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到胖子“咦”了一聲後,又讓我等一等,我便不由地停下腳步,從胖子的語氣上聽來,他似乎發現了什麼線索,於是過頭來,問道:“胖子,發現了什麼線索?”
胖子等了我一眼,道:“你看這木壁上紅色花紋的類似於地毯一類的東西。”
我笑道:“沒什麼好看的,我伸手摸過了,和地面上的毯子一模一樣。”
胖子道:“你那是瞎子摸象,摸出什麼來沒有?”
我搖了搖頭,道:“這倒沒有,難道你摸出來了?”
胖子道:“似乎有些凸凹不平。”頓了頓,又道:“你不覺得奇怪嗎?爲什麼這裡全都鋪就上一層紅色的毯子?這只不過是一條通道而已,有這必要嗎?”
“有啊?你不覺得鋪上紅毯以後,這裡給人感覺舒服多了嗎?”
“不對。”胖子搖頭道:“外面那個船艙,算起來是正廳,爲什麼沒有鋪紅毯?相反這裡只是小小的通道,卻鄭重其事地鋪上了紅毯,這裡面一定有古怪。”說着,胖子將手中的鐵棍遞給我拿着,雙手“啪”的一聲,按在了木壁之上,左拍拍,右摸摸,邊摸邊說道:“這紅毯很厚,隱約可以摸得出,這木壁是凸凹不平的,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紅毯似乎是用來掩蓋什麼的。”
我將手中的電筒照在木壁上,將鐵棍放在腳下,然後用右手也學着胖子的樣子,在木壁上拍了拍,果然,正如胖子所說,這紅毯下面,確實不平,當下我說道:“把這紅毯掀開看一看。”
胖子笑道:“英雄所見略同,來,我們一起找找看,從哪裡下手。”
我順着木壁邊緣摸了摸,這紅毯緊貼在木壁上,不過邊緣地方卻沒有貼得很緊,有的地方已翹了起來,甚至可以伸進一個指頭,看樣子,這紅毯是在匆忙間貼上去的,否則,不可能翹起這麼大塊也不弄好。當下我說道:“胖子,這裡可以下手。”
胖子一聽,問道:“哪裡?”隨後他便看到了邊緣那翹起來的部位,興奮地道:“好,我來試試看。”說着,伸出雙手,緊緊地捏着那翹起來的一角,用力一扯,只聽“唰”的一聲,整條木壁上的紅毯便被他掀了下來,同時,我倆便像兩隻呆鵝,站在那裡一動也不動,看着這木壁上氣勢宏壯的圖案。
說是“氣勢宏壯”,一點而也不假,這木壁上並沒有畫,而是浮雕,然而在這長二十米左右的木壁之上,栩栩如生地刻畫着各種各樣的圖案,這些圖案輪廓分明,精雕細啄,再加上長達二十米左右,採用浮雕的技術,將圖案呈現在我們面前,這確實是“氣勢寵壯”。
“我的乖乖,這麼長的浮雕……”胖子首先發出一聲驚歎,伸手雙眼發呆,伸出手來輕輕撫着木壁上的浮雕,表現得愛不釋手。
我本來就沒什麼藝術細胞,更加沒有什麼美感之別,對這副浮雕,不過是有些驚歎而已,不過這長達二十米的浮雕,確實少見,況且雕刻十分精緻,我不由地也是一嘆,然而,我卻在想,如此精美的一副浮雕,爲什麼要用紅毯遮掩起來呢?莫非見不得光?想到這裡,我腦海中電光火石閃地一個念頭,難道這副木刻浮雕有古怪?就像那契丹古墓裡的那副魔畫?我大叫一聲“不好”,急忙將手電筒關了,走道上頓時一片黑暗。
胖子怒道:“陸軒,你幹什麼?”
我道:“這幅浮雕看不得,胖子,你不覺得奇怪嗎?爲什麼如此精美的浮雕,要用紅毯遮住?”
