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奸商

數據師在蒐集信息方面擁有無可比擬的優勢,陳放利用虛擬網絡,連夜查閱海量的資料,官方的,非官方的,公開的,保密的,統統通過數字形式傳達到他的數據終端上,然後,他以閃電的速度一口氣發出上千封郵件。

辦妥這一切後,只剩靜候佳音,陳放來到維護機甲的所在,他遇到了上次的維護師,大規模的任務,代表大單生意,老頭忙得不亦樂乎。

“是你?”陳放小小的驚訝了一下,這個老頭原來的崗位在機甲協會。

“爲什麼不能是我?這邊戰況緊迫,生手忙不過來,我纔要求調過來幫忙。”老頭權當是熟人,百忙中應付了一句。

“哦,我要購置一部機甲。”陳放似有所悟。

“哦原來是你呀,你的戰狼呢?掛掉了?還是不能用?”不知爲何,見到陳放,老頭居然升起幸災樂禍的快意,特意放下手上的活,就爲欣賞陳放的臉,也許他認爲胡亂改裝機甲的人應有此報。

“那倒沒有,就是想再裝一部。”不同任務選擇不同機甲,在陳放看來再正常不過,旁人卻瞪大了眼睛。

“隨便你,這次你準備搞出什麼奇怪的組合?”老頭轉眼間來了興致,又開始不務正業,惹來等待的人一陣無奈,卻又不敢出聲開罪他。

“這個,先讓我看看好麼?”在印象裡,陳放想不出適當的機甲,這次只能儘量挑選配件。

“隨便看。”老頭出奇的平靜。

輸入身份碼以後,屏幕上立即列出龐大的菜單,少說有上萬種選擇,光是看這些機件的參數就是浩大的工程,平常人一定眼花繚亂,別說是挑選。

改裝高手就另當別論,在他們看來,除掉雞肋和垃圾,實質選擇並不多,對數字極爲敏感的陳放第一時間就發現了不同,問道:“好像比上次多出了十三個選項。”

老頭藉機挖苦道:“眼力倒是不差,有一款是新型的機甲,剩下的十二個選項,是由於你積累到功勳值,好配件要功勳值購買,你上次功勳值爲零,所以系統沒有顯示,隨着你的功勳值增加,以及升階,你看到的菜單將越來越龐大,莫非你連這個常識都不知道?”

陳放無語,靜悄悄的翻看菜單,已知的機甲類型掠過,在新的菜單裡找到兩款新型機甲,一款是名爲黑寡婦的仿生機甲,外觀酷似蜘蛛,高度不及九米,僅爲普通強擊機甲的四分之三,具有較好的隱蔽性,當這臺傢伙出現在霍爾星上,說不定被蟲族當成同類。

缺陷是速度欠佳,無可奈何的事,看這外觀就能猜出,黑寡婦是遠程機甲。

另一部是屬偵查機甲,高度六米,當他站立的時候,卻像個貓腰的傢伙,眼睛設計在頭部的兩側,渾身貼滿魚鱗片狀的反光板,形象萎縮至極,名字恰如其分,魚人,由於鱗片的關係,看不清楚它有沒有鰓。

此類型的機甲以隱蔽性見長,兼顧速度,近身搏鬥十分出衆,如果偷襲的話。

無疑,作爲添加菜單出現的選項,魚人的性能及材質都比戰狼優秀許多,屬於平民無法入手的制式機甲,可惜外觀實在欠佳,以至於陳放都不願意多看一眼,甚至條件反射的停住呼吸,好像真能聞見腥臭味。

“就是這部吧。”陳放已經將目光移開,轉而挑選適合的引擎。

“表情不要這麼痛苦嘛,武器呢,還想再裝兩支鳥槍?”老頭似乎十分樂意看到陳放的不爽,笑嘻嘻的詢問,作爲偵查機甲,魚人的原配置是兩柄彎刃匕首,雖然樣式不好看,卻是異常的犀利,叫做割喉。

“索倫之眼。”陳放依然將目光鎖定在添加菜單裡,儘管不知道這款質子狙擊炮的口碑如何,光是看描述就感覺十分誘人。

“小子,看樣子我要提醒你一下才行,這是款威力強大的遠程武器。”得意的笑容瞬間消失。

“我要的就是遠程武器,不行麼?”陳放疑惑不解。

“沒說不行!索倫之眼的長度足有八米,威力強大,它是專爲遠程機甲準備的。你選的是偵查機甲,用狙擊炮幹什麼?扛着它,你還能跑得動麼?”老頭吹鬍子瞪眼的一通教訓,氣悶的感覺總算消減了些。

“我喜歡。”陳放一副氣死人不償命的德行。

“看在錢的份上,你說裝就裝吧,我懶得找閒氣。”老頭氣呼呼的罵道。

“引擎我要天潤的。”陳放停止翻弄菜單,此款引擎動力平平,好處是運行聲音小,排放的熱量也低,還非常節省晶油。

“別說我不提醒你,這款引擎帶不動偵察機甲,到時候別來找我退貨。”職業習慣讓老頭再次做出提醒。

“我喜歡。”一模一樣的回答讓老頭怒火中燒,提醒他幹什麼,這不是犯賤麼?想他一個堂堂的機甲維護師,日子過得多滋潤,錢不少賺,還受人尊敬,和菜鳥較什麼勁?人家喜歡怎麼裝就怎麼裝好了。

耐着性子聽完要求,老頭看了眼顯示屏,突然間又笑了出來。“不好意思,你的帳戶餘額不足。”

