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靜燃最終沒有找到田澤,也沒有見到他的女秘書胡玥婷。儘管她說明了來意,想從宗寶林的身上套問出一點田澤的消息,但宗寶林卻是三緘其口,一問三不知。這讓她很是氣惱。
但讓她更氣惱的是,田澤的行蹤她沒找到,聶雲飛卻出現在了她的面前,就在她帶着薔薇戰隊返回六扇門總部的時候。
想見到的人沒有見到,不想見到的人卻出現在了面前。人生之中總有這樣的無奈。
餘靜燃看着站在操場上的聶雲飛,心裡忽然想起了水清麗所說的話,她仔細地打量着聶雲飛,陌生的感覺也就在她看清楚聶雲飛的臉龐的時候油然而生。她雖然很確定那就是聶雲飛,外表沒有半點變化,但給她的感覺卻是眼前的聶雲飛已經不是原來那個聶雲飛了,而是一個陌生人。
“好奇怪的感覺,難道真的和田澤說的那樣,聶雲飛已經不是聶雲飛,而是一個被赤軍控制的傀儡了?”餘靜燃的心裡暗暗地道。
聶雲飛也看見了餘靜燃,俊秀而冰冷的臉龐上露出了一絲笑容,他主動打了一個招呼,“嗨,餘隊,很久不見了。”
餘靜燃微微地愣了一下,隨即也勉強地露出了一絲笑容,迴應道:“你的身體還好吧?上次你出事之後,我還計劃去你家看望一下你,卻又聽說你到歐洲去治療了,所以就沒去成。”
與田澤在一起久了,近豬者黑,餘靜燃也學會了一些虛僞的表面功夫。聶雲飛出事的地點就在花蓉城陽光孤兒院,她和柳月當時都在場,她擔心的只有田澤,至於聶雲飛的死活,與她哪有半毛錢的關係呢?站在她個人的角度,她其實希望聶雲飛變成一堆不會使壞的骨灰。
“一點小毛病而已,謝謝你的掛心。”聶雲飛話鋒一轉,“對了,你有田澤的消息嗎?”
“現在軍方、警方還有我們六扇門都在抓捕田澤,你們聶家的能量巨大,如果連你都沒有消息,我又哪來的消息呢?你說是嗎,聶總隊。”聶家動用國家機器搜捕田澤,卻又獨享情報,這事餘靜燃的肚子裡其實憋着一股怒火,只是沒有明顯地表露出來而已。
聶雲飛看着餘靜燃,淡淡地道:“我知道你和他的關係不錯,但這一次他是沒辦法再逆轉了,就他做的那些事情,槍斃十次都足夠了。他也沒有多少天好日子了,一旦找到他的蹤跡,我就會親自抓捕他。”
本來還能勉強隱忍的餘靜燃頓時爆了,她針鋒相對地道:“你說他做了些事情,而且是槍斃十次都夠了,那麼我想問問聶總隊,田澤究竟犯了什麼滔天的罪行呢?”
聶雲飛的眼神變得陰冷了起來,沒有半點感情,銳利如刀。
與聶雲飛談話的時候,那種陌生人的感覺本來已經沖淡了不少,餘靜燃還以爲是他經歷了生死的關頭,性情大變的緣故,但這個時候聶雲飛的眼神卻又讓她感到了陌生,而且非常強烈。不過這也激起了她的傲氣,她冷笑着說道:“你不好說是嗎?我來替你說吧。之前針對田澤的逮捕,是因爲你的緣故,你妹妹帶人從龍象大廈逮捕了田澤,帶到了聶家,但你現在不是好端端地站在這裡嗎?還有,你們都說田澤是殺害你爺爺聶遠征的兇手,但你們沒有半點證據,即便是現在的行動,也是你們聶
家在濫用公權力,不是嗎?”
“夠了!”聶雲飛對餘靜燃吼道:“不管你這麼說,田澤這一次都死定了!我就是要他死,你能拿我怎麼樣?”
餘靜燃猛地握緊了拳頭。
聶雲飛搖了搖頭,不屑地道:“你想打我還是殺我?無論是哪一種,只要你一動手,拿你就糟了。”
“靜燃!你在幹什麼?”蘇定山的聲音忽然傳來。
餘靜燃擡頭看去,卻見是蘇定山和聶雪嫺正往這邊走來。在兩人身後,還有一個嚴鬆。嚴鬆正看着她,眼神和從前一樣熱切。她厭惡嚴鬆的這樣的赤裸裸的眼神。一個男人,如果連善惡好壞都分不清楚,爲了權力就連靈魂都能出賣的男人,別說是讓她打開心扉接受他,就連和他說一句話她都感到噁心!
餘靜燃早在回來之前就已經從水清麗的口中得知聶雪嫺已經和聶雲飛碰了面,卻沒想到她會出現在六扇門總部。看上去,聶雪嫺的氣色很不錯,和從前一樣驕傲,無論是神情還是氣質,都帶着京城“大雪公主”的名媛範兒。
“雲飛啊,你們在聊些什麼呢?”這是蘇定山的第二句話,輕描淡寫地就充當了兩人之間的火藥味。
“沒什麼。”聶雲飛淡淡地說道。
“就是隨便聊了聊。”餘靜燃也說道。她的視線落在了蘇定山的手上,她看見了一張模糊的照片。照片上是一個男人和女人的背影,背景的一條曙光籠罩的馬路。顯然,這種模糊的照片是分辨率不高的道路監控系統拍攝的。但就是這張模糊到了看不清楚面部的照片卻讓她心劇烈地跳動了一下——照片之中的男人的背影她非常熟悉,那是田澤的背影!
