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蕭飛的一句話猶如一顆炸彈落在了蕭家祖宅之內,他這句話的威力不亞於一顆炮彈將蕭家祠堂炸平的威力。
蕭飛的話音剛落,正在舉杯歡慶的人們都愣住了,呆呆的看着蕭飛,誰也不敢開口說話,就連孫中-山也是一臉的驚愕。
柳素素羞臊不堪,然而更多的是恐懼,她沉沉的垂下頭,不敢擡起來看衆人,這樣的結果是她早就預料到了,在前天晚上爲震三江治療的時候,蕭飛曾經當着他們二人的面,把三人之間那層窗戶紙給捅開了。
原則上說,蕭飛是不會將自己心愛的女人讓給他人的,即便是自己最好的兄弟,但是震三江對柳素素的犧牲實在是太大了,所以蕭飛打算給他一個機會,只要柳素素說願意嫁給震三江,他便尊重嫂子的選擇。
但是柳素素心中何嘗不糾結呢,她心中所愛的必定是蕭飛,而且自己的清白之身已經給了蕭飛,先是嫁給哥哥蕭騰,再是把身子給了弟弟蕭飛,再去嫁給震三江,這樣的事情,即便是死,柳素素也做不出來的,儘管她萬分感激震三江對她的救命之恩,但是感激不等於愛情。
沒等柳素素說話,大方豪爽的震三江主動開口,說自己對柳素素僅僅是愛慕之情,哪敢有非分之想,說如果日後蕭飛再談此事,便永遠不認他這個兄弟。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蕭飛和柳素素只好答應不再提起此事,而柳素素當天晚上和震三江便結拜爲兄妹,算是爲那段含而不宣的男女之情畫上一個句號。
爲了對震三江有個交代,蕭飛和柳素素心有靈犀,決定儘早把婚事辦了,所以,蕭飛纔在今日全族之人隆重聚會之際,將喜訊公佈出來。
然而,卻沒有想到會是這個結果,蕭飛預料到大事不妙。
柳素素似乎預感到了會有這樣的場面,但是她已經下了決心,即便是被人唾罵,她也要堅守自己的真愛,今生今世和蕭飛再也不分離!
“哈哈,好,好啊,今天真是三喜臨門呢,來來來,我們敬老大一杯。”震三江率先開口說話,企圖打破尷尬。
然而,除了青龍山上的自家兄弟竟然沒有一個人搭茬兒的,就連孫中-山和王一刀也面面相覷,面露難看之色。
孫中-山萬萬沒有想到今日大喜之日會出現這樣的情形,雖然他是留洋歸來的海龜,接受過西方先進思想,但是卻從來沒有聽說過叔-嫂通-婚的,這在五千多年來的封建社會下,尤其是漢族習俗之中,乃是一大忌諱,所以,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儘管他看得出來蕭飛和嫂子柳素素是真心相愛的。
衆人不說話,蕭飛只好接着說道:“各位族人,還望你們祝福我和素素的婚姻,雖然她先前是我的嫂子,但是畢竟和我三哥僅僅有fūqī之名,卻並未有fūqī之實,所以……”
還沒等蕭飛把話說完,那位輩分最高的叫做蕭家興的老人忍不住起身說道:“哼,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三哥蕭騰和柳素素是明媒正娶的,而且拜過天地,祭告過祖宗,她就是你的親嫂子,你們倆怎麼能走到一起呢,叔-嫂亂-倫豈不是敗壞了我們蕭家的門風?!”
“對啊,是啊,這怎麼行呢?”
“就是嘛,絕對不能由着他的xìng子胡來,本來覺得飛兒這孩子勇敢無比,奪回了蕭家祖宅,卻沒有想到比之前頑劣不堪的時候還要辱沒門風,簡直是豈有此理!”
