這在反省動手不夠重性子不夠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