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闆,我是來玩的,錢肯定是要付的。”
胡聰出場的效果不錯,周安安的話也說得很敞亮。
“那我先收下。”
看了看對方的臉色,再看看一臉微笑的胡聰,中年老闆接過那疊錢,數了五千,其餘的還了回去。
這個時候,有些人都發現不對了,沒輸錢的人都悄悄起身,讓老闆退錢。
只有四五個人輸了錢,根本不在意外面的事,等着運氣好可以回本。
畢竟,有一個大主客押注,多多少少能漏一點出來,跟着對方反着壓就是了。
賭徒,從來不缺不怕死的人。
“哎。”
看了一下旁邊那些個無所謂的賭徒,周安安在心底嘆了口氣。
若是他不及時制止,或許堂弟就是下一位。
前世的時候,讀大學偶爾回家的他是隱約聽老爸聊起過這事,堂弟最後偷了家裡的一萬多塊錢,小叔夫婦都快被氣死,卻也捨不得打。
之後三次兩次反覆,小叔家的家底都被掏光了,甚至周安安老爸還出手借了一筆他不知道多少的錢,才搞定堂弟的外債。
從十六歲蹉跎到二十六歲,這個堂弟一無所成,最後還是在一家工廠混了個銷售的工作,日子才漸漸穩定下來。
這一世,周安安準備一次就把對方的毛病給改回來。
“這裡也上五千,你坐下來。”
指了指旁邊空下來的位置,周安安對着臉上有幾分害怕的堂弟說了一句。
“哥,我不玩了。我錯了,行不行,你跟我爸說,讓他打我,怎麼都行,你別再上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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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究是十六歲的少年,周順被這樣的陣勢嚇了一跳。
從小到大都沒怎麼經歷過事,周順怎麼也不會想到,自己的堂哥會認識這麼多人。
而且看遊戲室老闆害怕的樣子,這些人絕對不好惹。
要是堂哥從對方那裡借高利貸,這麼多錢,要是全輸掉了,周順都不敢想象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
這一刻,周順已經不想什麼翻本的美好願望了。
“怕什麼,輸了多少,就要賺回來,大膽點壓。”
拍了拍堂弟的肩膀,周安安笑着說道。
當堂弟不敢壓的時候,周安安在他選中的基礎上加註。
五千、一萬、一萬五……
原先還時不時勸阻一句的周順,早已經沉迷進去。
“你跟我出來。”
輸了兩萬,周安安見到眼色發紅的堂弟,帶他走出了屋子。
“還要不要賺回來?”
到了一個安靜的角落,周安安問了一句。
“不要了,可是你的錢……”
不再對着機器,有些發脹的腦門滿滿變得清醒,周順連連搖頭。
“我的錢不用你管,你只要知道,和機器玩,人永遠是輸的一個。”
“我知道了。”
“不,你不知道。跟我來。”
兩人重新走進屋子,其餘的顧客都已經被請走,只留下老闆和胡聰兩人。
“老闆,幫個忙。”
遞過去一支菸,周安安臉上依舊是和睦的笑容。
“沒事。”
形勢比人強,老闆也是識時務的人,反正他以後也不敢賺周順的錢了。
沒有其他人在,老闆打開機器面板,指着一個帶紅數字的顯示屏說道:“這是勝率,60%,就是玩家投注100塊,大概返60塊,有些人比我還狠,連50%都沒有。這個是已經投注的額度......”