蕭家興的話一開口,猶如掘開了黃河的源頭,洪水氾濫,一發而不可收拾,所有的族人基本上都在反對。
就連李清芳也是氣憤交加,但是她卻不敢說什麼話。
“夠啦,你們這些老頑固在這胡說八道什麼啊,現在什麼年代啦,我和素素是真心相愛的,你們爲什麼要執意阻攔呢?”蕭飛實在忍受不了了。
“無論什麼年代,這種亂-論之事絕對不能發生在我們蕭家,只要我們老哥幾個有一口氣在,這件事你就休想得逞!”蕭家旺也站來說道。
“你!”蕭飛氣的咬牙切齒,雙手攥的咔吧咔吧作響,但是這些畢竟是自己的家人,而且他們都是封建思想根深蒂固的老頑固,堅守蕭家的門風也沒有什麼錯,蕭飛雖然被氣的連殺了他們的心都有了,但是卻極力控制住了,他絕對不能那麼做。
蕭飛只好來到孫中-山面前,他畢竟是做過中華mínguó大總統的人,想必他的面子,族人們應該會給的。
蕭飛對着孫中-山說道:“大哥,你是德高望重的大總統,也是推翻中國兩千年封建帝制的gémìng者,想必這件事你應該是不會反對的,就請大哥爲小弟說幾句話吧。”
求孫中-山爲自己說話,蕭飛實在是無奈之舉啊。
“這個……”孫中-山剛要開口說話,蕭家興、蕭家旺兩位老人就走了過來。
只聽蕭家興說道:“孫大總統,雖然你貴爲總統,在過去就是一言九鼎的皇帝老子,但是這畢竟是我們蕭家的家事,而且叔-嫂通-婚,這是嚴重違背祖宗家法的,還望孫大總統不要過問。”
話都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孫中-山正好有了一個臺階下,他對蕭飛抱拳說道:“蕭飛兄弟,這畢竟是你們蕭家的家事,我一個外人的確不便插手,我今日還有些要事處理,不便久留,你也知道,白虎山老大石萬林的弟弟石萬通被你打死了,他一定不會善罷甘休的,我先去縣政府幫你鎮守,你忙完家事儘早來跟我匯合吧,告辭,諸位,告辭。”孫中-山說着便起身告辭,王一刀也緊隨其後。
“媽-的,你個老滑頭!”蕭飛在心中無奈的說道。
事到如今,柳素素原本可憐的決心和勇敢被大家說的蕩然無存,她不想讓蕭飛爲難,只好起身說道:“蕭飛,我看還是算了吧,叔公們說的在理。”
“不,素素,我們是真心相愛的,我蕭飛今天就要娶你爲妻,誰也不能阻攔!”蕭飛態度堅定的說道,他本來就是一個不喜歡被人管束的人,別人越是反對他做什麼他就越偏要做什麼。
蕭家興等人見勸說蕭飛無望,只好攻擊柳素素,只聽老傢伙言道:“蕭柳氏,你既然已經是藤兒的妻子,卻爲何要做出勾-引小叔子的行爲呢?先前你因爲和藤兒的婚事不容於你們柳家,現在你難道還想因爲和飛兒之事不容於蕭家嗎?俗話說好女不嫁二夫,你這麼做還有臉沒有?”
幾句話說的柳素素心如刀絞,每個字都彷彿刀尖一樣,深深的刺痛了柳素素內心最柔最軟的部分,她聲淚俱下,差點沒有癱倒在地上。
“閉嘴!你個老頑固,信不信我殺了你!”蕭飛怒不可遏,怒火勝過了理智,他竟然衝到蕭家興身前,一隻手遏制住了蕭家興的咽喉。
如此一來,將整個現場的氛圍弄的更加緊張起來,所有人都把心臟提到了嗓子眼兒。
看到如此情形,柳素素大吃一驚,急忙衝上前去,拉開蕭飛,:“蕭飛,你幹什麼?你瘋了不成?”
