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徹斯特。南北方交界處最大的內陸城市之一。
早早的吃過了飯,下午兩點多鐘的時候,蘇水嫣和王越就已經在曼徹斯特機場下了飛機。從坎大哈到曼徹斯特,本來也不算遠,自駕車只要五六個小時,不過,雖然汽車火車一類的公共交通也很方便,但最後王越還是決定直接坐飛機過來。一是速度快,二來也比較安全。
雖然有人已經對夏夫人一行人下手了,且出手狠辣,以前也針對她的隨行人員暗殺了幾次,但只爲了他們這兩個人,一般人卻也也不會喪心病狂到在幾千米的高空上去打飛機的主意。
剛剛下了飛機,蘇水嫣就藉機場的電話打了一個電話出去,然後在等到他們兩個人從特殊通道走出機場,直接由貴賓電梯進入地下停車場時,正好就看見一輛加長版的黑色轎車開了過來。
轉眼停在面前,車門緊跟着一開,從前面先跳下來一個身穿黑色制服的白人司機,隨後拉開後面的車門,走下來一個和蘇水嫣差不多年紀,穿着一身淡藍色休閒服,渾身上下收拾的乾淨利索的年輕女人。
這女人臉上冷冰冰的沒有一點笑模樣,一下車就很自然的用眼睛掃視了一下週圍的情況,顯得十分警覺。而且她的腳上穿的也是一雙很不合時宜的黑色馬靴,走起路來只以腳掌着地,足跟微微懸空,五趾抓地,一彈一彈,就好像夜行的大貓,行走如風,卻又點塵不驚,一看就是個身上有功夫的練家子。
除此之外,甚至就連那個開車的白人司機,也不是一般人,手長腳長,身高體健,於幹練之中似乎還隱隱藏着幾分凌厲的氣質,顯然除了開車之外,這也是個不一般的保鏢。
“咦?千代子,你怎麼來了?夏夫人呢?”一眼看到那從車裡走下來的女人,蘇水嫣立刻就皺了一下眉頭。
“蘇小姐,這兩天,我們這邊又出了點事兒,夏夫人中了一槍,現在還在醫院搶救,剛纔接到你電話的是財叔,是他叫我來接你的。”?/p>
這個女人名字叫做千代子,顯然是個扶桑人。她說的話雖然也是唐文,但因爲語速很快,口音也似乎是沿海一帶的什麼方言,顯得十分古怪,所以王越也根本聽不太懂,只從一些隻言片語中連猜帶蒙的聽明白了一些東西,知道那個夏夫人可能又是被人暗殺了一次。
“夫人的傷勢怎麼樣了?有沒有危險?”蘇水嫣臉色陰沉似水,顯得有些焦躁不安,“另外,我們的人現在到哪了?有沒有新的人手補充進來?”
“應該是沒有生命危險,夫人的體質不錯,好好養上一段時間就會沒問題了。不過,南方那邊的事情一直都是她在負責,這一受傷,很多事情就聯繫不上了。沒有辦法,財叔只好花重金僱了一小隊的傭兵充當外圍,還有七個重金從本地唐人商會找來的武師,昨天下午也就位了。”
蘇水嫣點了點頭,然後招呼王越一起鑽進車裡,這才長長地出了一口氣,似乎心裡的一塊大石頭終於暫時落了地。
“財叔辦事老到,他找的人肯定都是圈子裡的好手,這個我放心。但是貼身的保鏢,我已經替夏夫人找到了,回去後一切的佈置,都要以我身邊這位王越先生爲核心。這幾天夫人的安全就全都交給他了。”
“貼身保鏢?”這個叫千代子的扶桑女人,眼光如刀一樣在王越身上掠過,神色之中顯然飽含着某種疑慮和不信任的態度。
雖然說,王越最近和蘇明秋練拳,功夫日深,可一副年輕人的模樣落在千代子的眼裡,怎麼看就都是一副沒什麼本事的樣子,哪裡有一點氣質像是一個保鏢!
