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在烤全羊攤前面對峙的時候,白寧遠曾經打量過牽正卿。
不得不說,牽正卿能夠成爲衆多勳貴子弟當中的佼佼者,單單從長相來說,便挑不出什麼毛病。
身材高大就不用說了,堪稱是英俊的臉上,因爲長久以來的嚴格家教,讓他無時無刻都保持着一種溫文爾雅,彷彿是一塊美玉一般,讓白寧遠情不自禁的想起一句話:明明可以靠臉吃飯,可偏偏要靠才華。
這樣的男人,對於大多數女人來說,是很難有什麼抵抗力的。
可是眼前的章紫林,卻並不屬於其中之一。
對於當初牽正卿所放出的豪言,雖然那時章紫林不過只有十六七歲,正是懵懂的年紀,卻也對於這種類似於強權的行徑十分的反感,好在她上學的時候一直都十分的低調,就跟尋常女生一樣,除了學習便是訓練,很少會和那些勳貴子弟的圈子產生太多的聯繫,所以可以說是遠離了這個風暴圈子。
當年她也是聽說牽正卿的仕途完了,匆匆的去了國外避風頭,至於別的,牽正卿對於她而言,不過只是個無關緊要之人罷了,她纔不會關心,然而想不到,今天卻是在這裡又見面了。
可是很顯然,章紫林並沒有跟他過多接觸的意思,特別是眼下白寧遠還在這裡,所以聽到牽正卿的話之後,她就朝着他點了點頭,露出一個十分優雅,卻又帶着明顯距離感的微笑,便將注意力放在了白寧遠的身上。
似乎是眼看着章紫林對於自己並不太待見,反而和白寧遠一副親暱的樣子,牽正卿的臉上頓時露出了幾分毫不掩飾的狂怒神色,彷彿隨時都要爆發一般。
現在的局面是,白寧遠和古景程一左一右的坐在桌前,將章紫林夾在中間,讓牽正卿就算是想要坐在章紫林身邊,卻也是沒有了什麼機會。
不過有了剛剛康胖子等人的前車之鑑之後,牽正卿卻也沒有太過於擔憂,直接朝着古景程說道:“你是古家的小子吧,都這麼大了,當初我走的時候,你還在上中學吧!”一面說着,一面緊緊的盯着古景程,眼神所表達出來的意思十分的明確:識相的趕緊滾蛋。
可讓他意外的是,古景程只是對着他淡淡的點頭,然後便沒有了其他的反應——這是根本拿他當成空氣來着。
“古景程,趕緊給三哥讓個座,聽不懂是吧,怎麼這麼沒眼力見兒呢!”這個時候,牽正卿身邊一直跟着他的那個年輕人忍不住了,對着古景程大聲的說道。
“關你屁事兒!”面對着他的質問,古景程擡起頭來,冷冷的看着他,然後不帶任何感情的吐出這一句。
出門在外,大庭廣衆之下,他好歹也是古家的臉面,豈能如此被人喝來喝去的,再說了,古大少爺的好脾氣,是在白寧遠等這些朋友們面前所表現出來的。
“你……”聽到古景程的話,那個年輕人不由得眉頭一跳,臉色頓時十分難看,怒不可遏的便想要衝過來。
“趙巍!”但是他的舉動卻很快被牽正卿給制止了,他面色不善的看了古景程一眼,然後才陰森森的說道:“想不到我纔出國四五年而已,就被人給丟到腦袋後面去了,連什麼阿貓阿狗的都敢騎在我的頭上拉屎,古家小子,你不過就是個毛都沒長齊的後輩罷了,什麼時候你有在我面前張狂的資本!”
說話的時候,牽正卿死死的盯着古景程,目光當中的怒火彷彿都要噴出來一般。
不過罪魁禍首,還是這個叫白寧遠的傢伙!牽正卿朝着白寧遠看了一眼,從剛剛開始,白寧遠始終都沒有吭聲,彷彿將他們當成了不存在的透明人一樣。
不過這就是康胖子他們口中所說的那個曾經在權貴子弟當中一呼百應的傢伙?怎麼渾身上下散發着一種“我是反派,快點來踩我的氣息”呢?
正在想着的時候,牽正卿卻是忽然在自己的身邊坐下來,片刻之後,耳邊響起了他那充滿着威脅語氣的聲音:“小子,別得意,一會給你長長見識,讓你知道,京城這一畝三分地裡,有些人不是你能惹得起的!”