然而,蕭飛就是不肯鬆手,“素素,你不要管我,我今天就要給這些老頑固一點顏色看看。”
“你快住手,你,你再不住手的話,我就死給你看!”柳素素說着便拔出匕首,放在了勃頸處。
“不要,不要啊!”蕭飛只好放開了蕭家興。
震三江等人看在眼裡,急在心中,然而他們作爲外人的確不便干預蕭飛的家事,就連孫中-山的話都不好使,更何況他們呢,所以他們只能默默的看着,心裡面乾着急。
然而,剛剛救下柳素素,蕭家興和蕭家旺兩位老人竟然分別抱着“蕭氏祖先之靈位”與“蕭令公遠山之靈位”顫顫巍巍的走到蕭飛和衆人跟前。
蕭飛看後,頭又開始大了。
“飛兒,我們兩個老傢伙是看着你長大的,見證了你這些年來的變化成長,你從一個頑劣不堪的花-花公子,成長爲我們這些一百多歲的老人甘願奉你爲族長的英雄好漢,要知道,就連你的爺爺蕭令公都沒有這樣的榮耀,然而,你卻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實在有傷我們的心,你以爲我們是怕死嗎?錯啦,我們是怕蕭家的門風被敗壞,我們相信你和蕭柳氏只是一時糊塗罷了,終有一天,你們會明白過來的,爲了給你一個警醒,我們兩個老傢伙唯有如此啦。”蕭家興一字一頓的說着,然後看了一眼弟弟蕭家旺,兩個人老人似是心有靈犀一般,幾乎在同時將黃金鍛造的牌位砸向自己的腦袋,當即,兩位老人倒地身亡。
所有人都被震驚了。
蕭飛更是瞪大了眼睛,呆呆的說不出話來,他知道兩位老人是在用生命警醒他,以死來捍衛所謂的蕭家門風,就像前幾天晚上白虎山土匪火燒蕭家祠堂的時候,他們同樣奮不顧身,以命相博。
蕭飛再也氣不上來了,對兩位老人有的只有敬仰。
柳素素跪倒在兩位老人屍體旁,痛哭失聲。
本來是大喜之日,卻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局。
當天,蕭飛帶領蕭家全族上下爲兩位老人送葬,風光隆重的將兩位老人葬入蕭氏祖塋之中,並且爲兩位老人用黃金鍛造牌位,供奉在蕭家祠堂之中。
一切忙完之後,蕭飛心中仍然不能平靜,兩位老人並沒有錯,他和柳素素更加沒有錯,他們之間的矛盾只不過是兩種文化形態的衝突罷了,他心中放不下柳素素,而柳素素心中同樣放不下他。
然而,在兩位老人入殮的第二天,柳素素再次失蹤了,不過,這一次,柳素素留書一封,清清楚楚的交代了自己的去向,她到玉田縣的千年古剎“靜心庵”出家爲尼了。
看到書信,蕭飛瘋子般的跑向靜心庵,然而,山門緊閉,不見人影。
蕭飛大鬧一場之後,庵中的老尼姑受柳素素之託送出一封書信。
只見上面寫道:“飛,非我不願與你白頭偕老,而是形勢所迫,素素實在沒有勇氣走出這一步,況且你如今身爲玉田縣長,孫先生對你期望很重,蕭家先輩對你期望更重,你心繫天下黎明百姓,切莫以我爲念,素素不是不可以嫁你爲妻,若要我勇敢到底,除非你答應我三個條件,一,你要文能治國,武能安邦;二;驅除韃虜,恢復中華;三,善待百姓,重溯河山,三個條件實現之日,便是素素還俗與你完婚之時,如若不能實現,素素將終生皈依我佛,不出山門半步,請你不要滯留佛門清靜之地,否則素素將立即撞門而死。”
蕭飛將每一字每一句都深深的印入腦海中,他知道,兩位的死,嫂子柳素素的出家,都是“舍小義取大義”,警醒他不要以兒女私情爲念,要以天下蒼生爲重,孫中-山先生既然把膽子交給了他,他就必須這麼做,
必須要帶領gémìng同輩,走向美好的明天。
蕭飛對着佛門,默默肅立,心中說道:嫂子,你放心吧,我會在最短的時間內做到你提出的三個條件,早日娶你爲妻。
說完,蕭飛轉身離去,他知道,gémìng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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