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你們這羣黑了心肝爛了腸子的，連給媽祖蓋廟的沙子都偷。”
“出來，別躲了，我都看到你們了……”
“再不出來，我叫人過來了……”
……
在碼頭收購點的幾人，一開始聽到旁邊不遠處的嚷嚷，還都疑惑了一下，等他們豎起耳朵仔細聽的時候，大家又覺得女聲有些熟悉。
葉耀東跟葉父對視了一眼，同時道：“怎麼感覺像是我孃的聲音？”
“好像是你孃的聲音？”
林叔也道：“我也覺得好像是。”
“一起去看看，這大晚上的出啥事了？”
聽到不遠處一直在那裡嚷嚷，罵罵咧咧的，大家打算一塊過去看看。
結果剛一走過去，他們就看到葉母被人推了一把跌坐在地上，對方看突然間又來了這麼多人，慌的一批，立馬掉頭就想跑。
“臥槽尼瑪，哪個龜孫子敢推我娘？”
“哎呦，該死王八蛋，快點抓住他們，他們是王老五跟王建強父子倆，快…別讓他們跑了。”葉母跌坐在地上氣的伸着食指，指着前方嚷嚷着。
葉耀東反應也很快的，衝上前去一腳踹到那個年輕的屁股上，讓他踉蹌了一下。
隨後，葉耀東又緊接着勾住他的脖子，一個膝蓋頂上他的肚子，手肘關節又往下捶他的背。
頓時，陣陣的慘叫聲響起，並且還伴隨着他的呵罵聲。
“草你老母的，瞎了眼的狗比，竟然敢推我娘，手都給你砍了，你麻痹的，老子打不死你。”
旁邊的一個老的見兒子被打也不敢跑了，連忙哎呦哎呦的叫着不要打了，不能打了，都是一家人……
葉耀東纔不管他，繼續揍，“誰他媽跟你們一家人？少攀親帶故的，要點臉行吧？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啥德行，好意思說一家人，一家個毛啊一家人。”
葉耀東聽到“一家人”這話，突然想到了這老頭子還偷過他的扇貝，那會兒偷他網裡的扇貝，也是跟他說一家人來着。
真不要臉，到處攀親戚。
心裡不爽，他又重重的再捶了兩拳。
“哎呦，別打了，別打了，會打壞了……”
葉母也麻利的爬起來，拉着葉父他們指着這倆人說：“這倆人偷蓋媽祖廟的沙子。我前面剛從家門口走出來沒多久，就看到這邊有一個手電筒的光，就一點點，不強。”
“正覺得納悶，結果還沒走幾步，就沒有光亮了，害我還以爲自己眼花，看到鬼火了。”
“然後過來時，還不死心的特意留意了一下，用手電筒照了照，結果就發現角落沙堆那裡有一輛板車，遮蓋沙子的尼龍袋都被掀起了一半。”
“哎呦～”
葉母說到激動的地方，還拍了一下大腿，“大晚上的，怎麼會有板車在這裡，這要是灰斗車，我就不奇怪了。”
“結果你猜怎麼着？我走近看了一下，板車上都堆了滿了沙子，旁邊都還有一個鐵鍬在上面，地上都還有腳印。”
“就是這父子倆，我手電筒到處照就照到了，他們躲在石頭砌了一半的廟裡。”
“該死的父子倆，連給媽祖蓋廟的沙子都偷，明天叫媽祖不要保佑你們，這可是鄉親們一起出錢買的，你們這是偷集體財產……”
葉母嘴皮子利索的衝上前，直接噼裡啪啦的把事情起因經過，通通說了一遍，順便又罵了一頓，根本不給其他人說話的機會。
等她話剛說完，喘口氣時，王老五才連忙解釋道：“不是，不是，我們沒有偷，我們是借，我們打算借一點把房子修補一下，大冷天的房子到處漏風，打算借一點修修補補。”
“借個錘子啊借，誰大晚上的借沙子，你跟誰說你要借沙子了嗎？你跟媽祖說了是嗎？然後媽祖應你了是嗎？”葉耀東不客氣的道。
“沒沒…我們就是借用一下，會還的，會還的……”老漢唯唯諾諾的躬着身子。
“還你個鬼，說的比唱的都好聽，會還的話，還三更半夜鬼鬼祟祟的在這裡偷偷的鏟？看到人來了，還躲起來？把誰當傻子？”
“不是，真的是隻準備借一點，都是一家人就算了吧？啊？”王老五覥着臉道，“就放了我們吧……”
葉耀東將手上跟死狗一樣的年輕人，隨意的丟在地上，並且道：“想的美，誰知道你們偷了多少？這可是集體的東西，是用來蓋媽祖廟的，你偷集體的東西，那肯定得讓村裡知道。”
“啊別別別～啊阿生…阿生…你快幫忙說說話啊，我們真的只是借一點而已，不要告訴村裡面，要被批評的……”
