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3章 昔日賭城(上)

離天亮還有半個小時,斯圖爾特安排的侍女正在準備早餐的時候,吉米就回來了,還帶來了他的五個同伴。三男兩女,三個男孩都比吉米大,最大的一個有十六歲,另外兩個大概十五歲。兩個少女看上去只有十一歲,最多十二歲,非常邋遢,衣着襤褸,還是短髮,不仔細看肯定會認爲她們是男孩。

楚天疆早有所料,尼科爾也提前起牀,讓侍女多準備了一些早點。

只是,六個孩子太邋遢了。

“尼科爾,帶他們去湖裡洗乾淨。”楚天疆沒有潔癖,但是很講衛生。“瑪雅,你去找幾件合適的衣服,讓他們換上。”

不用楚天疆吩咐,蕾切爾等人就跟着尼科爾,帶吉米他們去了湖邊。

“你打算收留他們?”克拉拉這幾天一直不大舒服。

“不是我想收留他們,而是尼科爾認爲他們太可憐了。”楚天疆笑了笑,說道,“別看他們年紀不大,你肯定注意到了他們看我們的眼神,全是猜疑與顧慮。或許,在我們到達拉斯維加斯之前,他們就會逃走。”

“那可未必,他們只是一羣孩子,還是一羣失去了至親的孩子。”

“這又怎麼樣?”

克拉拉笑了笑,靠到了楚天疆的肩頭上。“爲什麼不換個角度想想呢?他們都是失去了父母的孤兒,在荒野裡流浪了好幾個月,至少有很長一段時間了,靠偷竊爲生,而且隨時都有可能喪命。他們不是不需要大人照顧,也不是不需要別人關愛,而是很久沒有得到照顧與關愛而變得自我封閉。尼科爾她們都很漂亮,又很善良,很容易得到小孩子,特別是青春期的男孩的愛慕與信任。你讓尼科爾她們去照顧這幫孩子,已經表明你想收留他們,不會讓他們再次流落荒野。”

楚天疆笑着摸了摸克拉拉的臉蛋。“怎麼,你不喜歡他們?”

“如果他們改不了不愛衛生的習慣,我肯定不喜歡他們。”克拉拉嫣嫣一笑,說道,“不過我相信,尼科爾她們的魅力,能夠讓那四個男孩改邪歸正,而那兩個女孩嘛,自然會以尼科爾她們爲榜樣。”

“這麼說,你也認爲應該收留他們?”

“你都做出決定了,還需要問我嗎?”克拉拉看了楚天疆一眼,說道,“老公,你從來沒有做過錯的事情。我知道,你狠不下心,所以才決定幫助他們。當時在莫斯科,你不是因爲同樣的原因才幫助我的嗎?”

楚天疆嘆了口氣,這到是事實。

“好了,不說這些了,我都餓壞了。”

“今天有胃口了?”

“稍微好了一點,反正就是想吃東西,只是混身沒有力氣,不想動。”

“行,你就在這裡坐着,我去給你把早點弄來,送到你手上。”楚天疆在克拉拉的額頭上親了一口,才起身離去。

早點以麪包、醃肉與罐頭食品爲主,只是專門給克拉拉準備的那一份例外。

雖然美國不缺食物,但是以能夠長期保存的糧食爲主,既麪粉、大米、熏製好的肉類與罐頭等等。因爲農業生產還沒有完全恢復,加上西部地區適合開墾的土地並不多,又嚴重缺乏勞動力,所以無法長期保存的食物,比如新鮮蔬菜與水果、鮮牛奶等等都十分緊缺,也就十分珍貴。

克拉拉的這份早餐中,有一個青蘋果與一些野生水果,還有一條清蒸的鮮魚。

與當初在河谷家園照顧安娜一樣,楚天疆非常細心的服侍克拉拉吃完了早點。爲了不讓克拉拉被魚刺卡住,他還把蒸魚的骨刺一根一根的剔了出來,其細心周到連在一旁服侍的侍女都覺得十分驚訝。

要知道,在這個世道上,即便是貴婦,也只是女人服侍,那有男人服侍女人的事情。

克拉拉吃完早點的時候,斯圖爾特與卡羅爾也來了。看兩人的樣子,恐怕昨晚搞得太有激情,都沒有休息好。

也就在兩人開始吃早點的時候,尼科爾她們帶着吉米等六個孩子從湖邊回來了。

“老楚,這是怎麼回事?”斯圖爾特對楚天疆的態度已經大爲改觀,正式把楚天疆當成了合夥人。

“什麼怎麼回事?”

“那些孩子。”斯圖爾特朝正走過來的吉米等人指了一下。

“他們就是昨晚的那些劫匪。”

斯圖爾特一愣,說道:“你把他們全都抓住了?”

