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和劉衛紅是很熟悉的朋友了。
亞丁灣護航，第一次，李牧率領海狼突擊隊接應一名重要人物，當時就是劉衛紅孤身一人把人從重圍中帶出來的。第二次是撤僑，兩人再次合作，李牧和杜曉帆保護海嵐清深入敵後解救同胞，被打散，李牧失蹤。是劉衛紅頂着壓力帶着人殺入重圍尋找李牧。
第三次，劉衛紅與特工新丁杜曉帆同志在本港的行動受挫，杜曉帆失蹤，並且兩人發生了信任危機。是李牧臨危受命前往本港幫忙解決，當時李牧還在國大帶新生軍訓。
有時候朝夕相處的戰友也比不上一起執行過幾次實戰任務相互交了幾次後背的“陌生人”來得更加熟悉。
廢話也就不必多說。
給李牧點上一根菸，劉衛紅卻是先從107部隊談起，凡事都得有個頭尾，況且劉衛紅認爲，不能像對普通軍官一樣對李牧，兩人之間首先是朋友，然後纔是同僚。都是軍隊系統的，說是同僚並沒有不適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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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鍵在於，劉衛紅知道李牧的岳父官居高位，而作爲總部直屬單位的情報軍官，劉衛紅比下面軍區的人知道更多關於高層的一些消息。
出於私心也好還是出於對朋友的關心也罷，有些話劉衛紅是一定要說的。
“最多三個月，107部隊會脫離陸院的管轄，轉到東南軍區司令部直屬。以後陸院的實訓學員會採取實習的方式進入107部隊實訓。”劉衛紅點上煙，說道。
李牧抽了兩口煙，含笑不語。
他相信劉衛紅得到的消息，比方副院長得到的更全面更確切，那是很正常的事情。畢竟劉衛紅現在是情報部門的中層，這樣靠譜的小道消息他他很容易就能打聽到。
“你好像快要畢業了吧？”劉衛紅忽然問了一句。
李牧點點頭，“再過幾個月，按照正常來說，要下基層實習了。”
劉衛紅心裡感嘆着，別人是要下基層實習個一年半載，完了正式畢業分配。可眼前這位爺人還在學院，就已經是107部隊的部隊長了。現在暫編爲連級部隊，一旦交到了東南軍區司令部直屬，絕對是正營級部隊起步。
事實上，按照上面對107部隊的規劃，副團級部隊都嫌低格！
二十四歲，上尉正連，破格接受中級指揮軍官培訓，同時在讀本科，很明顯的信號。
“想想辦法留在107，就算沒辦法繼續當部隊長，也比下基層好。再說，107也是基層。”劉衛紅說。
李牧很感激地點頭，劉衛紅能跟自己說這些話，是爲自己着想。留在107，相當於跳過了正連到正營之間的四年時間，這種好事放眼全軍，前後三十年都是極少的。
可是事情並不是這麼簡單。
不是你想留就能留。
107部隊如果最終確定是副團級甚至更高級別的部隊，部隊長絕對與李牧無緣。他在牛逼，畢竟年齡和級別擺在那裡，不可能出任部隊長。現在不是紅軍時期，二十四歲能幹軍團長。幾十年來，軍隊有一整套完善的晉升任命機制，戰鬥英雄也不能例外。
“暫時不想這些，況且，這些事情要看的是組織意識，不是個人意識。”李牧說。
劉衛紅不敢李牧打啞謎，直接說，“聽說馮司令員很快會調到總部，只要你願意，我看問題是不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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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事情李牧聽妻子說過，估計也就是幾個月後的事情。本來岳父就是軍區副司令員，按照慣例，扶正之後是要調到其他軍區擔任司令員，但是卻就地擔任了東南軍區的司令員，到現在有一年多的時間了。這說明入京是早晚的事情。
大區正職到總部擔任什麼職務？
攏共就那麼幾個位置，很容易猜出來。
不過李牧有一點不是很明白，按理說，岳父走了，自己機會更渺茫纔對，畢竟縣官不如現管。可劉衛紅卻說這是一次機會。
看着李牧露出疑惑的表情，劉衛紅笑道，“107部隊要接受總部業務局的業務指導。”
明白了，首先可以確定，岳父要進的是第一總部，然後可以確定，107部隊雖然劃到東南軍區司令部下面，但是業務方面，是要接受第一總部指導。指導和管理分屬兩個不同上級機關，估計是妥協的結果。
李牧想到這裡，笑着搖頭說道，“我岳父不會幫忙的，況且，不是我矯情，我的確也不願意走這些歪門邪道。”
“哈哈哈，該說我的說了，剩下你自己考慮。”
劉衛紅呵呵笑着，“說正事吧。”
兩人收拾起笑容，轉入工作狀態。
“蜘蛛國際信息諮詢公司，也就是我們的對手，實際上是一個職業的竊密組織，主要在東南亞地區活動，近年來開始把觸角伸進我國，主要是軍事情報。這個組織很專業，招攬了一大批各國退役情報人員，只爲錢服務。說白了就是情報界中的僱傭兵組織。”
劉衛紅開始介紹對手的情況，這樣的背景讓李牧很驚訝，在此之前他還以爲是某些國家的情報機構。
知道李牧的疑惑，劉衛紅給他普及了一下，“情報界的形勢變化很大，國與國之間直接的情報竊取容易引起外交糾紛，避免直面衝突的辦法就是通過第三方來獲取情報。在這樣的背景下，專業的第三方服務機構就應運而生。”
李牧緩緩點頭，“也就是說，把業務外包出去。客戶國家與第三方服務機構只是僱傭關係，出了問題，全是第三方服務機構和目標國家的事情。”
“差不多這個意思。”劉衛紅點頭。
李牧苦笑搖頭，“軍事鬥爭多樣化同樣體現在情報領域。”
“我們正在適應這樣的環境，蜘蛛國際信息諮詢公司是我們遇到的第一個對手。事實上，也是老對手。你應該還記得本港那件事情。裡面也有蜘蛛國際信息諮詢公司的影子。關聯到土耳其的腐敗人員，島國情報機構，關係很複雜。”
劉衛紅敲了敲桌子，說，“具體到現在這起案件，上級認爲，這個蜘蛛公司已經嚴重危害到了我軍的國防建設安全，要求我們不惜一切代價把這個組織打殲滅。”
“殲滅？”
“沒錯，是殲滅。”劉衛紅面無表情地說道，“眼下所做的一切都只是前夕，一旦把這個組織的結構脈絡摸清楚，接下來要做的極有可能是境外秘密作戰。”
“他們是武裝組織？”李牧暗暗吃驚。
劉衛紅眯起眼睛，“你說呢？”
李牧不再問了，點點頭，說，“需要我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