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雲拍了拍身上的塵土,最後看了一眼身邊的大海,目光裡竟然有一分藐視。對於這浩瀚的、無法控制的大海的藐視。這是一種感情複雜的,類似於膜拜的蔑視。
楚雲的身體慢慢地沉入了沙灘,他要去愛瑪大人那裡。一方面去看一看蘇菲是否在那裡。另一方面,去問候一下自己的師傅,愛瑪大人。如果不是,愛瑪大人的幫助,楚雲很清楚自己現在絕對不會有現在的位置。
楚雲的身體再次從地面上浮上來的時候,已經在愛瑪大人所在的碧竹山的相思谷中。這裡,山色蔥榮,雖然是在冬季,依舊碧色染遍了整座碧竹山。竹子在晚風的吹拂下,微微發出沙沙的響聲。空氣非常清新,完全沒有城市裡的那種汽車尾氣的難聞氣味,就如同進入了一個天然的大氧吧。楚雲經過了“蕭亞軒”,又想起自己第一次來這裡時的往事。那個時候,蘇菲還是那樣的美……
溪水潺潺的聲音,飄進楚雲的耳朵,楚雲踩着微微有些硌腳的鵝卵石,踏過了小溪。終於來到了愛瑪大人所居住的小竹屋跟前。
只見,小竹屋裡面亮着燭光。在這個時代裡,如此的隱居生活,已經像是遠古時代的恐龍一般,稀罕了。
楚雲來到門前,不敢造次。輕輕地敲了敲,竹門。聲音極輕極輕,似乎生怕愛瑪大人已睡,而打擾了愛瑪大人的睡眠一般。
可是,竹屋內卻傳來清晰的聲音。“進來吧。楚雲。”
楚雲微微一愣,然後推開大門,走了進去。
只見竹屋內依舊地簡樸而素雅。只見,愛瑪大人,坐在那張精緻的紅木矮几旁邊。手中拿着仍然飄着熱氣的、散發出悠悠茶香的青花瓷茶杯,正在品茶。她白色的衣袖,纖塵不染。雖然鬢髮裡面已經有了白絲。但是整個人依舊顯得精神奕奕。氣質,如同不似凡人。
楚雲於是抱拳,深居一躬,說:“愛瑪大人。徒兒深夜造訪,不知是否打擾了大人的清夢。”
愛瑪笑了笑,說:“你還是那樣拘謹。坐吧。”愛瑪指了指面前的軟榻。
楚雲極謹慎地坐在了愛瑪的對面。而愛瑪則給楚雲倒了一杯清茶。“喝茶。”
楚雲出於禮貌,拿起杯子,喝了一口。不知是什麼茶?茶香瞬間瀰漫在楚雲的口腔,楚雲頓時覺得神清氣爽。
愛瑪說:“是爲了蘇菲的事情來的嗎?”
楚雲又是微微地一愕。說:“您,難道已經知道了蘇菲的事?”
愛瑪臉上微微有了些痛苦的表情。說:“小白,她已經將蘇菲的事情告訴我了。”楚雲心想,愛瑪大人的消息倒是真靈通得很。
愛瑪說:“我聽小白的描述,又聽說是木村拓哉那傢伙所爲,我的心中便有了八分的猜測。抱歉。楚雲。我對於蘇菲臉上的傷,也是無能爲力了。也許……”愛瑪大人的眉頭微蹙,說:“也許,蘇菲真的要帶着這樣的容貌過下半輩子的生活了。”
楚雲的心彷彿被什麼擊中,睜大了眼睛說:“不會的。上一次,我失去的整條手臂,愛瑪大人都給我恢復了。區區一些臉上的刀傷,愛瑪大人怎麼會毫無辦法呢?這怎麼可能?”
愛瑪嘆了口氣,說:“你的手臂,和蘇菲臉上的傷痕。完全是兩碼事。你的手臂是自然傷害,而蘇菲臉上的傷,是木村利用一種特殊鍊金術造成的傷害。就我目前對於那種特殊鍊金術的理解,我現在還無法恢復蘇菲的容顏。木村拓哉那傢伙,是在報復蘇菲。木村那廝,本來就是一個報復心很強的人。他死了,對於這個世界也許是個好事。至少,那些可憐的人造人,可以少受些罪了。”
愛瑪拿起茶杯微微地啜了一口。
楚雲嘆了口氣。對於愛瑪大人也無法恢復蘇菲容顏的事實,楚雲感到渾身都好像失去了力氣。
愛瑪說:“對於我們無法改變的事情,就要學會接受。如果接受不了,就學着忘記吧。悅納這些苦惱吧。這個世界上,沒有一個人會萬事如意的。你總會遭到什麼意想不到的打擊。不過,我們既然可以體會這些喜怒哀樂,不也是上天對我們的恩賜嗎?楚雲,你要看開些。以後,你也依舊要對蘇菲好。知道嗎?”
楚雲咬了咬自己的嘴脣,說:“放心吧,師傅。我會像以前那樣對蘇菲好的。甚至,對她更好。蘇菲的這次遭遇,我也負有很大的責任。如果,我沒有提前派蘇菲和安如煙到第四區。如果,我是和蘇菲和如煙一起到達第四區的。如果我在她們的身邊。就不會發生這些事情了。”
愛瑪說:“不要太自責了。對了。最近,你的鍊金術和異能,到底有些怎樣的進境了?以後,你所面臨的敵人,會更強大。端木可不是你現在所能對付的。你需要提升自己,從而達到保護自己的目的。你看。蘇菲和如煙爲什麼會有此悲慘的遭遇?就是因爲她們太弱了。她們沒有能力保護自己。所以,楚雲,你要變強!你要變得足夠強,從而去保護好,蘇菲和安如煙。”
楚雲點頭稱是。提到了安如煙,楚雲說:“現在,我最擔心的就是安如煙了。畢竟蘇菲現在已經沒有了生命的危險。而安如煙到現在還在端木的手裡。生死未卜。我該怎麼辦?”
愛瑪說:“世界上,我們對於很多事情、很多人,無能爲力。所以,我們只能盡人事而聽天命。我手下的紅紗照已經連續工作了一夜,但是依舊沒有端木的任何消息。我想,以後也很難得到關於端木去向的準確消息。如煙的生死,就要看她的造化了。”
楚雲呆呆地坐在那裡。心想,如果安如煙因爲自己而死。那麼自己有何顏面,去繼續面對雲煙聯盟的組員?本來,這個雲煙聯盟,就是用自己和安如煙的名字來命名的。如果沒有了安如煙,很難想象,雲煙聯盟該怎麼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