葉耀生自從認出父子倆後，也一直神情複雜的看着，想出聲又不好意思出聲，就感覺尷尬又丟人。
知道老王頭認出了他也在後，他纔看向葉耀東，“東子……”
葉耀東無語的看着他，“阿生哥，你不會真把他當成老丈人了吧？八字纔剛有一撇，換一個還來得及，想要老婆孩子還不簡單？你努力幹個兩年，多攢點錢，娶個18歲的都行。”
“你胡說啥，都已經找媒人說好了的，哪裡還能反悔了？”
“怎麼就不能反悔了？結了婚都還能離婚，沒結婚前怎麼不能反悔了？就沒見過那麼着急找下家的，老公都還沒死呢。”
別怪他說話不好聽，也不過是話趕話而已，而且他真瞧不上一個女人，老公沒死就已經先找好男人接盤了。
這個堂哥看着哪哪都挺好的，他也不想就這麼被豬拱了，更何況娶了那女的，下半輩子也不安生，還生了三個都是女兒。
還不如找一個年輕的，多努努力，想生兒子還不簡單？老了，指不定後面年紀大了，都不好生了。
等他把“讓他找個年輕的”這話說出口後，老漢都擼起袖子想找他幹仗了。
這時候就輪到葉父出場了，他抓住老漢，阻止他，“幹嘛幹嘛？都一把年紀了，還想打年輕人，是想碰瓷是吧？”
“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你看他說的啥話？”
葉耀東哼了兩聲，滿不在乎的道：“我說的是實話，本來也不關我的事，但是誰讓你撞到槍口上了？”
葉母也雙手叉腰，“怎麼，話還不能讓人說了？嘴長在我們身上，更何況東子又沒說錯。走走走，別跟他們瞎扯淡，把他們帶去書記那，交給村裡解決。”
老漢也有些怕了，他是想着佔點便宜，但是他不想被全村人背後說話。
“阿生啊，你可不能沒良心啊！你跟你這些親戚說說，就算了吧，我們下次也不敢了，我們也沒偷成，都倒還回去了就好了吧？”
“這下承認了，是偷吧。剛剛還說的那麼好聽，借，我還以爲媽祖答應借你了呢。”
葉耀生頭疼的看着葉耀東，也有些不好意思，“東子，要麼這回就先算了，我代他們跟三嬸道個歉。剛剛建強把三嬸推倒，也不是有意的，估計是太着急了，害怕。”
葉耀東無奈的看着他，“跟我說沒用，他是偷集體的東西，你問問在場的其他人，同不同意就這樣算了？大家要是都沒意見，那就算了。”
“哎好好……”葉耀生又看向其他人。
大家都是相熟的，也不會那麼不給面子，說幾句也就揭過去了。
大家把板車上的沙子都倒出來後，就讓父子倆趕緊走。
等兩人躬着身子，灰頭土臉的走了後，他們纔拿起掀開了一半的尼龍袋，大家一起幫忙掀下來，把沙子蓋着紮紮實實。
並且又拿了幾塊磚頭壓在尼龍袋的邊緣處，免得被風吹起來。
“這天一黑，魑魅魍魎就多了起來，哪哪都有，啥啥都要，也不說帶一點敬畏之心，小偷小摸的都偷到媽祖頭上來了。”
這年頭，小偷小摸的是真的多，哪哪都有。
“有的人就是這樣，一點忌諱都沒有，明天讓媽祖不要保佑他，今天便宜他了。”葉母也在那裡吐槽。
葉耀東好笑的看着他老孃，“你咋又出來了？還算着時間剛剛好。”
“哪裡是算的？我又不是算命的，哪會算的那麼準？我是一直都在門口，剛殺完蛤蟆魚直起身，就看到這邊好像有手電筒的光亮，覺得應該是你們回來了，才特意出來看一下。”
“這麼晚才殺完？”
大家邊走邊說，收購點還有一堆的魚還沒過秤。
“可不是嗎，1200多斤可不是小數目，你倆嫂子從天剛亮就開始殺，殺到了天黑，我下了班，也過來幫忙一起殺，不然都幹不完，太多了。”
“這會有的都還有一些沒洗完，洗了才能曬，全家都跟着忙活，幾個小的也都使喚起來幫忙曬。”
“這樣的…我還以爲人多應該能早點殺完。”
“那些蛤蟆魚不好殺，一會要用剪刀，一會要用菜刀，還要刮胃袋，可沒有其他魚好殺，尤其是個頭大的。”
“那今天數量好像更多，明天再多叫個人一起殺吧。”
“今天更多啊？那行吧，明天叫隔壁的蘭大媳婦一起過來幫忙殺吧，今天殺魚的時候她們幾個鄰居就回過來看了，還說要是還需要人就叫她們。”
“嗯，回去問一下阿清，殺不過來就請人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