從遊戲廳出來,周順有些失魂落魄。
他怎麼也沒有想到,有些人從這裡賺了好幾萬的遊戲室,竟然這麼黑,一切都是設計好的。
人,永遠都贏不過機器。
“以後想幹什麼?‘
沒說什麼安慰的話,周安安問了一句。
”我去給大伯母打工,早點還錢。“
咬了咬牙,周順說出了自己唯一的去路。
就在剛剛,他哥可是輸進去了兩萬五千,包括他自己的,將近三萬了。
別的不說,這些錢,他至少要聽一半,也就是一萬五。
這個時候,周順也看出來了,堂哥完全是爲了他好。
“周瀟客要開一家奶茶店,你去給他當店長,月薪兩千還有年底分紅。平時的月薪,我不管你怎麼花,剛剛你自己輸掉的三千塊,你年底分紅的時候還給我。”
既然堂弟肯去幹活了,周安安就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好吃懶做的人,就沒必要救了。
“好。”
聽到自己只要還三千塊,還能當什麼店長,周順的眼裡慢慢多了幾分色彩。
……
讓堂弟自己坐車回家,準備過兩天去杭城學習奶茶製作,周安安在遊戲室外等到了胡聰一行人。
“周少,錢都拿回來了。這是你弟弟輸掉的三千五,還有老闆賠償的一萬。”
拿着一個手包出來的胡聰笑着迎了過去,還把遊戲室老闆的意思給拿了出來。
“三千五我拿走,那一萬就給你們喝茶吧。”
接過那三千五,周安安沒有拿一萬。
有些錢,還是不要碰的好,反正他不差這麼點錢。
“那就謝謝周少了,你們幾個,還不快謝謝周少。”
知道對方的身家,胡聰也沒矯情,對着身邊的幾個小弟喊道。
“謝謝周少。”
其餘的幾人沒想到來走一走還有錢分,都高興地和眼前的年輕人道謝。
“你那個浴場籌備得怎麼樣了?”
既然都遇到了,周安安也關心了一下自己先前對周瀟客的提議。
有些小弟覺得送外賣丟人,不太符合他們的定位,加上週瀟客在麗州地區還有不少死皮賴臉前來投靠的無所事事的小弟,周安安就給他出了個主意,開一家全方位的浴場。
這個主意並不新鮮,按照時間的軌跡,今年年底就會一家大型浴場開業,集洗浴、吃飯、休閒、棋牌室、酒店爲一體,生意至少紅火十年。
而聽了小學同學的提議,周瀟客覺得大有可爲,讓胡聰回麗州主持,進行了一次大規模的集資,湊出了近百萬資金。
爲此,周瀟客將自己過年前剛買的房子都給賣掉了,佔了一半的股份。
原先紅火了十多年的浴場位置,自然被周瀟客捷足先登了。
“已經裝修了一半,七月份就能開業了。”
說起這個,已經升級爲某商務酒店總經理的胡聰越發感激,誰能想到在街頭喋血混日子的他還有成爲成功人士的一天。
那些收保護費過生活的日子,怎麼想怎麼低級。
“有些事情不要亂做,省得給你們老大添麻煩。”
關於這點,周安安也不知道自己的提議是對是錯,至少目前來看,他是爲麗州社會的安定和諧出謀劃策的。
“曉得曉得,我一定約束好小弟們。要是哪個混蛋敢壞事,我打斷他的狗腿。”
這一點上,胡聰絕對比任何人都上心。
好不容易洗白,怎麼能讓別人破壞了自己的事業。
誰敢搞破壞,那就是他胡總經理不共戴天的仇人。
“對了,你有沒有熟悉的房產中介,我想租個店鋪。”
不太想插手對方的事情,周安安問了一下胡聰。
“有,我現在叫人過來,您想租什麼店鋪?”
“先去步行街看一下吧。”
站在步行街的路口,周安安見到了趕過來的中介,就讓胡聰先離開。
步行街,原本是麗州政府重點打造的商業街,仿照民國之初的木式結構,總共兩層樓,佔據了麗州市中心最繁華的一個地塊。
可惜,由於政策和規劃的失誤,才建造兩年的步行街就變得門可羅雀,裡面數百家門面無人問津,唯有四周的臨街店鋪依舊繁華。
“這一條街總共三十五個店面,準備出售或者轉租的有五家。”
不知道對方和胡聰什麼關係,做中介的年輕男子小心翼翼地說着。
“租金大概多少?”
逛了一圈以後幾年被專稱爲‘步行街’的小街道,周安安發現現在還沒有以後的兩極分化。
“這一家佔地面積八平米,租金四千一年。這一家佔地面積十五平米,租金六千五一年,售價九萬五……”
“等等,你說那家售價多少?”
指着靠近勝利街路口的那家店鋪,周安安有些不可置信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