話語當中,帶着胸有成竹般的自信,那是對於自己能量的一種篤定。
估計那些所謂的傳說,只是以訛傳訛吧,到了這裡,白寧遠已經徹底的不想再去理睬了。
緊接着,這張桌子上,頓時出現了一副無比怪異的情景,白寧遠、章紫林以及古景程三個人自成一個小團體,一面用餐一面交流着什麼,而旁邊的牽正卿則是不斷的沒話找話,甚至不時的將自己餐盤裡的食物,想要夾給章紫林。
雖然都被章紫林婉言謝絕了,可他就好似一隻蒼蠅一般,讓三個人有些倒胃口,可偏偏牽正卿絲毫都不在意,將厚臉皮神功發揮到了極致。
而這邊,就在衆多嘉賓已經取餐結束之後,此次慈善晚宴的重頭戲,慈善拍賣活動也是正式拉開了帷幕。
司儀與拍賣師都是業內知名人物,對於如何烘托氣氛也是自有一套心得,而衆人來到這裡,也是爲了慈善,所以不會出現那種惡意競拍的情況,一切都是那麼的和諧。
畢竟都不是小人物,總歸是要注意影響的,更何況,又沒有什麼利益關聯。
不大會的功夫,已經有七八件捐贈出來的物品已經拍賣結束,其中有一些珍貴的書稿,有紀念意義的道具,或者是名貴的首飾等等,總的拍賣金額已經達到了八十來萬。
別看錢不多,可是在國內的慈善晚宴當中,已經算是相當不錯的水準了。
現實情況就是,在國內的慈善拍賣當中,因爲無人問津而流拍的情況實在是太常見了。
畢竟這是慈善拍賣,裡面毫無任何的利益關係,全憑參與者心中的那份善意,所以想要保證出席的人百分百出價,那絕對是不可能的。
就算在場的人都是些知名人物也是如此。
畢竟誰的錢也不是大風颳來的,有錢做慈善是好事,是人情,但是一毛不拔,也不應該被指責。
所以爲了保證效果,一般的慈善拍賣,大都會採用無底價拍賣的方式,讓衆人自由競價,再加上拍賣的物品大都沒有太高的實用性和經濟價值,更多代表的是一種象徵性的紀念意義,而這樣一來,成交的數額自然不會太高。
章紫林對於這些,也都提前有了心裡準備,所以此時她的臉色,看起來還是挺正常的。
“什麼呀,一直都聽說某些人有錢,可是身爲主辦方,連一件東西都不捨得拍下來送給身邊的女人不說,自己都一毛不拔的不投入,還指望別人大發慈悲的慷慨解囊,真是笑死人了。”就在拍賣會正有條不紊的進行着的時候,從剛剛開始便始終沒有找到機會的牽正卿卻是忽然陰陽怪氣的開口說道,一下子打破了當前這桌的平靜氣氛。
他的聲音不大,但是在此時這個無比安靜的現場當中,卻是能夠清晰的傳到每個人的耳中,聽到他的聲音,衆人不由得紛紛朝着這邊看了過來,看到了和他坐在同一桌上的白寧遠之後,再聯想到剛剛牽正卿所說的話,頓時便聽出了矛頭所指,都帶上了幾分不明所以的神色,不知道他爲何會對白寧遠發難。
還有一些人,在看清楚他的面容之後,臉上頓時露出了意外、震驚等複雜的神色,這些顯然是知曉他身份的勳貴子弟們。
他怎麼會在這裡?什麼時候回國的?怎麼又和白寧遠起了衝突?
直到看到白寧遠身邊的章紫林時,有些人瞬間便想明白了事情的緣由,原來是爭風吃醋啊,一時間,有些人看向牽正卿的目光當中便帶着幾分譏諷的意思。
這還是當初那個意氣風發的牽正卿麼?看起來當年對他的打擊不小啊,居然變的脾氣如此的乖張暴戾,若非是那張臉,簡直可以說是判若兩人。
爲了一個女人當衆爭風吃醋,這是他該做出來的事嗎?還是說,現在的他,已經毫無顧忌,完全的破罐子破摔了?
這樣一想,譏諷當中便又帶上了幾分高高在上的憐憫。
當然譏諷歸譏諷,要讓他們出面維護白寧遠的話,卻是斷無可能,畢竟那可是鼎鼎大名的牽正卿,就算他已經失勢,可光是這個名字的分量,也值得他們掂量一番。
而此時,在牽正卿的同桌之上,不但古景程怒視着他,就連章紫林也是不由得秀眉微顰,看向他的目光裡帶着幾分責備,剛剛厚着臉皮不斷搭訕插話也就罷了,現在居然又做出這樣的事情,這份舉動在章紫林的心中直接被解讀爲了任性跋扈,缺乏教養,讓她對於他的印象一下子再低了幾分。
“怎麼,沒話說了麼?”對於衆人的種種詫異,牽正卿卻是絲毫都沒有放在心上,只是目光炯炯的注視着白寧遠,嘴角微微上揚,挑釁般的步步緊逼道。
這副畫面太難看,以至於好些人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只是下一秒,還不等白寧遠做出任何的迴應,拍賣師的聲音卻是恰到好處的忽然響起:“下一件拍賣品,是由emp捐贈的concept.f概念車一輛……”
牽正卿的笑容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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