胖子微微一怔,隨即笑道:“放心吧,沒事兒的,這幅浮雕不會像古墓裡的那副畫,你把手電筒打開,我再看一看,或許能夠看出什麼端倪。”
我聽胖子的語氣十分肯定,便道:“那好,爲了以防不測,我還是不看了,你自己慢慢看。”說着,我打開手電筒,遞給了胖子,然後拾起地上的鐵棍,點上一枝香菸,深深吸了一口,然後一屁股坐了下來,說道:“胖子,萬一你發起顛來,到時候可別怪我鐵棍無情。”說着,我便漫不經心地吸着香菸,好好休息一會兒。
只聽胖子一邊看,一邊還“咦”、“哦”、“啊”地叫個不停,我有些耐不住了,叫道:“胖子,你再發出如此猥瑣的聲音,我可要對不起你了。”
只見胖子招招手,道:“陸軒,你也來看看,我似乎看出一點道道來了。”
聽胖子這麼一說,我好奇心大起,見他看了這麼久,也沒有發顛發狂,便將手中的菸頭摁熄,跳起來拍拍屁股,說道:“看什麼?”
胖子指着浮雕上一個站在馬車上的人物說道:“看,這個人身上的衣服像是秦時的衣服,還有,你看那馬車如此之華麗,那人身旁又有美女,又有武士,車上還有如此大的一個華蓋,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個人一定是秦始皇。”
我突然間哈哈大笑起來,邊笑邊用手指着胖子,胖子被我笑得一愣一愣的,還以爲自己臉上長了什麼,於是便用手抹了一把,卻沒有發現什麼,被他這麼一弄,我笑得更是誇張,連腰都直不起來,胖子怒道:“陸軒,你丫的是不是瘋了?”
我忍俊不禁地道:“胖子,虧你還是什麼歷史學家,考古學家,這麼容易看出來的問題,你卻囉裡八嗦(囉嗦的意思)說這麼多,到最後,還說了句‘我沒猜錯的話,這個人便是秦始皇’。”
胖子莫名地說道:“是啊,難道我猜錯了嗎?這衣服裝扮就是秦時的。”
我大笑道:“這哪用得着看衣服樣式?這馬車後面不是有一隊兵馬,加上旗子嗎?這旗子上已經寫了一個‘秦’字,這用得着猜嗎?”
胖子微微一怔,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皮,道:“我還真沒注意到,不過,可以肯定的是,這浮雕確實記載的是秦始皇。”
我奇道:“那這船可是張保仔的海盜船,你說張保仔的船上爲什麼會有這副記載秦始皇的浮雕圖呢?”
“我想看完整個浮雕應該就能弄明白,像這樣長的浮雕,一般是敘事性的,這上面一定記載了某段歷史,走,我們看第二幅去。”
聽胖子這麼一說,我這才注意到,整幅浮雕並不是一個整體,或者說可以算是一幅完整的浮雕,只不過每隔一米左右,畫面卻驟變,換了一種風格似的,再仔細一看,確實,每隔一米,畫上的內容就有所改變,於是我走到第二幅畫面前,仔細地看了起來,這一幅畫,仍是有大隊兵馬,遠遠地跟在一駕豪華的馬車後面,馬畫上仍是站着一個人,衣服華麗、神態威嚴,除了秦始皇,不會有第二個人了,秦始皇站在馬車上,雙手舉杯(酒爵),做出一幅要飲酒的樣子,馬車前面,則跪着一個人,從衣服上我看不出名堂,不過那人也是雙手舉杯,從兩人的神態來看,應該是相互道別。看到這裡,我心頭一個個疑問便冒了出來,問道:“胖子,你說這秦始皇和這個人什麼關係?兩人是要道別,可從兩人的神態舉止來看,似乎有那一點點曖昧,莫不是這秦始皇居然會好這麼一口,喜歡男人?”
胖子瞪了我一眼,沒好氣地道:“去你的,秦始皇怎麼可能是斷臂(同性戀)?”
“那他怎麼會對這個人如此恭敬?好像那人要走,他還挺捨不得的樣子?”
胖子道:“我哪知道?不過,從這個人穿着來看,他應該是一個方士?難道他會是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