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塵和混凝土碎塊擋住了未來旅客的視線,他很清楚田澤就躲在門口右側的牆邊,但他無視田澤的任何攻擊。用槍?子彈不能穿透他的戰甲。用刀?就算是刀片的鋒利程度也無法割開他的戰甲。如此,他有哪怕一絲躲閃的必要嗎?
在絕對的實力及優勢之下,輕敵其實也算不上什麼大的錯誤。事實上,未來旅客也算不上是輕敵。只是他認爲田澤捲來的混凝土碎塊根本就奈何不了他而已。
如果,未來旅客犯了一個錯誤的話,那麼這個錯誤就在這裡。
混凝土和灰塵形成的風暴瞬間卷中了未來旅客,遮擋住了他的視線。田澤等的就是這一瞬間的機會。
“吼!”一聲怒吼,田澤右拳狂猛地搗出,直奔未來旅客的腰肋衝去。他距離衝出門口的未來旅客相距一米五左右的距離。他的身體前衝,手臂打直,這段距離瞬間縮短到不到一尺的距離!
砰!沉悶的響聲在巷道里響起。
“噗……”未來旅客的喉嚨裡冒出了一個奇怪的聲音,他的身體被巨大的衝擊力量撞得飛了起來。他的後背重重地撞在了門框上,然後又被門框反彈進了屋子裡。
相隔兩尺的距離,田澤一拳都能打碎堅硬的大理石地磚。距離縮短一倍,又在死亡相隨的壓力之下,他這一拳的威力更加巨大!
這種鈍性的打擊並不是戰甲所能防禦的,道理很簡單,穿着防彈衣的戰士能防禦子彈的打擊,但卻無法防禦鐵錘的打擊。用一把鐵錘狠砸穿着防彈衣的戰士的胸膛,一樣能將那個戰士活生生地砸死!
未來旅客的戰甲雖然是來自五十年後的先進戰甲,但依然無法防禦這種非常原始的鈍性打擊。田澤這一拳,已經讓他受了嚴重的內傷!
“噗嗤……”喉頭一甜,倒在地上的未來旅客張嘴噴出了一口鮮血。他雖然不清楚田澤用了身段將他打倒,但他已經意識到了危險和死亡的臨近。
生死搏殺,瞬息間千變萬化,而死神總是眷顧那些受了傷的人。
未來旅客對着門口開了一槍,呼嘯而出的子彈射在了門口所對的牆體上。原本就已經被破壞的牆體頓時垮塌。然而田澤卻沒有如他的願,乘勝追擊。那個傢伙的胖子還躲在門側,就像是守株待兔的可惡的農夫!
“哈!你受傷了嗎?”胖子的笑聲傳來,“不好意思啊,我下手確實有點重了。你出來我們好生談談吧,我保證不偷襲你了。”
剛纔未來旅客對胖子不屑一顧,說的話也都帶着輕蔑和鄙夷的意味,根本就沒將胖子放在眼裡。現在,眥睚必報的胖子將這些輕蔑和鄙夷都還給了他。
原來,將人視作低等的同類甚至是螻蟻來嘲笑,那種滋味並不好受。兩人之間僅僅隔着一道牆,但未來旅客卻已經不敢向剛纔那樣肆無忌憚地衝出去了,雖然,他此刻想吃胖子的肉,喝胖子的血。
“就算你注射了天人一號,你的能力也不可能這麼強大,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未來旅客的聲音。
“呵,叫我一聲田爺爺,我就告訴你。”田澤說。
“哼!你以爲你躲在門口,我就拿你沒辦法了嗎?我一樣可以殺你!”未來旅客突然開槍。
噗、噗!接連兩聲槍響。他的手槍威力堪比迫擊炮,但也有一個弱點,那就算射速比較慢,無法像田澤手中的FN47那樣瞬間就能將一隻彈夾射空。
第一聲槍聲響起的時候,田澤早已經離開了藏身的門側牆壁,飛快地閃到了巷道的另一邊。他彷彿有一雙能看穿牆壁的眼睛,知道未來旅客惱羞成怒的情況下會轟垮牆體,創造有利於他的戰鬥空間!
果然,兩下劇烈的爆炸後隨即響起。田澤剛剛藏身的牆體轟然垮塌,露出了一個直徑起碼三米的大窟窿。混凝土的碎塊和着灰塵四下撲卷,整個巷道和房間之中都被遮掩,能見度一米不到。
“就是現在,配合我殺了他!”漆雕婉容的聲音突然傳來。
再次聽見漆雕婉容的聲音,尤其是在這種要命的時刻裡,田澤感動得快流鼻涕了。他剛剛還想提醒漆雕婉容,二十秒的時間早就過了,她如果還不現身幫忙的話,他就沒轍了。他能偷襲未來旅客一次,對方就有了防備之心,再去偷襲第二次,那不是找死嗎?
嘩啦!窗戶口突然傳來玻璃碎裂的聲響。
那是人體撞開窗戶的聲音。
未來旅客反應極快,回手就是一槍射了過去。
這一槍無論是時間還是方位都準確無比,玻璃碎裂的那一瞬間,子彈就飛了過去。
如果漆雕婉容是破窗而入,在無處借力的情況下,她絕對沒有可能躲過這一槍!
“小心!”深知兇險的田澤再也顧不上什麼了,發狂地從牆洞之中衝進了屋裡。
然而,他的提醒終究還是遲了一點,是的,雖然是一秒鐘不到的那麼一丁點延遲,卻足以讓漆雕婉容被炸成碎片!