似乎看出來千代子欲言又止,有話要說,蘇水嫣身子往後一靠,揮了揮手,聲音之中透出一股濃濃的倦意:“好了,有什麼事,咱們回去再說,開車吧。這一路上可是把我累壞了。”
有王越在身邊坐着,蘇水嫣上車之後全身一下就放鬆了起來,懶洋洋的靠在真皮座椅上,一邊說着話,眼睛便慢慢的閉了起來。
而有關於夏夫人的一些情況,在來的路上,王越也詳細的問了一下,知道這個夏夫人夫家在國內是有名的政治世家,家族勢力遍及沿海數省以及整個東南亞地區,加上她自己的家裡,雄霸東南沿海,生意做到國外十幾個國家,不論政商,都有龐大的人脈和關係。
或許就是因爲如此,她在這邊的領館,行起事來便少了許多的顧忌,時間一長,她的一些對手,便聯起手來籌集了一筆巨大的資金,在黑市上上掛了任務,要藉着她這次去南方述職的機會,讓她完成不了任務,最好連這個領事都做不了了才最好。卻不想夏家的勢力也很大,跟在她身邊的保鏢幾乎都是國內東南沿海一帶有名有姓的高手,幾次下手,雖然成功的阻止了她南上,但也被對方折損了不少的人手。
加上夏夫人的身份和地位非同小可,那些人也不敢真的把她怎麼樣,所以一來二去雙方就在曼徹斯特這裡僵持住了。夏夫人想走,走不了,但對方也拿她沒轍。
但是,這世上最是財帛動人心,隨着那些人掛在黑市上的懸賞佣金越來越高,這一次終於引來了“輪迴”的插手,藉着她孤身在外,遠離大本營的機會,先後數次下手暗殺,雖然沒能奈何得了她,卻也幾乎把她身邊一衆保鏢殺了個七七八八。
好在,夏夫人也是個機靈人,一見不妙,立刻就把消息傳回了領館。正好蘇水嫣從國內過來,這才臨時起意,找了王越來給她做保鏢。
夏家的勢力再厲害,也是遠水解不了近渴,蘇水嫣只能寄希望於王越的保護,可以幫着夏夫人撐過眼前這一段時間。
“可是財叔那裡,一百四十萬的現金已經支付出去了,那七個人都是受僱於本地唐人商會的武師,名氣不小,而且裡面還有三個女的,正合適貼身保護,能方便夫人行事。但現在您自己帶回了一個貼身保鏢,財叔那邊只怕不太好交代。”
彷彿是根本就不相信王越的實力,這個代子居然沒有聽從的蘇水嫣的吩咐,又抗聲說了一句。
“錢花了就花了,那幾個人也不用辭退,可以配合王越先生,聽從他的安排。”蘇水嫣又皺了一下眉頭,看了眼前面坐在副駕駛位置上的千代子,隨後又閉了起來,“好了,開車吧!財叔哪裡,我去說……。”
“那好吧!咱們這就走,正好那七個人也已經分成兩批,從城內跟了過來,咱們路上就能和他們會合,蘇小姐你也可以觀察一下。”
聽到蘇水嫣話裡的語氣,已經有些不耐煩了,這個叫千代子的扶桑女人,再次把目光投向了坐在蘇水嫣對面的王越身上,眼神中不時閃過一抹宛如刀鋒般冷冽的寒光。
“哦,對了!財叔年紀大了,這段時間,他的哮喘病是不是又發作了,我這次來還特意從國內給他帶了一管特效噴劑。”
不知爲什麼,已經閉起眼睛想要在車上小憩一會兒的蘇水嫣,這時候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麼似得,睜開眼睛向千代子問了這麼一句。
“哦,蘇小姐真是有心了,昨天我還聽財叔說他帶來的哮喘藥不多了,要省着用呢!”千代子一面吩咐司機開車,一面回頭笑了笑。
“那就好,沒犯病就好!王越,你想喝點什麼?飲料還是紅酒,我這車裡有專門的冰箱和酒櫃……。”說話之間,蘇水嫣起身往前探了一下腰,伸手作勢就去開冰箱的門。
像他們做的這種加長版的轎車,前後少說也有七八米長,所以車廂裡的空間十分寬大,不但有兩排專門配備的真皮沙發椅,還有車載的冰箱,酒櫃和簡易吧檯,如果有需要甚至也可以隨時從車廂上部拉下來摺疊的儲物櫃。
與此同時,司機已經踩着油門,把車開到了地下車庫的出口處。
“王越,動手!”
就在身子往前一探,堪堪越過王越身子的一瞬間,蘇水嫣突然用腳猛的踢了王越一下,隨即人往前竄,擡手一抖,就從袖子裡面彈出一把一尺三寸的狹長短劍,朝着副駕駛位置上的千代子後頸便扎。
在王越眼裡,蘇水嫣雖然缺乏實戰,對他不具有什麼威脅性,但事實上蘇水嫣的劍術,的確是得到過真傳的,尤其是她這一招“袖裡藏劍”,出手又急又快,手腕一抖,立刻就是一溜寒光。
而且劍術不同於拳法,功夫練得再好,血肉之軀就是血肉之軀,寸鐵之力,破骨斷筋,遠比拳腳一類的功夫殺傷力更大。
但是千代子似乎也早有防備,坐在前排,只把脖子一扭,便在毫釐之間讓過了蘇水嫣這一劍,同時把手一擰,竟也不知在哪裡拽出一把肋差短刀,叮的一聲就和蘇水嫣的短劍撞在了一起。
只覺得手腕猛的一震。蘇水嫣立刻就感覺到自己的小臂急速的往外振盪,千代子的短刀上面似乎帶着一股電流,剛一碰在一起,她的虎口就彷彿被無數鋼針狠狠的刺了一下。
“哎呀!”蘇水嫣大吃了一驚,她本來是和這個千代子極爲熟悉的,也知道她是出身於扶桑的柔術世家,卻怎麼也沒有想到這個女人居然還藏了這麼一手劍道的功夫,隨手一格,就能叫他手腕發麻,如被針刺。
單以這個來說,就已經是扶桑劍道中十分高段的修爲了。
“該死的,你果然有問題!”
蘇水嫣連忙一縮手,身子重心全都放在尾椎上,順勢一帶盪出去的短劍,凌空畫了一個半弧,刺啦一下,這次卻是削向了一旁白人司機的頸部大動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