“啊!”陳放始料未及,一臉的尷尬,原本的計劃是買一部機甲,加入傭兵,度過一年的時間,那些錢綽綽有餘,何況做傭兵總能有些收入,如今買第二部機甲,錢當然不夠花銷。

“我上次做任務,沒有獎金得麼?”以數據師的能力,瞬間就看出帳戶里加入了獎金,只不過沒有他想象中的那麼多,可惜他沒有本事把餘額看多個零出來。

老頭一激動從座位上站起來,趾高氣揚道:“小子,不是我教訓你,像你這麼做回任務就換部機甲,有多少錢也不夠用!你知道做一次任務的成本麼?晶油消耗,彈藥消耗,機甲維護,看你這德行還沒有強化體質,在我這兒把獎金造完了,你不用學技能麼?你不用生活的麼?做傭兵首先要學會計算成本。”

話說的不無道理,就是好像衝了點,陳放皺皺眉頭,問道:“別人做任務都不換機甲麼?”

“至少不像你換這麼勤,老實說,戰狼是不是沒法用?拿出來,我幫你維修一下,換件武器不就好了?能省下一大筆錢,別死撐面子。”原來老頭還在爲戰狼的事耿耿於懷,他就不信,強壯機甲拿兩支鳥槍還能衝鋒陷陣。

傭兵固然不常換機甲,但不完全是出於缺錢,通常每個傭兵都有擅長的領域,精於強壯機甲的就使用強壯機甲,玩遠程的主要是購置槍械,極少有陳放這種情況,放在什麼位置都行,視情況而定的,要是體質再強悍些,他的花樣還會更多。

“要是實在缺錢,你不妨考慮賣掉戰狼,購買這部魚人機甲,你意下如何?”聽這建議就能明白,老頭是鐵定了心要讓陳放出醜。

“你收二手機甲幹什麼?莫非是想以舊充新,經過翻新拿出來當新機甲出售?”陳放若有所思。

疑惑的眼神讓老頭暴跳如雷:“你居然敢懷疑我蒙奇的職業操守,誰不知道傭兵協會有二手機甲的買賣,你到底賣不賣戰狼?不賣走人。”

“傭兵協會有二手機甲交易,爲什麼上次不告訴我呢?”陳放終於找到問題的癥結所在,二手機甲買賣在外界嚴令禁止,屬於傭兵協會的特權之一,主要也是考慮到傭兵數量龐大,機甲損耗驚人,互相販賣能夠節省不小的費用,減輕傭兵的財務負擔。

“那是因爲你沒有問我。”老頭據理力爭。

“那麼,如果我將戰狼賣給你,等我下次要用的時候,那怎麼辦?”陳放有些爲難。

“好辦,你當二手機甲再買回去,如果它沒被別人買走的話。”有些話不用說出來,買可就不是賣的價了。

這哪叫二手買賣?這分明就是典當,作爲機甲維護師的蒙奇在利用傭兵的財務危機大發橫財,他屁顛屁顛的跑來空間站,當然也不是來幫忙,他是來撈錢的。

同時陳放也茅塞頓開,傭兵的確是要計算成本的,還有就是,在這種地方,假如不學得精明些,就會被人當作傻瓜騙。

無奈,要完成任務,就必須更換機甲,陳放別無選擇,咬牙道:“好,我賣掉戰狼,你再算算錢夠不夠用。”

“當然夠用。”提起戰狼,老頭就像用了春藥,目露精光,錢並不那麼重要了。

戰狼的狀態讓他小小的驚訝了一下,因爲戰狼既沒有變成廢鐵,顯然也被用過,除了表面受了些損傷,並無不妥,陳放的功勳值說明它還完成過一次不大不小的任務。

老頭不禁有些氣餒,交代學徒安裝魚人。

“等等。”陳放突然打斷。

“怎麼,改主意啦?”老頭笑問。

陳放一本正經的問道:“那倒沒有,我就是想問問,我剛纔要的配件,有沒有二手的。”

老頭露出狡黠的笑容:“行啊,小子,學的還挺快,魚人和索倫之眼就沒有,天潤引擎就有一部,等着,馬上拿來給你看看。”

那是一部古董機,污濁的表面未經處理,運行時發出奇怪的聲響,音量足以媲美推動重裝機甲的雷霆系列引擎。陳放當即告訴老頭,讓他留下自己用去。

老頭還算仗義,除了爲陳放裝配魚人,還爲他剩下些結餘,並且豪爽的任他拆走新式座椅,其實那種座椅即使留在戰狼裡,也沒有誰願意爲之付錢,當然,他不會忘記損上陳放兩句。

“小子,趕緊去洗個澡,買件皮衣換上,你身上都發黴了,老遠就能聞到一股子餿味。”

不過,等陳放一走,他立即扔下外面的生意,衝到操作間嚷嚷道:“這小子真夠傻的,竟然賣九成新的戰狼給我,要是我沒有記錯,胸口的空間還存有一部全新的原裝引擎,快看看還在不在?趕緊拆下來,把戰狼推到外面去,保證搶手。”

“那個,胸~胸~胸部的空間確實有一部引擎,不過不是全新,兩部引擎都是九成新。”學徒是個老實的年親人,緊張的時候說話有些口癡。

“什麼!”老頭頓時傻眼,不是因爲多付了錢,而是不解,即使陳放有能力更換引擎,也不用在引擎九成新的時候就換,何況,兩個引擎都是九成新,難道他是同時啓用兩個引擎?

“慢着,先別拆,等我過來看看。”老頭一改平日的懶散,猛的躍上操作檯,動作竟然比獵豹還要敏捷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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