“不是我抓住了他們,而是他們自己來的。”楚天疆笑了笑,說道,“我打算帶他們去拉斯維加斯。”

斯圖爾特又是一愣,隨即笑着說道:“他們的年紀不小了,都能勞動,能賣個好價錢。”

“斯圖爾特?”楚天疆的臉色立即變了。“我打算收留他們,而且他們不是奴隸,是我的隨從。”

“什麼!?”

“我會讓他們從事一些力所能及的勞動,而且供養他們的費用由我承擔,不會對商隊造成額外的負擔。”楚天疆長出口氣,說道,“他們都是自由人,不是努力。記住這句話,我不會再次提醒你。”

斯圖爾特嘆了口氣,說道:“你確實是個好人,可是你救得了他們,能救所有人嗎?”

“能救多少算多少。”楚天疆稍微停頓了一下,說道,“到了拉斯維加斯,你得買下足夠多的車輛,聘請足夠多的司機與護衛人員,然後把能夠買到的兒童少年全都買下來,然後再考慮其他奴隸。”

“這……”

“怎麼,有問題嗎?”

“少年賣不了好價錢,兒童更加不值錢,沒有哪個奴隸主願意購買需要餵養好幾年才能勞動的奴隸。”

“他們不是奴隸。”

“可是……”

“是不是我給你的鑽石還不夠?”

克拉拉明白了楚天疆的意思,把裝着鑽石的袋子掏出來,放到楚天疆手上。

“這裡,應該還有一百多顆吧。”楚天疆把袋子丟給了斯圖爾特。“不夠的話,我再去想辦法。我的要求只有一個,優先購買少年與兒童,然後是婦女,最後纔是男人。到底能買下多少,得看你能找到多少,以及能夠買到多少車輛。到了拉斯維加斯,所有未成年人,以及願意留下的婦女,都歸我,其餘的全歸你。至於購買的車輛,以及僱傭的護衛人員,也全部歸你。只要你辦好這件事,我不但會安排一支強大的力量護送你前往休斯敦,還會給你一份額外的報酬。”

“這……”

“我會給你相當於總花費百分之五十的個人酬謝,而且是額外的。”

“額外的?”

楚天疆點了點頭,說道:“當然,前提是得辦好這件事,讓我感到滿意。”

“行,就照你的吩咐去做。”斯圖爾特是個商人,當然知道這意味着什麼。楚天疆已經給了他一百多顆大鑽石,即便他沒有帶一個奴隸返回休斯敦,百分之五十的額外報酬也能讓他一夜暴富。

楚天疆也沒再跟斯圖爾特羅嗦,讓尼科爾把幾個少年帶了過來。

除了吉米,年紀最大的那個少年叫米勒,是這羣孩子的頭目;兩個年紀稍微小一點的男孩中,高點的那個叫納爾遜,矮點那個叫貝克;兩個少女中,十二歲的是艾麗莎,十一歲的是費絲。

六個孩子,都換上了瑪雅爲他們找到的衣服,只不過都是成人的衣服。

等他們介紹完自己,楚天疆纔開口說道:“雖然你們都是孩子,但是在我眼裡,你們都是具有獨立生存能力的個人,因此我尊重你們的意願,給你們一個自由選擇的機會,而且是唯一的機會。”

“什麼選擇?”米勒的膽子最大,也最爲桀驁不馴。

“現在,你們面前有兩條路。”楚天疆豎起兩根手指頭。“第一,吃一頓包飯,然後帶上我給你們的一些食物,立即從我眼前滾蛋,而且祈禱再也不要遇見我。如果你們膽敢再來我的營地裡偷竊,我會把你們當成真的劫匪,我那幾個手下也會毫不遲疑的開槍,你們下次就沒有這麼好的運氣了。”

“第二條路呢?”

“跟我去拉斯維加斯,然後去別的地方。但是……”楚天疆仔細打量了米勒一番,才說道,“走上這條路之後,你們就成了我的手下,必須聽從我的指揮,從事一些力所能及的勞動。做爲回報,我爲你們提供生活與安全保障,空閒的時候,我會讓尼科爾她們教你們讀書寫字。”

“我們上過學。”

“那就教你們一些其他的生存技能,比如格鬥、射擊等等。如果你們表現得好,我還會親自教你們一些更高超的戰鬥技巧。”

“你是軍人?”米勒有點不相信楚天疆。

楚天疆笑了笑,說道:“我不但是軍人,還是這個世界上最厲害的軍人。只是,你們必須記住,走上這條路之後就不能回頭了。今後不管是跟着我,還是跟着我指派的人,你們都是團隊裡的成員。當然,在你們長到十八歲,能夠獨自面對這個殘酷世界的挑戰,能夠自行解決麻煩的時候,我會給你們第二次機會,由你們自己決定是繼續留在團隊裡,還是獨自出去闖蕩。”

米勒的眼珠子轉了幾圈,似乎動心了。

楚天疆知道,不但米勒動心了,吉米等另外五個孩子早就動心了,只是他們都在等米勒做出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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