轟!爆炸的聲音從窗口方向傳來。
田澤下意識地向側面閃躲,避開爆炸的衝擊波和能將人灼傷的熱浪。然而,卻並沒有想象中的血肉噴濺到他的身上,反而有一些粘稠的液體和碎布料和棉花之內的東西濺射到了他的身上。
這是怎麼回事?
無法想明白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事實上也根本沒有多餘的哪怕一秒鐘的時間容田澤進行思考。潛意識裡,他已經當漆雕婉容突破失敗,但她卻用生命給他換來了一次寶貴的進攻的機會!
“死吧——”爆吼,田澤的雙腳在地上重重地一踏,肥壯的身體飛鳥一般飛躍了起來。人還在空中,他的積聚了所有力量的右拳對着未來旅客的腦袋轟了下去。
未來旅客剛剛完成開槍的動作,也剛剛纔將手臂回收,調整槍口,並將槍口對準了凌空撲來的田澤。
然而,扣動扳機需要時間,哪怕是零點五秒,那也是時間。
對於田澤而言,這零點五秒的差距已經足夠了。
砰!拳頭在距離未來旅客的腦袋還有一尺的時候,一股肉眼無法看見的磅礴能量就炮彈一般撞擊在了未來旅客的腦袋上。咔嚓一聲脆響,那聲音彷彿是掰斷了甘蔗,又像是用榔頭敲碎了西瓜。它讓人毛骨悚然。也就在它出現的同時,未來旅客的眼眶和嘴裡還有鼻孔之中同時噴出一股血柱,然後軟綿綿地垂搭在了肩膀之上。
砰!突然一聲槍響從窗口處傳來。
田澤的雙腳還沒有落在地上,未來旅客的身體也還沒來得及倒在地上,他的頭卻嘩啦一下爆開,只剩下了半邊留在頸項上。
開槍的只能是漆雕婉容,她並沒有死。這是田澤的第一個念頭,他的第二個念頭是漆雕婉容用的什麼槍,怎麼能打爆未來旅客的有戰甲保護的頭顱呢?然而,這兩個念頭都一閃而過,雙腳站定地
面看着僅剩下半邊腦袋的未來旅客,田澤的胃裡頓時一陣翻滾,哇地一聲吐了出來。
“看來,有必要對你進行屍體的適應性訓練了。”漆雕婉容的聲音從窗口傳來。
灰塵散去,一個身穿黑色緊身皮衣的窈窕身影輕靈地從被炸壞的窗戶上躍了進來。
烏黑明亮如月下清潭一般的眼眸,小巧而性感的嘴脣,足有7D的雄偉酥胸,隱約潛伏在黑色皮料下的圓潤凸點,還有成熟到了極致的豐腴翹臀,以及那讓人浮想聯翩的修長美腿,這一切的一切,一段時間不見,漆雕婉容似乎格地性感動人了。
田澤呆呆地看着他,激動、高興,還有興奮。他渾然不覺,他的身上沒有一絲布料。他也一點沒有察覺到,他手裡的FN47手槍是垂着的,但他雙腿之間的槍卻是一柱擎天,怒指着漆雕婉容的。
“我知道你有更多話想問我,但是……”話到此處一下停頓,漆雕婉容突然擡高了嗓門,“你這下流的爬行動物,難道你不覺得你應該穿上衣服再和我說話嗎?”
一絲涼風吹來,撩動了胖子腿間的長頭髮,左邊搖曳,右邊搖曳。
這風實在是太不解風情了,哪壺不開提哪壺。你說你吹撩頭上的發,甚至腋窩裡面的發也就罷了,可你偏偏去吹撩胖子下面的發,你這不是太過分了也太齷齪了嗎?
這風不吹還好一點,這風一吹,一臉殺氣的漆雕婉容頓時有些繚亂了,臉上也多了一絲奇怪的表情。
田澤卻大大方方地聳了聳肩,又大大方方地說道:“你這段時間藏到什麼地方去了?這一來就興師問罪……再說了,現在這個情況,吃虧的也是我吧,你看見就是賺到,我都沒說什麼,你還不好意思了嗎?”
漆雕婉容頓時更繚亂了。同樣是一段時間不見,田澤覺得她變得更性感漂亮了,而她卻覺得田澤變得更厚顏無恥了。但她這次作繭自縛,當初爲了幫助田澤泡到凌青,是她把田澤改造得更下流無恥的,現在就報應在了她的身上。這樣,她還能說什麼呢?
“這段時間切斷和你的聯繫是不得已爲之,我和未來旅客交過一次手,失敗了。”
“他說你已經死了,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這事說來話長,數字王國的出現讓我意識到超級智腦已經有所行動了。通過革命軍的情報網絡,以及我自己的調查,我最終鎖定了這個傢伙。在未來五十年的世界裡,他可是A級殺手,臭名昭著,專門爲超級智腦所控制的世界政府獵殺我們革命軍的情報人員。他身上的戰甲是我一直很頭疼的東西,因爲子彈和刀具根本就傷害不了他。上次我追蹤他到了黃石公園,我們之間發生了戰鬥,我假裝墜落山谷,讓他認爲我已經死了。”
“你假裝死亡,就是爲了等他找到我的這一刻?”田澤忽然覺得他被漆雕婉容當誘餌了。
“是的,但也不絕對。要對付未來旅客,我就需要配置讓他的戰甲失去作用的腐蝕液。那是特製的腐蝕液,能破壞他身上的戰甲的防護性能。這樣的話,我就能開槍殺他了。剛纔其實你不用冒險出手,我也能幹掉他。失去戰甲的防護,他根本就不是我的對手。”
“你又不告訴我,我怎麼知道你的計劃啊?那個時候我如果不出手,錯失了機會,死的可就是我了!”田澤氣呼呼地道。
漆雕婉容看着田澤,目光不知道往哪看好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