一個是田澤,那麼另一個女人自然就是和他一起失蹤的女秘書胡玥婷了。
“混蛋!”餘靜燃的心裡暗暗地罵道:“逃亡都手牽着手,事情都鬧到這種田地了,他居然還有心情泡妞!”
就在這時,六扇門的另外幾個隊長也相繼走了過來。飛鷹戰隊的展飛,神話戰隊的爾東戰,金盾戰隊的張木吉,天虎戰隊的楊天浩,就連手術刀戰隊的代隊長李玉山也走了過來。餘靜燃心裡頓時明白了過來,聶雲飛並不是站在操場上曬太陽,而是在她去龍象大廈找田澤的期間,他就已經得到了田澤的消息,並開始準備新的行動了。
果然,就在幾個隊長圍過來的時候,蘇定山就舉起了手中的照片,他說道:“我知道,大家對田澤都有自己的看法,很多人也和田澤有着不錯的交情,我本人也是田澤的師父。在這裡,我要說的是,國法就是國法,無論是誰犯了法,都要受到法律的制裁。這張照片是今天凌晨時間,一個交通監控攝像頭拍攝到的。畫面不清晰,但經過情報部門的分析,已經有了確定的結果,那就是照片之中的男性就是田澤,他身邊的女性正是和他一起失蹤的胡玥婷。所以我們確定,他現在已經潛回京城。我們的任務是動用一切人員,動用一切設備,一定要將他找到。”
幾個隊長都沒有吭聲。除了李玉山和嚴鬆,以餘靜燃爲首的五個隊長心裡顯然有情緒和意見,但都隱忍着,沒有表露出來。確實,事情演變到現在,已經變成了聶家肆無忌憚地動用公權力在報聶家的私仇了。聶雲飛和聶雪
嫺當國家的軍隊、警隊,還有六扇門都是他們聶家開的嗎?而且,還是在沒有證據的前提下!這樣的事情,誰又能看得慣呢?
聶雲飛咳嗽了一聲,說道:“我也說兩點吧。第一點,想必大家都很清楚田澤是一個什麼樣的人物,他是我們六扇門之中最厲害的一個,極度危險。所以,這次全程抓捕行動的底線是,格殺勿論。無論是誰,只要看見他,確認是他,就可以對他開槍,予以擊斃。”
“等等!”餘靜燃憤怒地打斷了聶雲飛的話,“我們憑什麼抓田澤?證據呢?沒有證據!你們沒有一點證據證明田澤犯了什麼罪!這種情況下,就連抓捕都是違法的,你居然敢下格殺勿論的命令,你以爲你是皇帝嗎?”
“餘靜燃!”聶雪嫺指着餘靜燃的鼻子道:“你還需要什麼證據?田澤暗害我哥哥,如果不是我哥命大,他現在已經死了!田澤殺了我爺爺,我有很多目擊證人!還有,田澤綁架了我,如果不是嚴鬆隊長和我哥救了我,我也被田澤害了!你還要什麼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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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靜燃一時間無法反駁,但卻也強硬地道:“就算你那些所謂的證據成立,但也是你一家之言,田澤有沒有罪卻還需要檢察院提起公訴,再由法院來定罪,你們憑什麼要下達格殺勿論的命令?你們這是心虛!”
“夠了!餘靜燃!”聶雲飛怒道:“你這個隊長還要不要幹?不幹的話立刻給我走人!”
餘靜燃頓時氣得臉色鐵青,她看了蘇定山一眼,卻發現蘇定山並沒有什麼特別的表示。那一剎那間,她的心彷彿被刀子紮了一下,痛到了極致。她真的很像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問一下她的師父,現在的位置,還有蘇小妹的未來,真的就那麼重要嗎?
似乎是看穿了餘靜燃的心思,蘇定山的眼眸之中閃過了一抹愧疚的神光,但他依然沒有任何態度的表露。
“我再說第二點。”聶雲飛接着說道:“根據我們已經掌握的情報,田澤加入了一個新興的恐怖組織,名叫‘革命軍’,目前也正在籌備針對我們華國的恐怖襲擊。爲了國家和人民的生命財產安全,所以,與田澤有關的人員,一律逮捕調查!”
這樣的命令,所對應的必然是一場腥風血雨!
沉默和壓抑的氣氛在瀰漫。
短暫地沉默之後,餘靜燃終於出聲說道:“師父,我想問一下,現在六扇門裡是誰在當家做主?是你和龍部長,還是他聶雲飛?”
“是……”蘇定山苦笑着搖了搖頭,“我先前接到通知,我半年後提前退休,龍部長也是,聶雲飛同志將領導六扇門的一切事物,現在是過渡時期,他和我們一樣,擁有最高的權限。”
聶雪嫺冷笑地看着餘靜燃。
餘靜燃忽然聳了聳肩,“那好,我不幹了!”
“我批准你的辭職,但是現在是特殊時期,並且你與田澤的關係不錯,鑑於這種原因,我現在決定禁閉你一段時間,在這段時間裡你不能與任何人聯繫。”聶雲飛說道。
“你敢!”餘靜燃暴怒了。
“玉山,嚴鬆,帶她去禁閉室!”聶雲飛直接就下了命令。
李玉山瞬間拔槍指住了餘靜燃的頭。嚴鬆愣了一下,最終還是向餘靜燃走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